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盒裏面臥著兩塊一模一樣的白玉佩。
余皇後面慈善笑容,道:「本宮知道你二人素來好,所以特地讓人打造了一對並玉佩給你們,這世道能找到一個能心的人著實不易。長歌,楚姑娘,本宮希你們能夠一直如此。」
余長歌與楚玉方方道過謝后,余皇后便說自己乏了,二人這才依次退下。
余長歌細細瞧著手上玉佩,笑意盎然:「玉兒,看來姑母十分喜歡你呢,連我都是託了你的鴻福,才得了這玉佩。」
說著,便將玉佩繫於腰上,歡喜的不得了。
楚玉知道余長歌這又是在打趣,不由的嗤笑了一聲:「姐姐這又是在拿我開玩笑了。」
兩人一路出了景儀宮,可這一出宮,便看見一個眼的太監疾步趕了過來,停在楚玉跟前。
用尖細的嗓子道:「楚姑娘,貴妃娘娘聽聞姑娘進宮,特地讓奴才來邀您過去。楚姑娘,走吧。」
楚玉微蹙了眉頭,倒並不覺得驚訝,只是想到周貴妃那張難纏的面孔,這心裏便覺得煩人。
余長歌卻擔心地握住了楚玉地手,替楚玉答道:「公公,可是玉兒妹妹方才不適,只怕不能……」
「余姑娘,」太監卻先一步打斷來,「這是貴妃娘娘的命令,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罷了,希余姑娘不要故意為難奴才,讓奴才難做。」
余長歌段位究竟還是差了些,這小太監一言語,便說不出話來了。
但是握住了楚玉微涼的手,不願意放手,「玉兒,別……」
周貴妃這人素來都是個不好惹的,突然傳楚玉過去肯定沒什麼好事。
楚玉當然知道事沒那麼簡單,可是周貴妃已然遣人過來,自然也不能不去。
便回握了一下余長歌的手,寬道:「余姐姐不必擔心,你昨日不是還在說貴妃娘娘是個最為善心的麼。余姐姐先回去吧,我若是回去了自然也會讓人捎個信給余姐姐的。」
說罷,便出手來,對著那太監盈盈笑道:「公公,帶路吧。」
梓宸宮離景儀宮並不遠,沒有半柱香的時間便走到了。
周貴妃一襲絳紫的錦繡華服在人榻上懶懶倚著,發上珠翠微微搖曳,聽聞楚玉來了,便將眸微微睜了一條線出來,拂了拂手:「讓進來罷。」
如今已是六月天氣,梓宸宮的冰鑒里放得滿滿當當的,外頭炎熱非常,可是一進殿,便覺著一子涼意,令人心舒暢。
果然是梓宸宮,這冰料用度都是與別宮不同的。
楚玉行過禮,周貴妃便坐了起來,二人隔著薄紗簾子而對,周貴妃卻能將楚玉面上的淡然從容一覽無。
這個丫頭,果然是個不簡單的。
「起來吧。來人,賜座。」
然後便又讓人將礙事的簾子抬了起來,楚玉這才得見周貴妃臉上的「溫和」表。
周貴妃親昵地握了一回楚玉的手,笑道:「玉兒,上次本宮宣你進宮,雖晚了些回來,但是不知怎的你就走了,這次本宮特地宣你過來,就是想彌補上次的憾。」
周貴妃這話說的還真人心驚膽戰,只怕的憾,就是沒能讓李鈺將強了。
楚玉回以一個禮貌的笑容,「貴妃娘娘說笑了。能夠得娘娘如此厚,臣實在是寵若驚,愧不敢當。」
周貴妃這時卻忽然黯然神傷起來,皺起秀眉:「唉,若是宸兒和你還有婚約就好了。這個傻孩子,聽風就是雨的,不過一些不實的流言蜚語罷了,他竟那樣衝的找皇上退了婚,就連本宮都攔不住。」
「玉兒,你不會怪宸兒吧?」
那雙眸里,滿是探究。
楚玉笑了一笑,「怎會?臣本就是個笨之人,自又喜歡舞刀弄棒的,生的又平平無奇,自知是配不上三殿下的。皇上不怪罪臣,臣就已經很激了。」
這樣說當然無法消除周貴妃疑慮,但是好在算是矇混過去了。
不過昧著良心說這些話,楚玉還真是覺得膈應。
「真是個懂事的孩子,怎麼這之前就從來沒有看出來過呢?」
周貴妃誇讚道,還用手了楚玉的頭,目中頗有一種憐惜之。
然只一刻,那目便變得凌厲起來。
周貴妃放下手,眉目慈善:「可是啊,這人做事若是了自知之明,不知天高地厚,就容易引禍上。玉兒,你說是不是?」
周貴妃只管溫和地看著楚玉,氣氛一時之間不變得詭異起來。
楚玉卻只一笑:「貴妃娘娘說的很是。」
周貴妃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心裏若是能明白,那自然是最好的。」
宮人上來斟茶,楚玉淺嘗了一口,繼而笑道:「貴妃娘娘宮中的茶果然是無與倫比的,臣能有這樣的口福,可全仰仗著貴妃娘娘的疼。」
楚玉話裏有話,周貴妃莞爾一笑:「聽說你母親現如今懷了孕,算起來也有好幾個月了,可還好?」
「多謝娘娘關心,母親一直很好。」
周貴妃聞言便放下手中茶盞,「那自然是最好的。不過玉兒啊,這人做任何事之前,還是要想想自己的至親之人,而今你母親有了孕,行自然不便。這一不小心磕著著嚇著了,就容易出事,你可要小心些。平日裏,多陪陪你母親,做些不識趣的事。」
末了,還特意加上一句:「當然,本宮這都是為你好的。」
這番話,就是在威脅楚玉了。
「貴妃娘娘厚,臣自當心意領。」然楚玉只是從容應之,臉上一異也沒有。
周貴妃心中不由得有些惱怒,但是面上還是溫和可親的笑容,輕輕打了個呵欠,笑:「既然你將本宮的話聽進去了,那就先去吧,正巧著本宮也乏了。」
「那臣就先告退了。」
楚玉退了下去,周貴妃和藹的面容轉瞬便變得狠厲起來,將檀木桌子狠狠一拍,忿然道:「這個楚玉,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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