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林太醫不知秦偃月想做什麼，襯度著說，“娘娘，王爺的病很不好，不住折騰，尤其是人蝎，毒極大。”

“我有分寸。”秦偃月給林太醫寫了一個藥方，又列了等會要用到的東西給杜衡，“你們按照我說的方法準備就好。”

“你們先出去一下。”

杜衡表復雜地看著東方璃。

東方璃的表很凝重，那張好看的臉因太過寒冷，了些仙氣，多了些高不勝寒的貴氣。

“出去。”他道。

屋子里，只剩下他與秦偃月。

秦偃月盤膝坐在他對面，“東方璃，你自己選吧。”

“選什麼？”東方璃的聲音沒什麼波。

“我已經把催化劑給燒掉了，你上的毒素應該不會快速蔓延。你可以將你上的毒留著當個紀念，相應的，肯定會廢掉一條，如果有條件的話，我可以幫你截肢，這是一個選擇。”

“另一個選擇，我幫你驅毒。過了今晚，你上的毒一定能清除功。傷口結痂后，你就能痊愈，不會有任何影響。”

“除此之外，對于你的頭疾，我無法幫你治，只能幫你控制，這些都算我還給你的。”

東方璃垂下眸子，長長的睫遮住了眼底涌起的各種緒。

織金大袖遮起的雙手攥，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淡漠。

“我上的毒是什麼？”過了許久，他才問。

“無香蝶的蟲。”秦偃月說，“你上的傷口中，寄宿了蟲。”

東方璃蹙眉，“蝶蟲？”

“嗯，無香蝶是北陸品種，習也跟東陸的蝴蝶不一樣。”停頓了一下，想起在幻覺中被蝴蝶啃噬的景，心尖抖，“無香蝶，是很罕見的食蝶。”

在普遍的認知當中，蝴蝶的食無非是吸食花，植的，或者腐爛的等，是對人無害的。

但，食蝶也是存在的。

在以前，曾隨著調查小隊到過一個熱帶雨林，在那里，就遇見過一種可以攻擊人類，啃噬人類的食蝶，食蝶群攻牲畜或者人類，轉眼就只剩白骨。

“無香蝶和花下迷都是無毒的，但，無香蝶吸食了花下迷的花蕊后，能夠產生一種奇香，如果有人或者路過，聞到這香味就會被迷住，無香蝶趁機在人或者上啃噬并且產卵。”

看著東方璃震驚的樣子，輕嘆，“莫說你不信，我也不敢相信。”

無香蝶是無毒的，但，無香蝶的蟲卻是有毒的。

蟲潛到中，不斷蠶食周圍的組織，相應的，因為免疫系統的攻擊，它并不能快速長大。

機緣巧合之下，東方璃不僅發病，還挑斷了手筋，雪上加霜，極度虛弱，免疫防線最薄弱的時候，蟲開始瘋狂侵蝕他的。

“東方璃，你香囊里放著的，是……”秦偃月的語調很平靜，“無香蝶吸食花蕊后產生的質，也是讓你的病突然惡化的催化劑。”

經過特殊理后，人聞不到，蟲卻有反應。

秦偃月沒有再說下去。

無香蝶的故事很凄，凄的背后，總是伴隨著殘忍。

親手將蘇點晴贈與的香囊扔到火里，又解開了東方璃中毒的原因，對東方璃來說，這一切，也代表著殘忍。

沉默在蔓延。

東方璃垂著眼，看不見他的緒。

秦偃月嘗試著開口緩和氣氛，瞧見他落寞傷的樣子，輕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安道，“你也別多想，以你白月的做事風格，肯定不會明正大害你。是那種借刀殺人，將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的人。”

“我可以肯定，對此一無所知。應該只是想送你香囊，想用無香蝶至死不渝忠貞無比的寓意來刺激你，讓你對念念不忘而已。”

這話是發自肺腑的。

蘇點晴很聰明，不管是對十皇子出手，還是在亭子里對出手，都輕易將自己摘干凈，很難讓人挑出錯來，必定不知道這香囊是東方璃的催命符。

可惜的是，那個以玩弄他人為樂的蘇點晴，也有被人當槍使的時候。

此時。

林太醫已經將毒蝎子帶過來，杜衡也準備好了需要用到的東西。

“到了該選擇的時候了。”秦偃月說，“我尊重你的意見。”

“尊重我的意見？”東方璃冷笑，“你尊重過？”

秦偃月想了想，“好像沒有。”

東方璃閉上眼睛，不語，也不表態。

“喂。”秦偃月手在他跟前晃了晃，“你到底怎麼選？”

“東方璃？”

“喂……你如果不選的話，我幫你選了。”

秦偃月湊到他邊，“你聽到我說話了嗎？你再不開口，我就撬開你的。”

東方璃眉梢輕輕挑起，睜眼。

他們之間的距離相當近，幾乎鼻尖著鼻尖。

“沉默代表默認，你是真蠢？”東方璃將頭歪到一邊，“不要離本王那麼近。”

“……”秦偃月看著他傲又別扭的樣子，額角搐。

“你可真是個別扭的人，默認是什麼意思？救你還是不救你？算了，你把問題拋給我，我就按照我的心來了。”嘆了口氣，將幾味草藥涂在東方璃的傷口上。

“東方璃，我先告訴你，會很疼，特別疼，一定要忍住。”端給他一碗藥，“喝掉這碗藥。”

東方璃倒是沒有鬧別扭，乖乖端起藥碗喝完。

秦偃月見已經準備齊全，將毒蝎子出來。

那只毒蝎子渾通紅，只有指甲蓋大小，尾極尖銳。

人蝎和常見的蝎子不同，普通蝎子用蝎尾蜇人后就會跑，人蝎則是用蝎尾蜇人后，順勢鉆進人的里，人中毒后會渾通紅，死后三年不腐，反而會比生前更加嫵，因此被人稱為人蝎。

秦偃月額間布滿了冷汗。

人蝎毒極大，一個不小心就會死人。

用這種鋌而走險的方式，并沒有百分百把握。

“對了。”說，“我覺得你先在里放一個手絹，枕巾也行，免得你疼痛難忍，咬壞了舌頭。”

東方璃不理。

“杜衡，給王爺里塞點東西。”秦偃月說，“這不是鬧著玩的。”

杜衡一個頭兩個大，他怎麼敢做這種事？

“娘娘，我覺得你小看了王爺的忍耐力，王爺以前刮骨療傷都不帶吭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