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教九流之地,本就這樣,有什麼稀奇的。”
“你再說一遍?”上清玦的聲音陡然冷下來。
顧湘兒原本還沒覺出什麼問題,可現在要是再沒看出上清玦在生氣,那真是枉在上清玦邊呆的這些時日了。
“咳,我知道了,我不出去,讓晉王的那些護衛去打聽打聽吧。”
干啥啥不行,認錯第一名。
上清玦的眼神在聽見顧湘兒的話之后,明顯和不。
顧湘兒留在屋子里靜靜的等著,不知道等了多久才有護衛進來回報。
“這里的人戒備心都很強,我們佯裝要做大買賣的商人,和他們打聽況,但他們始終擺手搖頭,問什麼一概不說。”
這樣的況讓晉王府的護衛也很為難。
顧湘兒上下打量了眼前的護衛一番,忽然笑起來。
“你們這幅打扮,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府的人,怎麼會將實相告,好歹換裳,也像點樣子。”
上清玦單手支額,斜眼看向顧湘兒,眼眸似笑非笑:“你倒是一副很懂的樣子。”
顧湘兒自然是懂的,又不是養在深閨里矜玉貴的夫人,可是明照閣的大東家,每月去明照閣都能看見各各樣的人,學點本事也不稀奇。
“技多不嘛。”顧湘兒笑起來,角綴著一個梨渦,襯的整個人都輕快明起來。
上清玦看著眼前的子,眼神轉暗,他忽然起,撣了撣上的浮塵,沉聲道:“你且坐著,我去問問。”
上清玦居然要親自下去了,顧湘兒的眼神亮了亮,也站起朝著上清玦的邊挪了挪,分明是想跟著他一道去。
“坐下。”上清玦看向顧湘兒。
顧湘兒剛剛蹭過去的形頓了頓。
“龍魚混雜的地方,我去尚可,夫人若是去了,出了閃失我可擔待不起。”
這話乍一聽似乎是擔心顧湘兒的安危,可顧湘兒心中清楚上清玦才不是好心,他分明就是暗諷。
“哼,不去就不去。”顧湘兒哼哼唧唧,但也知道識趣兒,只是悶悶的往凳子上一坐,干脆轉頭不去看后的人。
“我定將消息帶回來。”
背后的人忽然語氣溫,顧湘兒的神也松了松。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上清玦當真回來了,他一進屋顧湘兒便迎上去:“如何?”
“查到了,就是天青崖山巔下方的一凸起平臺上。”
“能確定?”
“能。”
上清玦語氣篤定,顧湘兒自然是相信的,可又忍不住訝異,既然樓下的人如護衛所說,都是一些謹慎小心,生多疑之人,他們又怎麼會輕易告訴上清玦。
“我告訴他們我是寧國侯府之人。”上清玦似乎看出顧湘兒的疑,兀自開口。“還說我此次只是來尋草藥的,若是他們不如實告知,我便想法子拔了這客棧。”
“威?”
“然后又告訴他們只要他們愿意說出菩提手的位置,第一個說出口的人,賞金百兩。”
“利!”
不愧是在寧國侯府蟄伏十年的上清玦,能一個人在晦難明的后宅爬滾打那麼久,這人倒是將人心看的徹。
倒也可憐,若不是因為顧湘兒筆下需要一個大魔王,又想讓這個大魔王壞的更徹底,本來他也不必經歷那樣難捱的十年。
想到這里,顧湘兒神傷,不自覺的走上前,手拍拍上清玦的背:“都過去了。”
上清玦同顧湘兒說這些,原本只是想讓看看自己的本事,卻不曾想居然變了現在這個樣子。
這人又怎麼了,怎麼忽然就傷起來。
不過傷只是一瞬間,畢竟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得知了菩提手的位置,按理來說他們便要過去了。
可眼下天已黑,現在去儼然不是好時候。
“待明日天亮我們就出發。”上清玦的話不是商量,而是篤定。
顧湘兒點點頭,出門在外,就應該分工明確。
菩提手歸自己,其他的事務就由上清玦來安排。
夜幕沉沉,慢慢的樓下的喧鬧聲也漸漸停歇,那些做買賣的獵人和商戶也紛紛回到自己的房間歇下。
顧湘兒和上清玦也要歇下了。
雖說他們二人至今不曾同床,但在外人眼中他們仍是夫妻。
是夫妻自然不能分房睡,所以今夜他們注定要呆在一間屋子里。
上清玦倒是不在意,他從柜中取出一套被褥鋪在床邊,自然而然的躺下,順手便熄滅了蠟燭。
可顧湘兒就沒有這麼好過了,白日在馬車上睡得時間太久,這會兒卻有些睡不著。
就這麼睜著眼到了半夜,顧湘兒忽然注意到未關嚴實的窗戶隙有白棉絮一樣的東西飄出來。
反正也睡不著,躡手躡腳的爬起來,小心翼翼的繞開上清玦走到窗邊,將隙拉大。
眼前的一幕卻驚訝了顧湘兒,外面下雪了。
雖然在山腳,但天青崖本就地勢較高,此地嚴寒山頂常年積雪,是以晉王才會覺得顧湘兒來采摘藥材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顧湘兒從沒想過,會在這里看見雪。
洋洋灑灑的鵝大雪飄灑下來,窗臺上很快就鋪滿了一層薄薄的雪。
這些雪被月映襯的越發亮,大有將黑夜映照白晝的架勢。
顧湘兒用手去窗臺上的雪,可剛剛挨上去就回來了。
太冰了。
這雪呀,還是遠觀的好。
顧湘兒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兒,過了開頭那看見雪的激勁兒,這會兒才覺出冷,不僅冷,還冷的打寒。
連忙將窗戶關嚴實,轉往回走。
可方才借著傾瀉下來的月才能看清室的景象,眼下窗戶關上,也沒點燈,這下倒是讓顧湘兒犯了難,怎麼才能在不驚上清玦的況下,回到床上呢?
顧湘兒愣了愣,可上的溫不容多加思考,若是再不回暖和的被窩里,恐怕明日自己都要病的起不來床,遑論去山巔之上尋菩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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