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自己的眼殘震驚到無以複加了，晚膳過後，夏語凝才發現蕭昊乾竟然沒有過那杯茶！

還是玉竹提醒了。

玉竹收拾了羅漢榻，看著明正大跟皇帝鬧分床睡的夏語凝道：“娘娘，您就算不要沐浴，也要先更卸妝吧，麵膏已經放好了……那杯茶皇上沒喝。”

最後一句話，玉竹是著耳朵迅速說的。

夏語凝臉微變，然而下人已經端了洗澡水進來，麵膏的香氣繚繞在的鼻間，些微的薄荷香氣人無比清爽。

明明泉宮就在不遠，蕭昊乾卻偏偏要在的宮裏沐浴更，而且還恬不知恥地差點就在麵前服了。

夏語凝閱之心還是有的，蕭昊乾那材就算隻在記憶和泉宮看過，他也不得不承認他一勻稱觀……

但是！

但是這個人得不討厭才行啊！夏語凝無語問蒼天，簡直不明白一個二十一世紀的英，為什麽會淪落到為男人附庸的地步，難道是上輩子不信神佛的緣故？

就這樣，在夏語凝一邊發呆一邊坐在妝臺解發，滿頭青徹底沒了束縛，歸於最自然的狀態，垂直落下，偶有幾縷繞著耳邊流轉，勾出一空濛曖昧。

為數不多的素麗珠翠一件件卸下，明豔囂張的人徒然多了幾分沉靜安寧，坐在梳妝臺前的模樣十分乖覺，竟有些曾經那個“夏語凝”的模樣。

隻是一看那雙毫無懼、反有戒備的雙眼，就知道這本就是兩個人。

夏語凝手取下耳墜，看了眼那上麵的貓兒眼，嘖嘖兩聲，隻看到了大寫加的“有錢”兩個字。

玉竹拿著篦子給順發，側正好看見靠在窗邊凝視這方的蕭昊乾，頓時一驚，忙低頭在夏語凝肩上了。

夏語凝默然，不以為意地拍拍的手，“下去休息吧，時間不早了，你要是睡不著，就去看看我給你寫的藥單子，明兒我們去一趟藥房。”

這句話，是特地說給蕭昊乾聽的。

這段時間風頭已過，也該去藥房取些東西了，但還記得自己似乎也有一道“足令”，所以故意將這計劃說出來，想看看蕭昊乾有什麽反應。

玉竹知道的意思，沉默著告退。

夏語凝這才站起，褪去那繁重的宮袍，那素白睡更能顯出玲瓏曲線，而似乎並不在意在男人麵前展示自己。

就算還穿著睡，但對孤男寡來說，這也不啻於一種暗示，蕭昊乾不相信真的不介意。

但其實對夏語凝這個穿過比基尼、抹裝的二十一世紀時髦郎來說，這睡已經算是相當“嚴謹”了，隻是忽略了古代和現代的區別。

夏語凝沒聽見蕭昊乾說什麽，便當他算是默認自己可以離開棲宮，放下心後便要去羅漢榻上休息，但誰想才轉過，就聽到蕭昊乾沉沉地問：“你去哪兒？”

“睡覺啊，還能去哪兒。”夏語凝不以為意，昂首闊步的就往窗邊走去。

“有床不睡，去睡榻？”蕭昊乾低笑了聲，“皇後，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份？”

皇帝留宿某宮意味著什麽，就是不說，合宮上下也是不言而喻，但夏語凝卻故作不知，腳步隻是頓了頓，便又邁步走向羅漢榻。

“什麽份不份的，大家都是人，我又不是枕頭，你睡就睡，不睡就丟開。”將跑風的窗戶一合，夏語凝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要想人陪啊？去韶華宮唄？人家肯定從裏到外都洗得幹幹淨淨等你呢。”

蕭昊乾臉一黑，“口無遮攔！”

夏語凝嗤笑，“聖人還說食也呢，裝腔作勢假正經，有本事表裏如一別生孩子啊！”

蕭昊乾突然走到了屏風外，又靠在先前那柱子上，神自若，不急不躁，“……夏語凝，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你是哪裏來的自信，沒有了夏家後盾，還認為朕不會對你手？”

“別扯淡了，”夏語凝翻過，“有夏家在的時候你也沒有手下留，掐人脖子掐得很有勁嘛。”

蕭昊乾沉默了。

夏語凝翻了個白眼，方才還特意睜著眼睛等了會兒，還以為自己能夠聽到道歉什麽的，結果全是異想天開。

腦子有病的人，從來都覺得自己做的事沒有任何不對，會道歉才有鬼。靠，閉眼，睡覺！也是腦子有包才會絕對的這個人還有救，別忘了你是要殺他的！就算不殺也要讓他吃盡苦頭啊！

都忘了，之前自己讓玉竹籌備東西的時候，心中其實並沒有漫過殺意，即便報複的恨意總是在兩人接近時讓渾戒備。

“……這件事，或許是朕誤會了你。”

夏語凝：“……”

夏語凝才閉上的眼“刷”的睜開，不可置信地撐著手臂回頭，出一截白皙秀的脖頸，和人的肩膀。

啥玩意，震驚地掏了下耳朵，眼睛都忘記眨了，“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那是在道歉嗎？這個自以為是，高高在上莫名其妙自我優越良好到讓人惡心的皇帝……難道是在道歉？他居然在向自己道歉啊！

我靠，這種心悅誠服的爽，簡直比直接殺人還要來得舒服啊！

夏語凝眼睛發亮，就像夜空裏的兩顆星星，蕭昊乾怪不自在地扭過頭，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未免有些尷尬。

“……朕隻是在訴說事實，勸你不要多想，你就算沒有下藥，頂撞皇帝也是大罪！”

夏語凝：“……哦。”

靠，剛才有一瞬間的心，果然是腦子有包，看來近日懶覺睡得太多，明天該重新起來練練拳頭了。

蕭昊乾見冷淡應之，不由皺眉，“憑你頂撞我這麽多次，就是廢了你的後位，也是該然。”

“哦。”

所以呢？所以還要對一個毆打、辱、折磨甚至意圖謀殺自己而且有幾次都謀殺未遂的人恩戴德嗎？

這麽“老子這是看得起你”的語氣，真以為誰欠了他是嗎？

夏語凝角扯出冷笑，是了，他可不是那麽認為的嗎？

因為伊蘭姍啊，這個連正式見麵都沒經過的人，就是他的舊人，是的“手下亡魂”。

忽地，後陡增一力。

蕭昊乾整個人都在了的上，霸道的氣息包裹了，冰涼的手指在脖頸上輕輕過，

夏語凝一驚，卻聽他問：“脖子，還很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