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最近接連犯錯,葉遠致也對漸漸失去了耐,祝玉恨不得當場摔了筷子走人。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呢?
明明之前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這個丫頭怎麽突然就醒過神了?
醒過神了的葉白霜扭頭就又給了祝玉會心一擊。
“還有件事要麻煩祝姨娘,從前我娘給我送來了許多東西,因為懶得打理便都給了姨娘,今兒個晌午母親問起,還說那些東西該是我嫁妝的一部分,讓我盡快清算出來,免得出嫁前手忙腳。”
祝玉腦門的冷汗蹭的就冒了出來。
陸惜送來的東西?
這都多年了!太尉府裏裏外外送來的東西數都數不清,幾乎包攬了葉家所有人的花銷,大部分都被變賣換了現銀,這會兒要從哪翻出來給葉白霜當陪嫁?
為今之計,也隻有拖了。
祝玉幹笑了兩聲:“霜兒,姨娘做事你有什麽不放心的?那些東西都在,等你親的時候,保管一樣都不了。”
這話也就是上說說,以陸府對葉白霜的疼,真到親時絕對是十裏紅妝,先前送的那些東西就了九牛一,隨便找些破爛瓷填補進去就了。
“你姨娘說的沒錯,霜兒,這些事本來就該是做長輩為你打理,你就別心了,難不你還信不過爹嗎?”
葉遠致也是神一震,連忙幫著祝玉講話。
畢竟他也沒對陸家送來的東西手,前些年被打的那麽厲害,幹什麽不得用到銀子?
屁話!
葉白霜在心裏暗暗了句。
好歹也在葉家生活了十幾年,葉遠致有什麽本事,葉家有多家底,不敢說一清二楚,但心裏也是大約有數的,這兩人要是沒過那些東西,能當場把腦袋擰下來!
“原本讓姨娘管著也沒什麽打,隻是聽我母親說,近日與皇後娘娘閑聊時提及,那些東西裏有支賜金簪,圖樣還是先太後所繪,皇後娘娘一片孝心,便想重新仿了簪子贈予宮中各位主子娘娘,也算是現先太後的慈之心,眼下隻等著要那支簪做模子呢,姨娘還是盡快幫我收拾出來的好。”
賜金簪?
葉遠致倏地放寬了心,他可沒過兒家的東西,更何況還是賜,想來祝玉也沒膽子私自用。
想通個中關節後,葉遠致便擺了擺手:“祝玉,把那隻金簪找給白霜,你們人家的事,談起來方便,自己安排去吧,我乏了,先回房歇著了。”
完全就是一副當甩手掌櫃的架勢。
等葉遠致徹底走了沒了影,葉白霜才冷笑一聲,將謄抄好的清單遞給祝玉。
“那就有勞姨娘了,為了防止皇後娘娘再想起旁的東西,我與我母親就把曆年的禮單核對了一番,姨娘就按這單子來找吧。”
說完也不等祝玉回話,學著葉遠致的做派道:“我陪母親逛了一天,上也乏得很,先回去歇著了。”
深夜,祝玉居住的偏院傳出一陣摔打東西的吵雜聲。
“分明就是有備而來!”祝玉氣的臉青麵黑,邊摔東西邊罵,“說什麽皇後要金簪做模子,皇後娘娘那是什麽份!?要什麽沒有!葉白霜不過就是想把所有東西都拿回去罷了!”
“夫人夫人,慎言啊!”祝玉的嬤嬤被驚出了一冷汗,連忙一疊聲的勸阻起來。
祝玉也是氣昏了頭,聽劉嬤嬤一提便閉了,臉上的憤怒也漸漸變得萎靡:“那賤蹄子給的禮單裏,最早的東西能扯到十幾年前,誰還記得是填補了府中哪個虧,眼下我又打哪去給變出來?”
祝玉狠狠的把那張清單拍在桌上:“難為陸家還能翻出這禮單給!”
劉嬤嬤眼珠子一轉,提醒道:“這清單上也沒個證據的,誰知道是不是胡加上來的。”
祝玉登時茅塞頓開,得意的笑了起來。
“對啊,明天可得好好跟對對單子才行。”
次日一早,祝玉就帶著人殺進了葉白霜院子。
葉白霜見來勢洶洶,頓覺好笑:“呦,祝姨娘這麽早就來給我送簪子?”
祝玉出個扭曲的笑臉道:“霜兒,姨娘是來跟你說說禮單的事。”
“怎麽?姨娘覺得單子有問題?”
“十多年過去了,有沒有問題誰又說的準呢?”祝玉抬了抬手,幾個家丁便抬了幾箱件進來,“當年你還小,收了什麽東西心裏也個數,這些年姨娘掌家不易,可再難的時候也沒過你與你母親的東西,你昨兒個給我的禮單,我回去瞧了一宿,裏頭好些東西姨娘真沒收過,霜兒,我照顧了你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能隻聽信你母親一麵之詞啊!我知道你心裏還生著我的氣,這就連夜把能對上號的都整理出來了,你自己看看吧。”
這話的意思就是反咬陸惜禮單造假了。
葉白霜冷著臉站起,隨手翻了翻幾箱件,基本上都是些特征明顯,倒賣之後絕對會被抓住把柄的。
“我記得有一個九轉彩金碟,是我十二歲生辰時,母親給我送過來的,怎麽也沒見著呢?”
葉白霜的語氣倏地嚴厲起來:“姨娘,禮單上列的件說有上百件,這裏撐死了也就三四十個,不知剩下的都去了哪裏呢?”
祝玉打定主意賴皮到底,態度反而坦然了。
“霜兒,你胡說八道什麽呢?你人小不記事,從前你母親多是送下人護衛過來,後來才開始送東西,滿打滿算也隻有這些,姨娘可半分都沒傾吞你的。”
“你若不信,姨娘大可以發誓!”祝玉豎起手指,一副真意切的模樣。
葉白霜當場就翻了個白眼。
發誓有用的話,祝玉前輩子不知道要被雷劈多回!
“信不信的先撇開不談,隻一件,皇後娘娘要的金簪可是萬萬不能的,否則娘娘怪罪下來,咱家可承擔不起。”
至於其他東西,祝玉不是想要證據嗎?那就找出證據來堵的!
祝玉臉一變,半晌才勉強穩住神,咬牙道:“這是自然。”
“來人,送姨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