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兒一席話說的理所當然,邊的顧庭聞言差點沒忍住打顧湘兒一頓,強下怒意,顧庭一字一句的道:“你怕爹爹擔心,就不怕我也會擔心?你知不知道,爹爹現下還不知曉此事,若他知曉……”
顧庭實在是不敢想,爹爹一向將湘兒捧在手心里,疼著護著,若是他知曉顧湘兒這樣大的辱,該是怎樣震怒與心疼。
“所以,哥哥現下不許告知爹爹!”顧湘兒一臉嚴肅的叮囑著,顧庭見狀嘆了一口氣,他怎麼敢告訴爹?
“湘兒,你早就知道了會這樣,為什麼不找人求?你也瞧見了,旻王世子求,陛下便松了口。”顧庭不解,分明能夠不必讓自己苦,又何必如此?
看著自家哥哥一臉不解的模樣,顧湘兒嘆口氣,從前爹爹便說過,哥哥常年與他在邊關作戰,自小便混跡軍營之中,朝中的爾虞我詐,人世故,人心叵測,他了解的并不多,比起這些虛與委蛇,他更喜歡去戰場殺敵報國。
從前只覺得爹爹多有些夸張了,如今所見,才知道爹爹看的很徹!
“哥,若你手握天下,有人卻能在你眼皮子底下不經過你的同意便調兵遣將,你會如何?”顧湘兒歪著腦袋看向顧庭。
后者認真思索片刻,“心中會有刺!”
一笑,“便是如此!我雖然可以用與爹爹關系好的朝臣為我求,可如此一來,便是我們著陛下不得不從寬置,這刺便在了這里,往后顧家有任何的舉,這刺便會時時刻刻的提醒陛下,顧家不可靠!”
“此番我雖然罰,會疼些,會丟人些,可卻能夠讓皇帝知曉,即便是在爹爹與哥哥最疼的我與皇權之間,顧家仍舊會堅定的維護皇權,堅定的站在皇帝一邊,如此,既能打消皇帝對顧家的猜忌,又能讓顧家不必與皇帝生分,換作哥哥,會如何選?”
那雙清澈的眼眸明亮如水,顧庭被顧湘兒給問住了,雖然上沒有回
答,可是他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
為顧家的兒,自是要維護好顧家,若在顧家與自己之間選擇一個,顧庭亦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犧牲自己。
只是……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你不行!”顧庭仍舊堅持自己的想法,要是他罰,他一句話不說,可那人要換做他護在手里的妹妹,他便不答應。
眼瞧著如此都說服不了自家那倔強的哥哥,顧湘兒只得嘆息道:“何止是顧家,我私自調翼城軍,翼城軍不得皇令便私自出翼城,論起來,他們也要罰!”
“若我不罰,不讓陛下出了心中的氣,罰的便是無辜的翼城軍了!哥哥,于于理,這一次罰我都不能逃避!”顧庭此人最是重義,聽顧湘兒此番還可能連累無辜之人,才下了想找人替求的心思。
瞧著顧庭仍舊悶悶的,顧湘兒笑了笑,“哥哥一會兒若是不忍心看,就別看了,先回府等我便是!”
顧湘兒擔心顧庭那樣寵著疼,看著罰心里會難,誰知顧庭態度卻極為堅決,只說讓放心便是,他不會劫法場。
一句話逗得顧湘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中郁結也一掃而空。
行刑之時,正是正午,熾熱灼人,顧湘兒抬手擋了擋炎炎烈日,只覺眼睛都要被那烈照的睜不開了。
周遭圍了好大一圈人,或是幸災樂禍,或是滿臉好奇,或是議論紛紛,連史大夫都帶著其夫人站在遠瞧著,其夫人眼眶微微泛紅,眼中擔憂明顯,那般模樣,好似隨時都會哭一樣,惹的顧湘兒忍不住對笑笑以示安。
這當事人都還沒哭呢!怎麼史夫人就這般一副泫然泣的模樣!
原本還強忍著不忍在一旁瞧著,如今見顧湘兒馬上要刑了還不忘安自己的緒,史夫人掙了掙,在史大人無奈的眼神中掙開他的手,一步步走至顧湘兒面前。
議論的眾人頓時沒了聲響,眼的朝著兩人看過來,顧湘兒也
不管那些人會如何想,只笑笑與史夫人道:“夫人也來了!讓你瞧見我這般狼狽模樣,著實不好意思!”
上說著不好意思,顧湘兒面上卻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模樣,史夫人知道子如何,無奈嘆口氣,一副言又止模樣,忍了半晌,還是忍不住道:“上夫人是大家小姐,這事兒一出,只怕……”
顧湘兒頷首,這是一出,只怕好不容易才稍微改善了一些的名頭,又要變得極為難聽了!不過……也不要,左右早就想好了代價,會被當眾責罰,倒也并不稀奇。
眼瞧著后宮的嬤嬤上前來微微行禮,與顧湘兒恭恭敬敬的說時辰到了,顧湘兒還極為有禮貌的回了禮,瞧著那嬤嬤覺得眼的很,仔細想了想,才想起好似是皇后娘娘邊整日里伺候的那個老嬤嬤。
只是瞧著面有些不太好的樣子,若是換做平常,顧湘兒或許還會好心提點一句,或是找一涼之地,給眼前這嬤嬤診個脈,瞧瞧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如今馬上要被打了,還在思量著一會兒是自己咬咬牙走到二道門馬車停放的地方,還是直接哭著嚷著裝昏迷,找人把自己給抬著去二道門。
想了半晌,顧湘兒總覺得后者實在是有些丟人,畢竟……被當眾打板子就夠丟人了,還被一路上大搖大擺的抬著招搖出皇宮,是臉皮很厚,也覺得臉面這東西有些時候該丟就丟。
可是不是全然不要臉,實在是做不到置顧家置爹爹與哥哥的臉面于不顧!還有清玦,本去淮州抗災是好事,若回來被人指指點點,顧湘兒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能做這事兒。
緩緩趴在長凳上,顧湘兒挪著子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趴著環顧了一圈四周圍觀的員,暗暗腹誹了幾句。
這些人平日里瞧著與顧家的關系極好,除了那幾個政治上與爹爹好的世家來說,其余的人家不得見到倒霉,平日里不說,那是因為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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