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坤寧宮中更,做衛打扮的陸翊就趁機跟了進去,
趁著謝淵渟和溫婉更完后整理發髻的功夫稟報打:“稟陛下,皇后娘娘,
祭天之時企圖在城里鬧事的確系是傅恒余黨,
祭祖是試圖行刺的,是漠北混子,屬下也是剛得到消息,岳云在被押解回京的路上,但是秦世跑了。”
溫婉扶著肚子的手微微一頓,“秦世離我們的控制多久了?”
“半月有余。”
陸翊忐忑不安道:“按腳程算,他應該能到京都了。”
溫婉陡然握了拳頭,“今晚宮宴讓暗衛小心防備,但凡有份敏之人一律拿下,
寧可錯拿,卻不能大意放過。”
謝淵渟登基稱帝是大勢所趨,這天下已經無人能夠改變,
而真正的主場在明日早朝,不出意外,明日早朝上謝淵渟會對有過之臣加進爵,
而對于那些犯下大罪的,也會進行最后的清算,
于那些做賊心虛之人而言,今晚的宮宴是他們最后的機會。
陸翊和一旁侍候的槐序一同認真應下,主仆一行人才向太平樓走去。
登基大典的宮宴不同于以往,朝中四品以上員的家眷全部到場,而長公主和靖北候也功位列太上皇和太后。
謝淵渟和溫婉不在的時候,正是這二人在幫著主持大局,
侍高聲唱喏,“陛下,皇后娘娘駕到!”
整個太平樓徹底安靜下來,謝淵渟和溫婉想攜而至,大殿百和家眷齊齊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百的三呼萬歲聲中謝淵渟和溫婉走上高位,抬手道:“眾卿平!”
又是一陣三呼萬歲,眾人才齊齊座。
登基大典的宮宴,文武百的座次嚴格按照職來分布,且前往宮宴的唯有嫡系子,所以人其實不多。
溫婉放眼去,輕而易舉的找到了之前被推舉為皇貴妃人選的十五個貴中的幾個。
意料之中的,最靠前的是梁政的孫梁如意,不過周鼎坤的邊也坐了一個妙齡,
此時正直勾勾的看著高座上與群臣言語往來的謝淵渟,溫婉盯著看了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旁側的元英留意到溫婉的眼神,小聲道:“當初那是周大學士的最寵的孫周明玉,
周明玉的生父是周大學士的幺兒,在周明玉三歲時意外落水溺亡,
周明玉又長的極像父親,所以周大學士對其極盡寵,
屬下聽說他百般阻撓您封后,就是想讓周明玉當新朝的第一位皇后。”
溫婉驚訝,“只是如此?”
他一直以為周鼎坤只是不想讓自己毒霸后宮,想借自己的孫分一杯羹罷了,
沒想這竟然是個為了孫不擇手段的人?
元英點頭,“周鼎坤向來推崇中庸之道,在朝堂上歷來只會明哲保,
幾乎從不會因為朝政與人結怨,如此立場分明的做一件事,這還是第一次,的確只是為了他的孫。”
這實在是讓溫婉出乎意料,想了想,道:“讓人留意一下周鼎坤和周明玉祖孫倆,
看看登基大典后他們有什麼作。”
元英悄聲應下,就在此時,大殿上突然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看著溫婉,后者一臉茫然的與眾人對,
方才出神,沒留意發生了什麼事,只見一個夫人舉著酒杯站在那里。
見溫婉愣神,忠義侯夫人道:“皇后娘娘是不是累了,永安侯夫人代滿朝眷向您敬酒呢?”
溫婉這才回神,卻并未立即拿起酒杯回敬永安侯夫人,而是一臉茫然道:“永安侯夫人為何要敬本宮?”
穿著一絳紫命婦禮服的永安侯夫人姿窈窕,儀容莊重,只是此時看著溫婉的眼神卻不善,
聽到溫婉的話,面上僵了一下,隨即道:“皇后娘娘外助陛下平定玄北三部,孝順太上皇和太后娘娘,憐小郡主,友世子妃,是我等命婦的楷模,
臣婦代各位夫人敬皇后娘娘一杯,以示尊敬!”
“原來如此,侯夫人過譽了,既然夫人是代表各位夫人向本宮敬酒,那本宮便以茶代酒,回敬各位夫人,
還各位夫人安寧宅,讓各位大人后顧無憂,全心全意為朝廷效力!”
溫婉說著便去那案上的茶盞,這時卻響起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來,
“既是回敬各位夫人,皇后娘娘以茶代酒未免誠意不足吧?
我聽說皇后娘娘在遼東的時候帶著一群男人掌管遼東,總不會連杯酒都不能喝吧?”
因為之前是溫婉在說話,所以大殿之上這話格外的突兀,
話音才落,就響起一聲嚴厲的呵斥,“明玉閉!”
周鼎坤說完,忙道:“孫年無知,沖撞了皇后娘娘,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周鼎坤語氣驚慌,面上卻是一派淡定,好像本沒覺得周明玉的話有什麼錯。
謝淵渟當場就怒了,正開口替溫婉說話,卻被溫婉覆住了手背,只聽溫婉一手扶著肚子道:“不怪周小姐無知,只怪本宮這肚子大的還不夠明顯,否則像永安侯夫人這般孫子都抱了好幾個的夫人怎會來與我敬酒,又誤導了周小姐呢?
不過周小姐看著也到出嫁之齡了,對兒家的事一無所知可不行,
這樣,明日我就請一位教養嬤嬤親自到府上教導周小姐,以免周小姐日后行差踏錯,辱了周大學士的名門之風。”
周大學士聞言忙想推拒,一旁的長公主,不,應該說是如今的太后迅速道:“皇后說的是,
周大學士桃李天下,可不敢讓一個小姑娘辱沒了家風,
這朝中的教養嬤嬤哀家,就讓哀家來挑吧,皇后可給哀家這個面子?”
溫婉笑盈盈道:“那就有勞母后了!”
說話間下首秋韻忽然驚呼一聲“阿婉小心!”
溫婉只覺得上一種,然后就聽到了利刃的聲音,“噗”的一聲,仿佛把整個人都刺穿了。
“護駕,快護駕!”
東怒吼著沖上前,還沒來得及手,太后已經將那刺客一腳踹下高臺,
槐序和混在人群中的陸翊迅速上前摁住刺客,而謝淵渟整個人趴在溫婉上,渾都在發抖,
“阿淵,你怎麼樣?”
溫婉驚慌的聲音都變了調,出手一,一手的溫熱,金的餐刀謝淵渟后背三分,
刀柄還在外面,讓溫婉驚恐的是,謝淵渟的傷口溜出來的是黑的。
“我沒事,阿婉別慌。”
謝淵渟還在安溫婉,可溫婉其實已經聽不進去他的話了,傷口有毒,卻還不能讓大家發現,
大殿里一片慌,溫婉扯著嗓子怒吼,“都給我安靜,去抬擔架,畫屏,把我的藥箱拿來!”
說話間手上已經極其專業的開始為謝淵渟理傷口,里也沒閑著,
“立刻封鎖宮門,給我查這個人是怎麼進來的,所有的同伙格殺勿論!”
溫婉有條不紊的命令讓慌的群臣安定下來,手上飛快的診脈,讓謝淵渟靠著案幾坐下減緩流的速度,一邊道:“元英,即刻傳令潘云霄、萬福斌和謝中渟,進一級備戰狀態,地方上誰敢,本宮代陛下予他們先斬后奏之權,
東,本宮命你從即刻起全城不間斷巡邏,但凡有人鬧事,一律拿下,
還有……”
冷冷的眼神巡視全場,聲音凍的人發寒,“陛下遇刺之事,誰若是傳出去一句,本宮滅他滿門!
別跟我提什麼王法,謝淵渟安然活著,什麼都好說,
誰敢讓他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手里的刀劍幾居室王法!”
話落,暗衛抬了擔架來,溫婉對太后道:“母后,麻煩你替我按著阿淵的傷口別松手,其他人我不放心。”
太后依言走過來替按住謝淵渟的傷口,溫婉扶著后腰走下玉臺階,
“查清楚刺客來源之前,大家就在這里坐著吧,
母親和二叔幫忙盯一下。”
說完,又道:“大嫂子重,勞煩二嬸扶到坤寧宮休息,
父皇、忠義侯、任公請隨本宮到未央宮。”
冷靜的安排一切,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留,不了解的大臣們心中還在默默贊許不哭是皇后,就是大氣,
唯有了解溫婉的人心疼的不行,同時深深的擔憂,能讓溫婉變這個樣子,謝淵渟的傷勢怕是不容樂觀。
所有人的視線跟著溫婉走到那個刺客面前,溫婉盯著那個刺客一會兒,道:“把他這張皮給我了,連夜審訊,本宮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明天早上本宮要看到結果。”
說完,不顧那人詫異的眼神致走向門外,快出了太平樓,他才道:“葉歸塵,到未央宮保護陛下。”
眾人都有些意外,葉歸塵先后為傅鴻儒、傅恒和傅禹三代帝王做過事,溫婉居然還敢讓他保護謝淵渟?
可想想當初是葉歸塵拿著陳閣老的囑打開宮門,又覺得也沒什麼不能理解的,
眼下最要的還是自己的小命,溫婉方才那番瘋狂的言論把滿座賓客都嚇到了,
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在大殿上揚言自己手中的刀劍就是王法,明晃晃的威脅,
可在場的人都知道,真的能做到,謝淵渟麾下那麼多人對言聽計從,
太上皇和太后一句都不反駁,就是對溫婉地位最直接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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