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平王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與史太師對視了一眼，兩人沉默了半天都不敢說話。

平時小皇帝看起來唯唯諾諾不敢在攝政王面前大出氣的，但是即便是他再小，也有長大的一天，眼下的天子之怒已經有了些真龍的樣子了。

史太師心里也有些忐忑，他突然福至心靈想到在太師府書房里史云瑤跟自己說的那番話，直到出門，他都不知道史云瑤到底做了什麼安排。

眼下……難道這就是自家兒說的，他為朝臣不方便做的事，史云瑤卻可以肆無忌憚做？

還沒等他細細考慮，小皇帝便出聲問道，“老師怎麼看待此事。”

史太師站在原地垂著頭，思索了片刻，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一樣，沉默半天。

小皇帝沒聽到回復有些納悶的看著他，平時但凡出了自己不能理的政事，史太師總是能第一個出來給自己提意見和想法的人，而今天，史太師異常的沉默。

“老師可是有什麼為難之？”

史太師嘆了一口氣，好像是豁出去什麼了，“陛下，老臣剛在早朝上與攝政王爭論完江南九州資和太醫的相關事宜，眼下說些什麼怕是都不太好。”

小皇帝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這層，“難道老師說了什麼話，攝政王還會覺得老師是惡意攻擊不？”

史平王給皇帝鞠躬說道，“即便攝政王不會如此想，他的同僚也會說太師為了為了自家人故意打攝政王的。”

“自家人？”史平王這話徹底給小皇帝說蒙了，“什麼自家人？早朝上老師也沒提過史家人啊。”

史太師有些無奈，也不知道該說自己這個皇帝學生真傻還是真單純。

“陛下，您忘記，小瑤瑤和唐王從小定的娃娃親，兩人甚好，往后是要親的。”史太師低聲提醒道，“這次下江南的王爺選的是唐王，小擔心唐王，必然是要跟著去的。”

小皇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老師是擔心，有人故意說老師是因為兒婿要下江南才竭盡全力朝攝政王要東西是嗎。”

史太師尷尬的笑了笑，沒接話。

小皇帝暢懷大笑，還沒兩個呼吸，他臉瞬間沉了下來，怒聲叱罵了一句，“狗屁，誰敢說這種沒爹沒娘的話，朕就把他推出去斬首示眾。”

“老師為西玄費盡心力，別人不知道，朕知道。”小皇帝坐在龍椅上沒好氣的說道，“以后要是有人敢在朕的面前嚼舌，一律按照誹謗污蔑朝廷命下獄。”

史平王心中一驚，難道太師和陛下已經好到這個程度了？正當他滿心疑的時候，小皇帝點他名了。

“皇叔，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跟朕說嗎？”小皇帝看著著奏折滿臉糾結的史平王好奇的問道。

“回陛下的話，老臣今天來……也是為了攝政王一事的。”史平王躬，雙手把奏折舉過頭頂。

小桂子小心的接過奏折放在龍案上，還沒等小皇帝問話，史平王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兩月前，老臣的家奴在農莊的草垛里發了一個滿污奄奄一息的子，該子雖然負重傷，但是面容姣好，看起來像是哪家的小姐，家奴本想去衙門報，擔心萬一是皇城中哪個大臣或者是宗親家里的兒，被百姓知道了，姑娘活不下去了。”

史太師一邊聽著趙范的敘述一邊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所以將姑娘放在柴房又派人秉明了老臣，老臣派了大夫前去醫治，等了半月過后，姑娘才從昏睡中蘇醒不能言語，又過了十余天，老臣這才知道姑娘被人拔去了舌頭，不能言語。”

史太師聞言一震，轉頭看著史平王，“這可就是大事了，王爺怎麼才來。”

小皇帝跟著點頭，“被人拔去舌頭又暴打了一頓嗎？皇叔可查清楚了是哪家簽了死契的下人犯了事還是怎麼個況？”

史平王連連嘆息，“老臣心里也存了個疑影呢，萬一是哪家勾搭主人的妖仆呢？所以老臣特意問了子，子說一般家里的當家主母上這檔子事都是直接找人牙子或者是青樓發買了。”

“若是拔了舌頭，反而……”

史平王說到了關鍵時刻反而停住了，小皇帝和史太師都被勾起了聽故事的。

“反而什麼？皇叔快說別賣關子了。”

史平王神閃躲，咬了咬牙仿佛是下了決心才說，“反而是敵國的細作或者是富貴人家豢養的瘦馬才會如此。”

小皇帝大驚，“養瘦馬不是還要教唱小曲小調嗎？拔了舌頭還怎麼……”

史平王滿臉苦，“陛下所言甚是，老臣一開始也這麼想的，確定不了子份不好報更不好拿到陛下面前饒了您圣聽，只好在私下暗自追查，又過了半月有余老臣才查到了一些報。”

小皇帝瞪大了眼睛，十分好奇的盯著史平王看。

“揚州人養瘦馬并不都是自家的兒，反而是換著兒養，有些子生剛烈不愿屈服，沒耐心的人家便會拔了子的舌頭斷了的念想。”

“這姑娘有力氣下床之后給老臣寫了自己如何淪落至此的原因。”史平王又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了小桂子，“陛下請看。”

小皇帝好奇的接過書信，掃了急眼之后龍大變，“這子是從揚州知府手下逃出來的？！”

史太師震驚，轉頭看著史平王，后者滿臉的誠懇，“是的，太師您別覺得不可意思，這這趁著二十個瘦馬從揚州知府家里出門的時候，趁點了一把火拖著一的病痛藏在了泔水車里，途徑菜商、鏢師、商隊，這才一路摔摔打打到了聊城的。”

史平王嘆了一口氣，“江南九州距皇城甚遠，即便是快馬加鞭也要三天的時間，老臣也一度擔心過萬一這子是個細作故意給攝政王抹黑的呢。”

小皇帝皺眉，沒接話。

“結果，這子在三日前跟老臣說，京中還有一個叔叔嬸嬸，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投奔家人的，老臣當即派人去調查了這對夫妻，的確是在您登基之從揚州遷徙過來的，戶口也對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