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云瑤急慌慌的給史太師行了個禮，“那這麼說，錢大人的奏折一封都沒能到朝廷手里？”

史太師不嚴，滿臉沉悶。

林世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埋在江南的線人到今年已經是第十年了，妻兒老小皆在我手里，必然沒有背叛我的原因。”

“飛鴿傳書發出的時間是三天前，也就是說，六天之前，錢大人已經往朝廷傳了七八封奏折。”

史云瑤滿眼忐忑的看著史太師，“正常的車馬傳遞，五天也該到了，災嚴重，錢大人必然會派遣人快馬加鞭趕往聊城送信……”

“這些奏折必然在路上被人截住了。”林世昭斷然而言。

史云瑤與林世昭不謀而合，眉間的擔憂濃重至極，“送奏章的人不敢耽誤，必然選擇最快的路線，從岳州一路騎馬快行的話必然途徑漢州。”

林世昭點頭，“漢州因低南北接之，通信極為發達，我朝開立之出就設立了三個驛站，到了先皇時期已經擴建到五個驛站，到了咱們皇上這代，足有六個驛站。”

史太師閉了閉眼，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又帶了一憤懣，“漢州知府是攝政王黨派的人。”

史云瑤清冷的眸中帶了一狠辣，“怪不得趙寒苑力薦唐王下江南賑災，想必他早我們幾天就知道了江南的況，眼下把唐王往火坑里推就是他的預謀。”

史太師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轉頭目凝重的看向史云瑤，“瑤瑤，你從小就有主見，自打你與唐王定親之后更是幫著為父和史家避開了諸多大災大難。”

“現在到了史家維護你的時候了……唐王此去兇多吉，即便是他為人天真善良，宣太妃也將你視作親生兒……可你畢竟是我和岑娘最心的孩子。”

史云瑤打斷了史太師還未說完的話，“父親，這次的江南之行，兒勢在必行，即便不是唐王，是西玄國除了攝政王的任何一個王爺，兒都不會袖手旁觀。”

“再說，娘上次已經答應兒了，您不會是想出爾反爾吧。”史云瑤撅著櫻桃小口，撒說道，“人家說帝師一言可抵千金，父親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史太師語重心長的嘆了一口氣，“要不是你娘昨天替你說話，為父就是打斷你的，也不會讓你在這個關鍵時刻離開史家半步的。”

“你平時偏幫著唐王，整治欺負的他的那些人就算了，可眼下算是什麼時候？”史太師十分不贊的瞪了史云瑤一眼。

“不，還是有區別的，如果今天是其他的王爺，我必然傾盡全力幫助江南九個州度過此次災，若是唐王……”史云瑤雙眸中凝重，“那我更是當仁不讓了。”

“可你知道，眼下的江南不僅僅是鼠疫的問題，還有朝廷政權的紛爭，整個九州有五州的員都是攝政王派系的人，你一個弱子再帶上唐王這樣一個……”史太師不忍再說，只好嘆氣，“云羽是什麼人你也清楚，為父早就斷了與的親，眼下我們史家只有你一個獨苗了，你若是在江南有個萬一，我和你娘可是好？”

“你娘心思重，你更是心尖，你這一去，豈不是拿刀子剜的心麼。”史太師倒吸了口氣，不忍再說，轉背對著史云瑤。

兒的決定豈止是在剜自己夫人的心，那孩子也是他從一個香香的白面團子長到現在這樣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眼看著就要家人親瓜落有個好歸宿了……

如果史云瑤真的折在了江南，自己和岑娘的后半輩子就要在悔恨和痛苦中度過了。

“于國，為父當仁不讓；于家……這次的江南一行你絕不能去。”

史太師聲音低沉，他與史云瑤父脈，生氣的樣子竟然極為相似。

“這不是賭局，我的兒也不能為黨爭的犧牲品，絕對不能。”

史云瑤眼眶泛紅，深吸了幾口氣，早就知道自己父親沒有那麼好說服。

史云瑤將即將奪眼而出的眼淚憋了回去，“父親，可江南的百姓也在苦難，他們的孩子還在鬼門關上掙扎，命懸一線啊。”

“我是您和母親的孩子，他們也是別人家的心頭，您是帝師，必然比我更懂得這個道理的。”史云瑤上前一步，牽著史太師的服輕輕搖晃，“您就讓我去吧。”

史太師最不住兒這樣哀求，要是在往日，別史云瑤是要星星，就是要月亮，史太師也必然是要試一試的，可眼下江南是什麼景？

“不行，為父意已決，瑤瑤不必再說了。”史太師聲音冷，拂袖就要走，可惜邁開的步子還沒落地就停在了半空中。

“昨天剛談完這件事，你今天怎麼又舊事重提了呢，不是說好了讓瑤瑤去的嗎？”岑娘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史云瑤心頭一暖，轉頭目震驚的看著趕過來的岑娘，后者眼眶紅腫，明顯是哭過的。

后還站著林旭和林輝，祖父和舅父的目與岑娘同樣堅定，這不讓史云瑤再次熱淚盈眶。

“娘！”提著擺撲向岑娘的懷里，“謝謝娘。”

“你是太師的兒，是我們史家的獨更是我和你父親的驕傲，百姓尚于水深火熱之中，了平常人不能之福的太師之怎能獨善其，況且你還是唐王的未婚妻。”

岑娘的眼淚再次充盈眼眶，慈的著史云瑤的臉頰和發髻，“我們做父母的說話反反復復嘮嘮叨叨，答應了寶貝兒的事又反悔，但是瑤瑤，我和你爹爹是真擔心你出意外，我們寧愿自己死在那些不好走的路上，也不愿意你在那條路上絆摔一次。”

史太師背對著母老淚縱橫，他聲音沙啞的說道，“我這就進宮請命，我替唐王去江南賑災！”

語罷他邁開步子就要朝太師府大門走去。

“萬萬不可，父親您是太師！滿朝員以你為首，您是圣上的主心骨，您若是離京了豈不是正中攝政王的下懷？”

史云瑤聲音卻鏗鏘有力，一時間震住了在場所有人。

林世昭在心里慨，自己姑姑生溫和善，就連長相也是閩南人的善婉轉，小家碧玉，姑父史太師則是標準的聊城男子，據說年輕的時候風靡了不待字閨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