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昊乾將自己聽到的兩句詩寫了下來，給了小太監。

小太監喏喏點頭，轉不知去向，形匆匆的樣子，讓經過的翠翹睜大了眼睛，很是好奇。

但很快就將這好奇掩下，將所有的目都聚集到了坐在屏風外對弈的兩個人上，一聲不吭地上前奉茶。

茶香嫋嫋，茶水清淡，甘甜回香，蕭昊乾喜歡這茶，這是宮廷貢品，他用來賞賜臣子的茶葉，用的也是這種人尖。

香氣脾，蕭昊乾卻陡然又想到了那句“攜書彈劍走黃沙，瀚海天山家”，心中發覺了什麽，但卻是一閃而逝，快如流，本來不及把握，那飄忽的念頭就消失了。

其實比起後麵那句，為帝王，他更喜歡第一句，“江山如此多，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因為這江山，是他的。

為守護江山而赴湯蹈火的英雄，也該是西晉的。

他不想在棲宮多說什麽，便是因為那幾句詩，讓他一時怔忪，一瞬間失去了那份要追究底的質疑之心。

他端著茶杯，不覺陷了沉思。

但很快，就被青妃打斷。青妃拿著其中，在棋盤左近敲了敲，眸中閃過幾分興趣盎然，還有難掩的喜悅期待，“皇上，該您落子了。”

蕭昊乾回神，不聲地放下了茶杯，中指與食指輕輕撚起一顆白子，在棋盤上落下，“自摘星樓宴會之後，妃一直不適，今日可好些了？”

哪裏是不適啊，分明是覺得丟人不願意出門，所以隨便編出了這麽一個理由。

青妃神複雜了一瞬，旋即立刻又鬆快了很多，手指勾起自己一縷頭發，在手中著，“臣妾已經好多了，多謝皇上關心，倒是皇上，這些日子定然辛苦得。”

“尚可。”蕭昊乾不冷不熱道。

比起曾經那撥親近的態度，如今的蕭昊乾，似乎在無形之中又同旁人之間多了一層看不見的隔閡。

距離他越來越遠了。

但沒關係，很快，很快就會再度走近自己邊。

青妃並不為他的冷淡所傷心，知道自己在那場鴻門宴裏做了蠢事，“皇上，那日是臣妾失禮了。”

蕭昊乾抬了抬眼，似乎想說些什麽，但青妃目坦然，反而他無法說出口。

為皇妃，在慶功宴上獻舞並非不可，但這宴會最好是皇家私宴，而不是百朝臣都會參加的宴會。

皇妃豈做伶人姿？

然而事已至此，他也無心再細究其他，他隻想知道那杯合巹酒裏的春藥，到底是誰下的，即便如今再追究這件往事，其實並無意義。

青妃是什麽樣的人，他明白。

他的確喜歡這張臉，但也不可能僅僅是以為一張臉，就將青妃抬舉了妃位，青妃有手段、有算計，更重要的是，他對自己忠心。

嫉妒其它宮妃，掌控整個後宮，但最終還是忠於自己，不會對他這皇帝不利，所以就算青妃私下裏做了很多事，他都是視而不見，因為他需要一個人平衡後宮，幫他抓住深皇宮的探子和細。

他一直是這樣認為的，但……

“朕與皇後親那日，妃似乎喝醉了。”蕭昊乾突然道。

青妃提起棋子，棋子即將落在棋盤，卻在半空頓住，不著痕跡地繼續往下放，“皇上，這世上沒有哪個子，不曾想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皇後宮，夏氏稱後，對後宮中的任何深皇上的子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們不僅怕夏氏對付自己，更怕自己守不住站在皇帝邊的位置。

“你今日倒是直接。”不同於往日拐彎抹角的暗示，蕭昊乾對今日的華惜青倒是有了幾分欣賞。

青妃抿苦笑，“為皇妃，這句話，其實是僭越了。”

蕭昊乾搖頭，“無妨。”

青妃卻道：“臣妾皇上之命，暫代皇後掌管後宮，隻怕自己哪一點做得不如意，人傳出不好的話來，說皇上為所禍，因此自然字句斟酌、小心，不曾想如今已經了習慣，偶一真言，倒讓皇上驚訝了。”

蕭昊乾深深地看一眼，“所以，朕與皇後大婚那日，你喝醉了，然後，回宮了嗎？”

“自然。”青妃不如山，鎮定自若地反問：“怎麽了？”

“棲宮宮中的伺候宮，朕記得，除了丞相府來人，其中有一半，都是務府安排，其中想必有你的人吧。”蕭昊乾不疾不徐地說道。

青妃表有了微乎其微的詫異，“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蕭昊乾抬起頭，凝神不，目銳利而充滿了威脅，“是不明白，還是不敢明白？”

“皇上，臣妾，真的不明白。”

“其實明白了又如何？”蕭昊乾忽然出手，拿起的手，將人慢慢牽到了自己的大上，目幽深，笑得人頭皮發麻，“妃，朕給你這個機會，你說說看，你的人做了什麽，朕概不追究。”

青妃臉微白，弱的被迫圈進了那雙寬大手中間，眼睫微微抖著，楚楚可憐，弱柳一般的人兒。

“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皇宮裏的人自然也都是皇帝的，臣妾稍作安排，人選也都是經過徐德公公確認過的，真的、真的不明白……”

蕭昊乾抬起的下，手指輕碾那細膩的皮，低下頭，呼吸遊走在的麵上，“妃怕什麽，即使你做了什麽，朕看在妃的麵上，也絕不會怪罪你的，不是嗎？”

曖昧纏綿的姿態讓人忍不住心生悸，青妃不自地出手，慢慢摟住了他的脖子，也逐漸熱了起來，“皇上……”

忽地，蕭昊乾作頓住了。

他定定地看著青妃，目在那張臉上盯不放，沉思良久，卻按著的肩膀，將逐漸近的瓣推開。

青妃一怔，“皇、皇上？”

那一瞬間，他想起了夏語凝。

想起白皙的皮，窈窕的腰，漂亮的眸，鶴頂紅一般的瓣，猶如危險的罌粟花一樣讓人著迷的聲音，和難以自抑的息……

還有那個，在梧桐樹上明清澈的笑。

他瞇了下眼睛，將上的人拉開，公事公辦地說道：“妃累了，好好休息吧，朕還有政事需要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