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棋局是破綻,下的一團麻。
索顧庭和顧湘兒自己是看不出來的,甚至偶爾還因為自己吃了對方好幾顆子而洋洋得意。
下著下著夜空里就劈開一道閃電,漆黑一片的云層里雷聲滾滾,似是在醞釀雨意。
“要下雨了。”顧庭說。
顧湘兒正焦灼在眼前的棋局里,連忙揮手說:“等等,就下完這盤我再走。”
顧庭也不催,低頭去看桌上的棋盤。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院子里,上清玦也放下手中的書卷,走到門口:“要落雨了。”
書跟著他的步子走出去手探了探外面道:“今日怕是要下大雨。”
“夫人走的時候可帶了雨?”
“我方才瞧仔細了,應當是沒有。”
上清玦站了一會兒,忽然開口說:“拿上傘和雨披,咱們過去一趟吧。”
還真不是上清玦矯,顧炎到底是當朝大,這將軍府的宅子也是寬闊氣派。顧湘兒的院子和顧庭的院子中間隔著一個大花園,這地方一路走過來若是沒有傘,怕是要淋得。
書看明白上清玦這是關心夫人,他笑而不語,轉頭去準備東西。
等上清玦到顧庭院子的時候,因為座位的原因顧庭一眼就看見了上清玦,而顧湘兒卻因為注意力去全在棋盤上,而沒有發現后不遠的人。
看見上清玦的一瞬間,顧庭的臉意料之中的沉了沉,他看了眼顧湘兒,沖自己旁邊的護衛使了個眼。
侍衛得令輕手輕腳的退出去。
“爺說讓姑爺在門口等一會兒,待會兒夫人下完棋,自然會跟姑爺一道回去的。”
侍衛畢恭畢敬的說著話,只是這話的容聽起來一點也不恭敬。
書覺得這樣不妥,正準備開口,卻被上清玦攔下來:“我就在此等著。”
侍衛走后,書不解:“您為何要聽一個侍衛的話,這分明是故意為難您,若是讓夫人知道,夫人怎麼也會請您進屋的。”
上清玦角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無事,且等一等,待會兒才有好戲看。”
書不解,可見上清玦沒有要說下去的意思,也只能在一旁等著。
天空一道驚雷劈下,顧湘兒倒是沒被嚇著,靈一閃想到一步絕佳的好棋,一子落下,頓時扳回一點局面,猛地一拍大哈哈大笑:“哥,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
顧庭的注意力早就不在棋局上,他聽顧湘兒這麼說,哼哼兩聲道:“是嗎,那我們繼續啊。”
驚雷過后,一直醞釀的大雨終于落了下來,書連忙給上清玦打傘,可上清玦接過傘也只是默默的站著,沒有半分不耐的緒,這一幕委實是把書和護衛都看不明白了,難道上清玦真是這樣子的人,任由顧庭捉弄也不生氣?
對于背后的事,顧湘兒沒有半點知覺,尤其是剛剛驚雷之后,猛的發現自己被顧庭得走投無路的棋盤好像又活了過來,也不知顧庭是有心還是無意,居然連著下錯了兩顆子,讓顧湘兒慢慢把自己的黑子方給盤活了。
幾番廝殺下來,顧湘兒居然以一子的優勢險勝顧庭。
顧湘兒高興的拍了一下掌,可意識到顧庭剛剛連著走錯了好幾步,忍不住問:“哥,今天是怎麼了,你怎麼給我放水,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顧庭哼哼兩句沒有說話,轉頭道:“行了,你也該回去了。”
顧湘兒懶得管顧庭為啥要讓自己,反正贏了棋局還是很讓人到高興的。
其實顧庭今天也很高興,因為他讓上清玦在雨里站了小半個時辰,這人平時就知道霸占著自己的妹妹,現在也該讓他嘗嘗眼等人的滋味了。
顧湘兒一扭頭就瞧見了上清玦,有些驚訝,連忙對上清玦招手:“清玦,你怎麼過來了,怎麼也不進來。”
看見顧湘兒的作,上清玦才慢悠悠的走過來,他將落雨的傘緩緩收起朝外一甩,雨水順著傘骨落在地上。
看這形,顧湘兒都能看出他在雨中站了好一會兒。
“是大舅子讓我在那邊等你的。”
“上清玦!”顧庭完全沒料想到上清玦這人男子漢大丈夫,居然會跟自己的夫人告狀,他這麼一開口著實驚到顧庭了,以至于讓他瞬間失態。
果然上清玦的話一出口,顧湘兒就轉過頭看向顧庭,面略帶責備:“哥哥這是做什麼呀,怎麼能讓清玦在雨中等我呢,人家難得來接我一回,你這樣不是...”
顧湘兒說著說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上清玦面不改心不跳,他笑意溫和的看向顧湘兒,深款款的說:“不妨事的,只要夫人與大舅子的棋下的暢快便好,我也不過是在雨中站了小半個時辰,也不是很久。”
“小半個時辰!”顧湘兒的臉瞬間就變了,后槽牙磨得咯咯作響,雙目圓瞪看向顧庭。
顧庭哪里料到上清玦不講武德,他也不好否認,只能指著上清玦道:“上清玦,你這樣就沒意思了,既然你不愿意在門口等,方才為何不開口說。我讓你站在門口,可沒說下雨不能進來,是你自己不進來的。”
上清玦眉眼低垂,煞是無辜:“說到底這里始終是大舅子的院子,你沒讓我進屋,我進去也于理不合,站在門口是應該的,我也沒有不愿意啊,大舅子這是哪兒的話?”
“你你你...”顧庭氣的面緋紅,抓耳撓腮。
平日里顧庭在軍中也算得上英姿颯爽,引得無數心,若是現在讓外面那些人看見顧庭此時氣的跳腳的模樣,只怕是會讓無數心碎。
“打住。”顧湘兒大喊一聲,轉頭對顧庭說,“哥哥,這次就算了,可沒有下次了。清玦喊你一聲大舅子,那也是將你當做家人,你怎麼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家人,再有下次,可就連我都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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