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以什麼樣的辦法為長生種，那不重要，你殺了妖魔，便是同行之人。

對了，我應該告訴你我是誰，我林淵靈。這個名字你大概到陌生。

我是大荒界人，因為第一次妖魔侵，我的家人將我送了大夏界，這一界后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被稱為上廷。

我的家人都死在了妖魔戰爭中，我恨那些只知道破壞毀滅的魔鬼，興許是我的仇恨改變了冥冥中的命運，我發現了永生花的特殊，并且依靠家族淵源，研制出了雪胎梅骨，讓自己為了超凡。

長久的生命，讓我等到了第二場妖魔侵。這一次我主出擊，創立了長生殿，聯合強者眾多的大荒人族，將妖魔殺得丟盔棄甲！

那是眾生慘烈的年代，同樣也是強者暢快的年代。我不記得殺了多，只知道不停地殺，期有朝一日殺盡妖魔。

這樣的戰爭持續了兩百年，人族死傷慘重，妖魔同樣被殺得七零八落，幾乎不出。

我那時意氣風發，作為領袖，我窮極一切手段找到了妖魔的皇主，最終完了斬首！

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可最后卻發現，這是一場無用功。

這是一場可怕的回！我那時已是大荒人族口中的道天之境，天下無敵，可不論我殺得再多，都不肯可能將世界每一個角落的妖魔都揪出來。

但妖魔就是如此惡心的種族，它們所有的命脈都廉潔在一起，天生不可分割，只要有一只還活著，那些妖魔就會依存這一可憐的聯系，沉眠在地下經歷長久的歲月，再次復蘇！

你拿走了它們的命核，毀滅了它們的，可也敵不過歲月無。

太多的人因為我而犧牲，我卻完不了他們的愿，我殺到生命的最終一刻，直至再也找不到一只妖魔。

那是我最絕的時刻，我生命有限，而妖魔是無限的，是回，我不會再有下輩子，即使有，也無法保證下輩子的我，是否還可以如此強大。

一切都是不確定。

所以我回到了大夏界，開始為人族的未來留思考后路。

我在三個裂口上施加了封印，改變了裂口的質，讓裂口為只能人族通過的通道，讓在大荒界肆的戰火暫時蔓延不到大夏。

然而第四裂口并未開啟，那是沒有封印的裂口，只能由妖魔出，后人須得提前防范，不可大意陷被。

我活捉了魔皇的第一壬鬼，并未殺它，而是囚在這里作為最終的考驗。

你殺了它，說明你個人實力至在神藏境，為人領袖，不會輕易死去，我可稍微放心將后手給你。

石臺上的四朵永生花，想必你已看到，書冊后有記載為裂口施加封印的辦法，還有煉制雪胎梅骨的辦法，如何用好這僅存的四朵永生花，一切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鑰匙能打開窟盡頭的石門，里面放著三傀儡，兩神藏，一道天，需要靈魂進駐，可以用來復活上一個時代的強者。

我想，那時我黯然離去，大概還有很多人是不甘心的，還有很多人蟄伏下來，獨自煎熬千年歲月，為第三次妖魔侵盡一份力。

我愧對于他們，然而我彌留之際力量不存，僅能制造出三傀儡，萬后人好生利用。

你離去之后，這做府邸便會自毀。我最終還是失敗了，不需要人族來祭拜。

我時的夢想，就是想看一眼大海，后來卻只沉浸在殺戮之中，途徑大海總是匆匆而過，沒有了兒時的天真。

若有朝一日，妖魔完全覆滅，我布置的手段但凡能起到一點作用，可否麻煩你去海上，告訴我一聲？也好讓我憾逝去的神魂終得圓滿。”

前言到這一行，結束了。

陸云卿沒有再去翻開下一頁，心起伏激，久久不能平息。

過字跡，仿佛看到了人主的一生，暢快之后的憋屈，無奈之下的絕，愧疚中的不甘，字字泣，直至死去都無法釋然。

殺到天下無敵的人主，尚且無法覆滅妖魔，自己……可以嗎？

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陸云卿將思緒拉回了現實，收起書本，限時將永生花小心翼翼用玉盒收好，隨后來到窟盡頭的室，取出三無臉的傀儡，同樣收進乾坤戒中。

做完這一步，陸云卿就該離去了，不知道外面過去了多久，弟弟元晏還在外面等著，擔心著。

可一想到自己一旦離去，這里就會毀滅，再不復存在，陸云卿還是逗留片刻，將這個人主的最終歸宿，小小的絕壁府邸分毫不差的印刻在記憶中后，才飛回到白宮殿，原路返回。

……

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陸元晏盤坐在前，取出一只碗放在外面，聽著雨水落碗中叮當作響，神態平靜。

姐姐已經進去一個多月了。

半個月前，他遵從姐姐的說法，將自愿多留了七日的司蒙鳩和緣昭猙代給陸涼送回南疆裂口。

阿涼也想過來陪他一起等，奈何魏英月將要生產，需要人陪，他拒絕了他的好意，獨自回來守在這里。

說好的七天，變了一個月，姐姐歸來的日期變了未知數。

他好似又回到了當初瘟疫發的那一日，姐姐生死未卜，而他只能接陌生人的安排，茍且逃生。

時至今日，他還是那麼沒用，無法真正為姐姐分擔力，他甚至不太明白姐姐為什麼充斥著迫，在這里獨自拼命。

他不理解，但他知道，若是姐夫在這里，一定會進去和姐姐一同面對難關。

他進不去，那至代替姐夫守在這里，一直守到姐姐出來的那一天。

至于里面發生了什麼，陸元晏只當是姐姐被什麼耽擱了，現在才過去僅僅一個月，還遠遠不到他胡思想的時候。

雨水等滿了一碗，逐漸溢出去，陸元晏出手剛要拿起碗，卻看到眼前想被遮擋住，隨后一只纖長的手掌端起碗邊。

陸云卿換了一套黑長服，頭發糟糟的有些狼狽，咕嘟嘟喝完一碗水，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燦爛的笑容，“一出來就有水喝，真好。”

陸元晏愣了一瞬，旋即滿心滿眼都被驚喜覆蓋，騰的一下跳起來保住了陸云卿，“姐姐，你嚇死我了！”

弟弟安自己的故作深沉，在姐姐出現的那一刻被擊得碎。

“這是怎麼了？”

陸云卿哭笑不得，抬著拿碗的手，“多大的人了，還來這一套？我進去多久了，裂口那邊有沒有新的消息？”

“沒有，姐姐你進去四十多天了。”

陸元晏了一下眼角，放開陸云卿埋怨道：“我都擔心死了。”

陸云卿聞言不住“撲哧”笑出聲，“所以你就窩在這里一個多月？難怪上一子餿味。”

陸元晏嘿嘿一笑，“姐姐就不一樣，一個多月不洗澡還是香噴噴的。”

“貧吧你。”

陸云卿打趣一句，府中生死考驗帶來的余悸也終于在弟弟的關心中離而去。

“先回城里吃一頓好的，好好睡一覺。剩下的，睡醒再說！”

“好！”

二人回到會館，陸涼收到消息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來，親自布菜布置好一切。

陸云卿吃了整整兩桌好菜，才心滿意足地前去沐浴更，睡下了。

陸元晏和陸涼一直陪到房門口，才被陸云卿直接轟走。

待得聽到里面傳來均勻的呼吸后，陸元晏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

陸涼臉卻比陸元晏還要冷，“姐姐這是去做什麼了？我怎麼覺到比上次從大荒回來還要累。”

“我不知道。”

陸元晏咬牙道，自責的緒令他心口一陣鈍鈍地疼，“姐姐不說，但我也能猜到，能讓姐姐這般耗費心神的地方，定是蘊含了無法想象的兇險，姐姐上說著輕松，可大概也是九死一生，否則……就不會換一服才現見我。”

換一服，說明另一套服已經不能看了。

陸涼陣陣心驚，“裂口那邊到底怎麼了？”

他的孩子即將出世，可似乎趕上的不是一個好時代。

陸元晏搖了搖頭，轉道：“走吧，興許姐姐睡醒后會告訴我們，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理好南疆的事，穩定大局，不要讓姐姐分心。”

陸涼堅定地點了點頭，隨同陸元晏離去。

陸云卿這一睡，就是昏天黑地的三天三夜。

人主府邸一行積攢的疲憊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

第四天半夜，陸云卿終于醒了，從床榻上坐起來，看到睡在床邊的陸元晏和陸涼二人，心頭微暖。

人主府邸除了那七日考驗，其余考驗給的知，只有短短數個時辰，可元晏卻說，進去了四十多天。

陸云卿思來想去，也只有吸收太清氣那段時間沒辦法知。

不過若是吸收太清氣的時間那麼漫長，妖魔恐怕早就把吃了，那個時間非但不會太長，反而極其短暫。

如此一推斷，陸云卿登時猜到那府邸到某種未知原因影響，時間流速不同。

否則，再厲害的妖魔與世隔絕數千年，無法得到大荒界妖魔的家持，早就化為一剖黃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