“開……開什麽？”

李元青驚訝得下都要掉了。

柳南梔知道他不是沒聽清楚，也不是沒有理解說的那兩個字的意思，隻不過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用白眼斜了他一眼，強調一般地重複：“開顱！”

“開……”李元青結了，“等等，等等！到底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柳南梔解釋，“開——打開，顱——腦子。連起來，就是……”

“等一下！”李元青睜大了眼睛，恐怕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你是說，你想打開我家主帥的……的腦子？”

Bingo！

柳南梔篤定地點點頭：“沒錯！看來你還不算太笨嘛，至能聽得懂話。”

李元青一臉正，嚴肅地說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腦袋都被打開了，那、那人還能活嗎？”

“我不是說了嗎？能不能活，得看大夫的技和病人的運氣，還有意誌力。”柳南梔答道。

“胡言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李元青厲聲嗬斥。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是大夫，你應該清楚，是你們自己請我過來看病的，我不過是把我了解到的況據實相告而已。”柳南梔也知道在這個年代說出這樣的話，別人很難能理解，李元青的反應實屬正常，所以耐心地解釋起來。

方才已經說過，他的腦子裏長了一個東西，迫了經絡，所以要打開他的腦子，將那個病變的東西取出來，這樣他才有機會能夠痊愈。但是，因為要開刀，有很多無法預料的後果。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李元青氣鼓鼓地說，頗以為柳南梔是在耍著玩。

“你才多大歲數啊？何況你一介武夫，哪裏懂得行醫之事？”柳南梔反問。

李元青被問得一滯。

旁邊的倌倒是懂得一些醫理的，畢竟是來伺候昏迷之中的百裏尋的，此刻也搭話說，在醫書上從來沒有看到過柳南梔所說的這種療法。

“你看，我就說絕對沒有這種療法！你本就是在胡說八道！”李元青得到支持，立馬義正詞嚴地對柳南梔駁斥起來。

柳南梔聳了聳肩：“你知道鬼醫穀為什麽會到天下人的追捧嗎？”

李元青不知道柳南梔為什麽又扯到了鬼醫穀上麵，皺起眉頭一臉困地看著，嘟囔道：“鬼醫穀能斷疑難雜癥，醫治尋常大夫治不好的病，自然能天下人吹噓追捧。”

“那你知道，為什麽我比鬼醫穀更厲害嗎？”柳南梔繼續反問。

李元青愣了一下，就沒見過這麽自吹自擂的人！不過想到之前在宓都城的所見所聞，柳南梔也的確在瘟疫事件中勝過了鬼醫穀，還是堂堂的醫藥堂主，這說明是有真本事的。

李元青撓了撓頭，不知道柳南梔想要表達什麽。

柳南梔知道李元青是個一筋的人，也不跟他繞圈子，於是自問自答：“我能做到鬼醫穀都做不到的事。所以我說出的治療方法，你們沒有聽說過，又有什麽奇怪的？你們請我過來，不就是因為你們找來的大夫都無法判定主帥的病，更別提要如何治療了。”

其他人被柳南梔這番話說得啞口無言。

雖然李元青還是沒辦法接柳南梔所說的“開顱”治療法，但不得不承認柳南梔的本事的確超乎尋常大夫。隻不過他也就隻見識過瘟疫那一次，就突然聽到這麽奇怪的治療方法，實在是有點難以理解。

“不行不行！我還是覺得你在胡說！既然你看不好主帥的病，就趕離開！”李元青怕再聽下去，會被柳南梔的胡言語給迷，生氣地拉著往外走。

柳南梔又是無奈，又是覺得好笑，看來要讓人接一種從來沒有接過的東西，果然還是沒有那麽容易。

不過柳南梔知道，李元青聽說的事，轉頭就會告訴給百裏璟叡，其實最終決斷還是要看百裏璟叡怎麽想。但開顱手對於這個年代的人來說，確實太難接了，世傳當年華佗為了醫治曹的偏頭痛，提出了類似手，結果被曹懷疑有謀害之心，直接下獄拷問致死。現在李元青隻是將趕走，已經算是客氣的了，估計對百裏璟叡來說，況也差不多。

柳南梔不再多說，跟著李元青離開了地下室。

剛走到之前那座軍帳的門口，就有一名士兵飛奔前來通傳，說軍營外有倆人求見百裏帥。

李元青叉著腰，一臉疑：“又來見帥？”

這主帥昏迷的事，除了柳南梔以外，沒有任何外人知道，要說來求見，也應該是求見主帥，怎麽又來求見帥的？

“帥現在在校場，沒有空見外客，讓他們改日再來吧！”李元青揮了揮手。

“都這個時辰了，說帥在校場練兵，這個謊也編不太圓吧？”柳南梔斜睨了李元青一眼。

李元青撓了撓頭，說：“我們家帥勤，向來都是這個時辰練功的！何況，因為你說的那些事，帥現在應該坐鎮軍中，等待士兵回稟消息，哪有時間去見客？”

柳南梔猜測百裏璟叡也對月涼族後裔有一定的了解，今晚從這裏得到了這麽重大的消息，想來他現在應該很焦慮，沒有心見客也是正常的。

那士兵去回複之後，過了一會兒又跑了回來，說那倆人十分堅持，即便見不到帥，也一定要見李先鋒一麵。

“幹嘛要見我？”李元青一頭霧水。

“看來他們也許有十分重要的事，反正你現在也沒事，不然就去見一麵咯！”柳南梔說道。

李元青瞪了一眼柳南梔，就話這麽多！他是奉了帥的命令，一定要地盯著這個人，怎麽能撇下去見其他人呢？

“讓他們到軍帳裏來見我！”李元青也實在有些煩了，加上剛才柳南梔說的那番話也讓他有點搖，所以他還是決定見一見來人。

不過他不能讓柳南梔離他的視線，隻能當著柳南梔的麵接見，如果當真有什麽重要的事，再避嫌也不遲。於是他還特意囑咐柳南梔，一會兒不許說話！

柳南梔一喬裝坐在旁邊，假裝是謀士。

誰知道見到進賬來的兩位客人，竟然是陸璟瑜和心酒！

柳南梔本來想安安靜靜地坐著看戲，沒想到一見到這倆人走進來，立馬就坐不住了，起朝那倆人走過去：“陸家主、心酒，你們倆怎麽會到這裏來？”

陸璟瑜和心酒也沒想到會在玄冥軍的軍帳裏，見到柳南梔，紛紛詫異地睜大眼睛：“王妃娘娘？你怎麽……”

李元青倒是不奇怪他們互相認識，隻不過他很好奇，為什麽那倆人會來軍營裏。他板著臉，皮笑不笑地問：“這不是堂堂的陸氏商號的家主嗎，怎麽紆尊降貴到我們這種小地方來了？如此貴客，隻怕我們這簡陋的軍帳招待不起呀！”

陸璟瑜聞言，出一尷尬的神。

柳南梔聽出李元青是有意在嘲諷陸璟瑜，按照對李元青的了解，就算那孩子淘氣玩，喜歡開玩笑，但他這次的諷刺卻是認真的，明明旁邊還有一個心酒，但李元青隻是針對了陸璟瑜一個人而已。

看來，李元青對陸璟瑜——或者說是整個陸家，都有可能有點抵。

“冒昧來訪，實在抱歉，不過在下實在是有要事，想要求見百裏帥……”雖然被李元青針對，但陸璟瑜還是保持著禮貌。

李元青卻魯地打斷他：“我們家帥公務繁忙，沒時間見那些閑雜人等！”

柳南梔瞥了李元青一眼，基本可以確定自己的猜測，但不太明白，李元青為什麽要針對陸璟瑜，而陸璟瑜深夜來玄冥軍拜訪，又是為了什麽。

難道……

突然柳南梔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道靈。

陸璟軒！

之前陸家曾經拜托幫忙打探陸家失蹤多年的二爺陸璟軒的事，但卻從百裏璟叡口中得知，陸璟軒已經死了，或許陸璟瑜來見百裏璟叡，就是為了要求證這件事！

如果真如百裏璟叡所說，他時和陸璟軒相，那麽他對陸家應該比較有好才對啊！

“可是我聽聞百裏帥知道我二弟的消息，所以特來求證。”陸璟瑜沒有理會李元青的刁難，依然將自己的來意說明白。

柳南梔心裏暗道，果然跟自己猜的一樣。

這時，看見李元青眼底飛快地閃過一道暗芒。但他很快擺出一副迷茫又不耐煩的樣子，反問道：“二弟？什麽二弟？”

這家夥，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柳南梔瞥著他，說道：“李先鋒忘了？之前我曾向你們打探過，關於一個陸璟軒的年的行蹤。”

李元青好想這才想起來，“噢”了一聲之後，“說的是他啊！可是上次我們家帥不是已經說過了，你們家二爺已經死了啊！”

柳南梔越發覺得李元青的態度不太對勁。其實上次百裏璟叡說了關於陸璟軒的事之後，也有所懷疑，這次陸璟瑜找上門來，莫不是有點什麽別的線索？他這麽晚了還跑到玄冥軍來追查，難道是懷疑陸璟軒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