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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靖晟見蔣明一直不說話,遲疑道:“蔣小姐?”
蔣明問:“是誰?”
阮靖晟一時沒聽清:“什麼?”
蔣明冷聲重復了一遍:“我問你心儀的那人是誰?”
阮靖晟沒提防蔣明問這個,一時躊躇,低頭道:“我不能說。”
蔣明緩緩重復一遍:“不能說?”
阮靖晟約覺得事有些不像自己想的那樣了。
昨日大夫的話還歷歷在耳,他拒婚只是不想拖累。雖然心如刀割,但他只有這一個選擇。否則要讓一進門就守寡不?
可現在的反應是怎麼回事……
蔣明喝道:“阮靖晟,你抬起頭。”
阮靖晟抬頭,眼睫仍垂著。
蔣明命令道:“看著我的眼睛,對我說你已心有所屬。”
阮靖晟說不出口,只能狼狽別開了眼。
著他躲閃的眼神,蔣明深吸口氣:“阮靖晟,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
阮靖晟斷然拒絕:“沒有。”
他的事太過沉重,不能讓知道,會給帶來麻煩。
蔣明道:“很好。”
阮靖晟問道:“那蔣小姐,拒婚一事就這麼……”
蔣明冷笑斷然道:“你做夢!”
阮靖晟愕然。
蔣明俏臉面凝如水:“前日陛下來蔣府微服私訪,我已答應了賜婚。陛下也答應了我。阮將軍您想拒婚是不可能了。”
阮靖晟面驚訝:“前日?”
事竟這樣快!
“所以……”蔣明朝阮靖晟出一個冰涼的笑,“阮將軍,好好等著賜婚圣旨下,備好聘禮,等我進門吧。”
阮靖晟還想說什麼:“蔣小姐!”
蔣明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阮靖晟無法,只得對藏在暗的暗衛使了個眼。
“好好護送蔣二小姐回府,不許出任何意外。”
兩個暗衛飛快領命而去。
阮靖晟留地著蔣明的背影,才擰眉轉而去。
時隔五年,他記憶中稚氣未的已然長大,但正如其名,明艷悍,連威脅拒絕人時一嗔一笑都活生香。
只為這笑,他守護一輩子又何妨。
·
重新上了馬車,蔣明才發現梁叔已經不見了,現在車上是一個陌生的車夫。難怪車子無聲無息就駛進了這個院子。
那車夫實則是暗衛忙解釋道:“我只是用了點藥。他回去就能醒了,沒事的。”
蔣明松了口氣,上車就高聲喝道:“回去。”
白捧著蔣明給程珠玉帶的禮,也趕上車。
那車夫趕駕車。
車子重新行駛起來,子咕嚕嚕滾著。車廂空氣卻僵得厲害,無人作聲。
方才蔣明二人談時,白約聽到了一點聲音。此刻,擔憂地看著蔣明。
見小姐神不虞,立刻罵道:“小姐您別難過。那姓阮的是被豬油糊了心,才有眼不識珠。咱們小姐生得這麼好看,他那麻子臉虎背熊腰還傻大個的,是他配不上咱們小姐。”
蔣明搖頭失笑:“你剛才不還說他特別好看的嗎?說嫁人要嫁個好看的嗎?”
白梗著脖子:“人都有看走眼的時候。奴婢剛才那是眼瞎了。”
蔣明笑著搖頭。
阮靖晟剛說的話,一句都不信。上一世的記憶騙不得人,孤苦一生,死后同寢絕非一般深能做到。
況且,與程珠玉的甚篤,恐怕侯府中都沒多人知道。
阮靖晟用程珠玉名義約出來,一來是為人正派,為保護名譽,二來足以說明他對的了解非同一般。還有方才質問他‘心儀于誰’時,他眼神閃爍,分明是沒有說實話。
阮靖晟在騙。
此事背后必定有緣由!
只是,阮靖晟寧愿拒婚放走,都不愿讓與他一起面對。在他眼里,就是那種只能一輩子躲在人背后被人保護的懦夫?
這認知讓蔣明異常氣憤。
“白。”蔣明語氣惻惻的,“你之前和我說過,你娘說了什麼來著?”
白遲疑道:“說我臉都長圓了,讓我吃點?”
“……”蔣明提示道:“后一句。”
白高聲道:“哦哦哦,我娘說了,男人剛開始都是不聽話的,不聽話就該揍,揍幾頓就聽話了。不過小姐你要干……”
蔣明斬釘截鐵道:“你娘說得對!”
白:……
蔣明冷笑:“白你娘揍你爹用算盤對吧?那姓阮的混蛋好像還是個將軍,格剽悍的,皮一定更厚。”
白:……
有種不祥的預。
果然,蔣明已冷聲開口:“聽說南蠻有種古怪的水果,做榴蓮。那東西皮厚刺多,最適合給習武之人鍛煉筋骨了。回頭你和管家說一聲,就說我要采購十個,不,五十個!”
白嚨干:“……然、然、然后呢?”
蔣明冷笑:“當嫁妝,揍男人!”
白:……
馬車外馬的暗衛:……
他想起偶然見到過的進貢的榴蓮的模樣,又想到蔣明口里的五十個,生生打了個寒。
將軍,您保重。
·
蔣家以軍功起家,是實打實的百年將門。蔣明為將門嫡,又深太后寵,驕傲與堅毅是刻進骨子的。也因此,上一世陸輕舟已將迷得五迷三道,仍奈何不了的高傲。最后不得不使出毒計,打折了全傲骨,才能令稍微低頭。
一世重生洗去了自大淺薄,蔣明卻驕傲堅毅如初。阮靖晟既仍對有意,那麼無論他因何等危險與拒婚,都決不答應。
蔣明只要上一個人,那便是死心塌地,如上一世陸輕舟,如這一世阮靖晟。有兒家的,亦有將門的錚錚傲骨,絕非會任由人在外打拼,自己坐其之輩。
前路有虎,那就打虎。
前路有石,那便碎石。
前路有鬼,那便殺鬼。
上一世阮靖晟縱橫沙場,幾次生里來死里去,孤苦一生。
這一世定不讓他獨。
想到這里,蔣明掀開了簾子道:“梁叔,先不急著回府,咱們去一趟西四坊。”
西四坊是周朝京城著名的市集,里頭蔬菜瓜果、小吃酒樓、瓦肆青*樓,古玩書坊,應有盡有。
但蔣明為的并不是這些。
馬車很快到了西四坊。
蔣明跳下車,直奔一家藥鋪而去,就見一家客棧里鬧出了喧嘩聲,幾個眷在門口大鬧著。
人群里傳出議論聲。
“作孽啊,聽說是這些的男人都被暗火盟的人弄走了。失蹤一天一*夜了,才在這里鬧呢。“
“可憐個屁,暗火盟的人都是行俠仗義的大俠。這些人被抓,肯定是做了虧心事。”
“對對對,我都聽說了這幾個戲班子收了不知道誰家的錢,準備害人呢。”
……
蔣明站得時間長了些,白提醒道:“小姐?”
蔣明恍然:“嗯?”
白問道:“咱們還要買藥嗎?”
“自然是要的。”蔣明大步邁進藥鋪,卻仍往那些人的方向瞥了眼。
暗火盟?
這是周朝昭仁帝時,民間最大的組織,由民間游俠兒、青*樓*、客棧小二們組,主要宗旨是行俠仗義,劫富濟貧。
令蔣明對其印象深刻的事跡有兩點。
一點是在昭仁二十一年,這個民間組織找出了三朝元老,當今宰相龐仲的一百零八條死罪,公之于眾。
屹立三朝龐家,頃刻間樹倒猢猻散。
另一點,便是暗火盟對無意間的救命之恩。
上輩子,被陸輕舟趕出家門,躲在京郊別院,因陸輕舟不派家丁護持。險些遭了土匪,便是暗火盟的人偶然路過救了。
后來被葬在荒郊野外。當地豪富想開辟耕地,險些平了這無名墳冢。是暗火盟的人先一步買了這荒地,用作林場,保住了的墳冢。
兩世為人,激這暗火盟。
只是此時并不是相認之機,只得將激下,進藥鋪買藥。買完了藥,蔣明這才上馬回府。馬車咕嚕嚕地走了。
眼看著馬車進了侯府里,綴著的人才悄無聲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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