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寧氏是萬不可能相信這件事會發生的:“沒死?!怎會沒死?!——”
然而說到此,寧氏也知道,自己已經瞞不住了。
接下來的話,都說不出口,任憑茶水沾在自己的上,一點點地涼了下來。
宋朝宗也沒想到,這件事竟然能被老太太知道!
他跪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則是嘆息一聲:“我現在,也不想追究你們什麼旁的了。宋朝宗,我且問你一句,的份,你是知道的,對吧?”
寧氏聽了這話,知道不妙,忙轉頭對宋朝宗眨眼睛,似乎并不希宋朝宗實話實說。
但宋朝宗不傻,他心知肚明事是瞞不住的!
于是他也只能點了點頭:“知道。”
“混賬東西!”
老太太的手,重重地拍了拍一旁的桌子:“知道的份,還要做這種糊涂事,你們是想讓整個宋氏一族都給你們陪葬嗎?!”
宋朝宗不敢抬頭,原本這個人都幾乎被他忘記了。
他轉頭瞪了寧氏一眼:“讓你置了,你只將人扔到了井里,現在事鬧大了,可怎麼是好?”
連宋朝雨都覺得驚訝,事已至此,他們在意的,竟然還是這些不值一提的事?!
“砰——”
老太太二話不說,又是一個杯子朝著宋朝宗砸了過去。
宋朝宗沒躲,也不敢躲,自知自己說錯了話,忙低了頭:“二嬸嬸別生氣,這事兒我是做錯了,大錯特錯!還請二嬸嬸告訴我,如今咱們該怎麼辦?”
他這態度總還算是不錯,老太太白了他一眼:“我已同提樂說好了。這事兒你們不要管了就是!會跟著我們進京,我會將送到提雅公主的跟前兒去。說到底,雖是南國皇室出,但母親的份低微,的意思是,只要能讓他回去,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你們啊!”
老太太指了指宋朝宗,又指了指寧氏:“若不是我們來了,這事兒還不知道會變什麼樣子!你們自個兒看看,如今的宋家,都了什麼模樣了?!虧得你們還自詡嫡出的大房,瞧不上旁人!”
這話說的也是厲害了些,讓宋朝宗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也不敢反駁什麼。
老太太則是終究站起來:“行了!我也不想同你們斤斤計較什麼!倒是這事兒給我提了醒!這一次過來,不如咱們就將家給分了!日后你們江州宋家是江州宋家,我們京中宋家是京中宋家。咱們兩家,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不,不啊!”
聽說要分家,嚇得宋朝宗也顧不得旁的,連連給老太太磕頭:“二嬸嬸,您看這事兒怎麼能鬧這樣呢?!是我們錯了,我們大錯特錯了!不能分家啊!若是分了家,這江州可就真沒有我們宋家的一席之地了!”
原來他們也知道,他們還能在江州稍稍站穩,是借了京中宋家的啊?
但老太太似乎心意已決:“你們怎麼想,怎麼求,如今都是無用。擇日,我會告知宋家族老們,也請他們做個見證。日后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就是!但你們放心,你們送去京中的孩子,我們還是會給你們照拂著的。只是往后,大家各自安好就是了。”
老太太不等宋朝宗在說話,便拂袖轉離去。
“二嬸嬸!”
宋朝宗在老太太的后哀嚎一聲,卻終究還是沒能再多說一句。
老太太既然心思已定,便打算帶著宋朝雨和大夫人出宋家而住。
卻沒想到,們剛收拾了東西,宋朝宗就帶著宋家的許多人,干脆跪在了們的院子門口:“二嬸嬸,我們知錯了!還請二嬸嬸給我們個機會,我們萬不敢再胡來了!一切聽從二嬸嬸的安排,請二嬸嬸不要與我們分家啊!”
連提樂看到宋朝宗面對老太太的時候這卑躬屈膝的樣子,都忍不住冷笑一聲。
與此同時,一個白須白發的老人,也從外頭巍巍地走向了院子里。
宋朝雨不認得他,但老太太見到他之后,卻有些恭敬地站起來:“叔公怎麼來了?”
連老太太都要一聲“叔公”的人,自然是宋家耆老之一了!
大夫人忙喊他一聲:“太叔公!”
宋朝雨也跟在們后,給那老人行禮:“晚輩見過族叔公。”
這白須白發的老人,行雖然遲緩,但看著還算是健朗。
他對著宋朝雨們擺了擺手:“不必多禮,都坐,都坐下吧!”
他看了看外頭,開門見山,說話雖緩,卻十分有力:“事,我聽朝宗說了。是他做的不是,讓宋家陷了危機之中。但是分家的事,我覺得還可以再考慮考慮。”
他雙手支撐在自己的拐杖上,人瑞的年紀,自有一威懾力:“咱們宋家,如今是人丁凋零,也不剩下了幾房。再鬧分家的事,不是人笑話嗎?當然了,我知道,你們在京中現在是站穩了腳跟。是尚書府邸的人家,這分家對你們來說,是小事一樁,甚至好事一件。”
他看著老太太,卻搖了搖頭:“可做人不能忘本。你們終究是宋家出來的,也不能因為宋家做錯了事,就放棄這江州宋家不是?朝宗的意思呢,是他們知道錯了。不管你們要打要罵,哪怕提出什麼來,他們都認!只要不分家,日后他再也不會做如此糊涂蠢事,你看如何?”
老太太嘆息一聲,方才是氣急了,此刻倒是也冷靜下來:“既然宋家都將您給請出來了,那我們自然不能拂了您的面。只是許多事,您心里也知道。他們江州這兩年如何,難道您沒有看在眼中嗎?”
叔公點頭:“明白!朝宗和我說了,如今宋家也沒剩下什麼了。為了表達誠意,他們愿意將這大宅子的地契和房契給四丫頭,添作嫁昌王府的嫁妝,也算是給你們賠禮!”
“什麼?!”
此話一出,宋朝雨尚且沒有反應過來,大夫人便詫異站起:“這可是宋家的祖宅!他們竟是要給四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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