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忽然想起上一世彷彿多次見過楚黛蕓戴過這一串珍珠,那時沉浸在慕容宸的謊言之中,也從未注意到過,現在想起來,其實兩個人最初就是將當猴耍一般吧。
「落梅,將這鮫珠收好,待會兒隨我拿去給母親。」
楚玉說著,便將琉璃短刀收了起來,上一世將這視為定信,這一世,也不過就是件殺人的利。
「那這對夜明珠?」落梅問。
楚玉瞧了瞧那對藍幽幽的大珠子,隨口道:「你若喜歡,那便拿去你房裏照明用吧。」
落梅呆住,這小姐,也忒隨便些了。
楚玉與落梅將將行至槿蘭院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男人的唾罵聲,一時不皺了眉。
「這是怎麼回事?」
「回三小姐,蘇老爺又來向夫人討要銀子了,夫人不肯,蘇老爺便對著夫人破口大罵,很是難聽。」
楚玉心道不好,連忙進了院子。
果然看見蘇宏在蘇氏的房門口叉腰大罵道:「蘇淺月,你現在是攀上富貴了,就連自己的親哥哥都瞧不起了!俗話說,朝廷還有三門窮親戚呢,你現在反倒六親不認了,找你借幾個錢都不願意給!」
「蘇老爺,我們夫人懷了孕子不舒服,你就不要在這裏鬧了,等夫人好些了……」
「呸!用得著你來哄我!」蘇宏卻不吃這套,接著又鄙夷地看了蘇氏房間一眼,彷彿能過這不風的門窗看到蘇氏一般。
「蘇淺月我告訴你,拿子不爽不見客這招來忽悠我,你心裏想什麼我清楚的很!不願意給錢?哼,別以為你嫁出去了,你就能跟蘇家開關係了,沒門兒!要你點錢又怎麼了,我……」
「舅舅!」
楚玉朝著蘇宏快步走了過去,面上帶著淺笑。
蘇宏一眼便看到落梅手上拿的鑲金描紋錦盒,他哪裏見過這樣的好東西,一時不眼睛一亮,貪婪地了手掌:「好侄,這東西是給舅舅的?嘿嘿,那舅舅就收下了。」
說著,手便要去拿落梅手裏的錦盒。
落梅一躲,目不屑:「蘇老爺怕是誤會了,這是我家小姐要送給夫人的,蘇老爺這是做什麼?」
蘇宏面上有些過不去,可那眼睛卻依舊盯在那盒子上,咽了咽口水:「淺月現在為將軍府夫人,又懷著孕,想要什麼東西沒有。不如就將這東西與了我,也算是玉兒的一片孝道了。」
「孝道?」楚玉笑了起來,目諷刺而凌厲,「舅舅莫不是在說笑?」
接著便將兩旁的小廝招了過來,訓斥道:「你們這是犯傻了?夫人如今懷有孕,需要靜靜休養,見人在這邊吵鬧也不知道制止一番?」
說著便命令道:「把蘇老爺請出去。」
蘇宏大驚,「楚玉,你這是要幹什麼,難道你還要攆你親舅舅出去?」
「舅舅又在說笑了,我說的,分明是『請』啊。」
說著,也不管蘇宏怎麼罵,轉便進了蘇氏臥房,任由幾個小廝把蘇宏拖著攆了出去。
「母親,你沒事吧?」
楚玉一進房間便擔心地問道,蘇氏格溫,方才蘇宏那樣辱罵,只怕定然很是傷心。
果然,楚玉便看見了在窗前獨自啜泣的蘇氏,見了楚玉來,便急忙將淚拭去,出一個猶帶淚的笑容,看上去很是讓人心疼。
「玉兒,你來了。」
楚玉只道蘇氏傷心,便先將錦盒放在一旁,安道:「母親不必太過傷心,舅舅他……總歸有一天會明白的。」
蘇氏聽了又想哭,但又狠狠忍著,哭笑著點了點頭:「嗯。」
楚玉見蘇氏好一些了,便將那一串雪白的鮫珠拿了過來,然後趁著蘇氏不注意時從後面給蘇氏戴上,等蘇氏反應過來,項上早已多了一串雅潔瑰麗的珍珠。
「這是……」
楚玉笑:「這啊,是南海鮫珠,據說是鮫人的眼淚凝的。嗯,母親戴著果然好看。」
說著,便又拿了銅鏡過來。
蘇氏著項上這串珠圓潤的鮫珠,臉上浮現些許欣,可是接著便又皺起眉頭:「玉兒,你是從何得的這麼貴重之?」
楚玉本想隨意扯個謊矇混過去,可是未免日後不必要的禍端,便實話實說:「這珠子,其實是攝政王給我的。」
看到蘇氏驚異的樣子,楚玉又連忙解釋:「母親不必擔心,實則是今日狩獵時我讓了攝政王一隻兔子,未曾想他竟一直記著,拔了頭籌后便將賞禮分了我一件。」
蘇氏這才放下心來,「原來是這樣,害得為娘嚇了一大跳。」說罷,便責怪地看了楚玉一眼。
楚玉咧開沒心沒肺般的純真笑容,「可是這東西實在太貴重,我一個未出嫁的兒戴著太不樣子了。但是傳說鮫珠能帶來好運,母親就暫且戴著,保佑弟弟順利降生。」
「嗯,玉兒有心了。」蘇氏含笑握了握楚玉的手,窗外地灑在兩人上,蘇氏的笑容也如那串鮫珠一般流溢彩起來。
恍惚間楚玉就像回到了上一世那般,只是那時候的蘇氏一輩子也得不到這樣的好東西,也傻傻的總由人欺負。
心裏忽然一疼,楚玉握了蘇氏的手,眼神越發堅定起來。
蘇宏罵罵咧咧地被趕出了院子,那幾個小廝也聽得煩了,忍不住道:「蘇大爺,我勸你還是快走吧,莫不是要我們再『請』你出府去?」
「你……你們欺人太甚!給本大爺等著!」
可是那幾個小廝索關了門,不再理會蘇宏。
「哎喲喂,你們快瞧瞧,那不是老爺的小舅子麼?怎麼被趕出來了?」
「呵呵,你看他那副猥瑣樣子,有這樣丟人的小舅子,誰願意搭理啊?」
幾個過路的小丫頭在後面竊竊私語著,蘇宏心裏本來就憋著火,一聽這話就更不得了了。
「你們說什麼!你們這一群小砸碎,信不信本大爺今天就打死你們!」
可是那些個小丫頭卻毫不見怕,看了蘇宏這副窮兇極惡的樣子笑得更歡了:「蘇老爺,這裏是我們將軍府,難不你還想在將軍府手?」
「你們以為我不敢?!」蘇宏作勢就要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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