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暖看著他,輕輕道:“殿下,你高高在上慣了,便以爲,但凡你喜歡的東西都不可能不屬於你,可是不是這樣的,不是你喜歡就一定會屬於你。我一點都不想爲地位最尊崇的人,更不想陷於後宮中的爾虞我詐,你爭我奪,如果你真心喜歡過我,就讓我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吧,你的邊也有真心關心你,喜歡你的人,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如今握在手裡的幸福。”
“握在手裡的幸福?你跟肖重華又能有多,你憑什麼說他能夠給你幸福?”肖衍冷冷地著。
歐暖的神寧靜,目和,可是眉宇之間卻有一種不能忽視的堅決:“如今我已經是他的妻子,我相信他。”
肖衍的目一瞬不瞬注視著,聲音越發冷凝:“若我不肯放棄呢?”
“那我只能說,若是碧玉硯臺碎了,殿下除了面損以外,什麼都得不到!”
肖衍微微一震,正要說什麼,卻聽到歐暖口中淡淡道:“殿下,太子妃來了。”
肖衍眉頭一皺,轉頭看去時,看見周芷君站在不遠玉階上,端莊的大紅石榴,襬層層疊疊,在風中紋不,發上一隻九轉玲瓏丹在下熠熠發。按規制,那是隻有太子妃才能佩的。
“殿下。”周芷君看見肖衍皺起眉頭,便笑著將手裡捧的青花小甕給宮,自己走過來行禮。
“你在這裡做什麼?”肖衍口氣十分的冷淡。
“殿下不是最用宮中獨有的凝香花的珠烹製大紅袍茶嗎?今晨初,我想趕在珠消失之前,多集些花蕊間的珠,替殿下留存。”周芷君聲回答著,又向一旁屈膝見禮的歐暖微笑點頭致意。
肖衍的語氣慢慢和緩下來,道:“這些事給宮們做就行了,你又何必親自來。”
“宮們總歸不夠細心,我怕們笨手笨腳,收集的珠不夠清爽,反讓殿下心中不快。”周芷君脣邊漾著溫的笑容,眼波輕轉,見歐暖面平靜,忙又道,“殿下有事和明郡王妃說麼?那我不在這裡打擾了。”
“你下去吧。”
“是。”周芷君順地依從,命宮將小甕都捧好,低低道,“我這就回府了,天氣熱了,風卻還是很大,殿下小心。”
歐暖的心中過一異樣,這位太子妃,手段似乎越來越高明瞭,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迅速的道:“不,我和殿下只是偶然在這裡遇到,是我打擾了纔是,大公主一定在等我,失陪了。”
說著,便迅速地離去了,而周芷君在場,所以肖衍沒有辦法出聲挽留。
周芷君輕輕咬了咬櫻紅的脣,垂首低聲道:“殿下近日如此煩擾,可是因爲……”
“你想到哪裡去了?”肖衍皺了皺眉,“我爲的是國事煩憂,你不要婦人之見。”
“其實……都是我不好,若是我能早點察覺殿下心意,也可以去跟談一談,雖然是側妃,但只要殿下喜歡,我絕對不會有毫的爲難。就算殿下以後想要再升的位次,我也……只可惜晚了一步,讓殿下錯失喜的子”
“又在胡說!”肖衍冷冷了一眼,見臉轉白,略略一轉念頭,聲音已經迴轉,“好了,我說過很多遍了,你是你,是,別自己給自己找煩惱了。太后最近心欠佳,還要靠你去膝下承歡,你自己都不開心,怎麼替我盡孝道?”
“對不起……”周芷君眼睛泛起淚,“我要是再聰明能幹一點,可以多爲你分憂就好了……”
“好了。”肖衍並未如往常一樣安,只是皺起眉,道:“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歐暖急走幾步,魏冉急切地從前面迎上來:“哎呀,明郡王妃,奴才晚了一步,長公主已經出宮去了!剛纔已經向陛下稟報過,陛下說既然如此,就請您和明郡王一起留下來用個家宴。”
歐暖盯著魏冉,面上慢慢浮現一笑容:“是,有勞魏公公了。”
魏冉的眼底迅速浮起一心虛,剛纔他的確是幫著太子做了一件事,但……太子是將來的皇帝,他不敢也不能拒絕,眼下明郡王妃竟然毫也沒有計較,這是再好不過的了。若是自己不懂事,非要鬧到陛下跟前去,他也能讓討不了什麼好去。現在這樣,纔是皆大歡喜,算聰明。
就在這時候,後頭突然跑來一個宮,手裡抱著個青花小甕,道:“明郡王妃留步!”
歐暖回過頭:“什麼事?”
“太子妃說,新鮮的珠泡茶最好,請明郡王妃也嚐嚐。”
歐暖心中微微一怔,但面龐上卻沒有表出來,笑道:“這可是太子妃親手集的珠,怎麼敢當?煩勞回稟太子妃,我改日備了回禮,親至太子妃面前致謝。”
魏冉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模樣,看見宮走了,才笑道:“這小甕先給奴才吧,一會兒宴會結束再給您送到馬車上去。”
晚上的家宴上,周芷君熱地敬了歐暖一杯酒,皇帝的妃嬪們也跟著一連敬了,歐暖不能推卻,只好飲下,卻只覺得頭暈目眩,心中有些著急,生怕在宴會上失態。
在模糊的意識中,知道自己勉強走出了宴會,而後肖重華竟然抱著一路走過宮門,上了馬車。
在被抱到馬車的時候,被晚上冰冷的空氣一吹,歐暖意識已經恢復大半。
肖重華沒有再騎馬,反而上了馬車,輕手輕腳地將放在靠墊上。
馬車無聲地在街道上飛馳,車悄然無聲。歐暖已然醒了,只是不知爲什麼,竟然有些不知怎麼打破這片靜謐。
肖重華不放心,俯過來察看歐暖,他的臉靠的很近,溫暖的氣息讓歐暖到異樣,本來就覺得尷尬的,這時候更不敢貿然睜開眼睛,索裝睡到底。
肖重華並不擅長照顧人,但是他並沒有吩咐紅玉們代勞,而是親手把歐暖抱上牀,喂喝了醒酒湯,幫多加了一牀錦被,將實地蓋住。
酒已經醒了大半,剩下的只有疲憊。
應對燕王府的人,應對皇帝,應對肖衍,應對周芷君,只覺得疲憊。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對這些無休止的爭鬥到厭倦。如果有一天,能夠生活在平安順遂不用總是掛著虛僞的笑臉去對人,該有多好。
酒後畏寒,錦被的溫暖包圍住歐暖,潤潤都是的味道,乾淨而清爽,舒服地將頭埋進錦被裡。
昏昏沉沉的放鬆子,讓自己的煩惱隨睡意飛遠,當快要睡時,突然一陣腳步聲,肖重華又走了回來。
歐暖閉著眼,覺到肖重華正坐在自己旁。
他是發現自己醒了?
歐暖有點張,剛想要睜開眼睛,想了想,沒有。
肖重華沉默地坐在旁許久,沒有作,也沒有離開的打算。歐暖雖然覺得怪異,只是此刻沒有開口詢問的打算,有什麼事要應對,有什麼話要問,明天再說吧,現在,很累。
正要沉夢鄉之際,一個的到的脣。
神智掙扎了兩下,像是被人生生從夢鄉當中拉回,意識恢復了一點。
覺口中有一種溫的,先是小心翼翼地探索而後深,淡淡親吻著。
如果現在推開他,兩個人可能會很尷尬,變得生分。
他是的丈夫,他有這樣的權力。
可是歐暖今晚什麼都不想做,只想要休息,打定主意,若是他非要怎樣,會拒絕。
可是,他除了這個吻之外,並沒有多做別的事。
歐暖心中一,終於忍不住了一下子。
肖重華突然停住了,不知爲什麼突然站起來,快步走了出去。
歐暖睜開眼,只看到他的背影。人是順利趕跑了,但的心卻如浪濤般洶涌著,沒辦法平靜下來。
擡起手自己的脣,脣上的吻餘溫還在,溫的覺也還在。
他的吻……很溫。
歐暖帶著一疑,沉沉墜夢鄉。
燕王府的早晨很安靜,因爲燕王妃不在,歐暖不用起來去立規矩。只是爲郡王妃,太晚起來,會被人笑話沒有禮數。忍著頭痛,歐暖起了,紅玉伺候著梳洗,然後告訴明郡王早就起來了,等一起用早膳。
想到昨天的失態,歐暖的臉不由自主紅了紅。
早餐很富,僅粥品就有五種,麪點有十種,小菜二十來樣。歐暖坐在肖重華邊,一個翡翠面卷吃了幾乎半個時辰,看看肖重華,想要說什麼,卻有些開不了口。
他爲什麼要吻?
沉默一直持續著,餐桌上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不知哪裡飛來的小鳥落在窗臺上跳來跳去。
他沒發現自己醒著吧?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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