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娘家勢大,個又潑辣自私,過往還有老夫人上一頭,不至于氣焰太過囂張。但喪去一子,老夫人無心瑣事,一心吃齋禮佛,便只剩下在相府作威作福,無人敢惹。
燕葉玉第一次看到大夫人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打一個人。
燕歡的突然出現,像是打破了某種暗地里商議的平衡,偏偏又沒有生母在旁幫襯,只一人,哪里能和大夫人相斗。
要是乖巧安靜還好,卻在初來乍到,就得了老夫人的賞賜,拿到燕喚喜想要的雀裘。
風頭太盛,總是要吃點苦頭的。
但應該不至于被趕出去,燕葉玉在心頭盤算,愧疚散去不。
反正最多也只是點皮之苦,燕歡不是打小在外長大,應該不會覺得有多難熬。
忍一忍,便過去了。
安好了自己,轉瞬之間,已是覺得心安理得,甚至當中還認為是幫了燕歡通曉規矩,盡到了當姐姐的責任。
燕葉玉長出口氣,眼中重現了彩,正想和燕問然說上兩句,率先通通氣。抬起頭,還沒等招呼上燕問然,卻率先對上了另一雙眼睛。
瞳仁漆黑,仿是窖藏了多年的陳冰,冷的人,又摻了淡漠的笑意,像是了然一切,將心底所有的盤算都給看穿。
燕葉玉不由打了個寒,再次去看時,燕歡已經回過頭,只給一個的背影。
裳里的水還沒干,每走出一步,都要留下幾顆水點。
不著怎的,燕葉玉著的背景,莫名一陣心驚。
到底是沒和燕問然談。
大夫人一路走的氣勢洶洶,近乎是闖進了門,張還沒來得及報冤,一眼便掃到了坐在次座,手里端了杯茶,正小口抿著的陸氏。
二房怎麼在這?
大夫人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卻也沒有多想,老夫人恰好留在廳里,省的還要等人通報,抹了抹眼角,用帕子捂住臉,凄聲道:
“老夫人,喚喜。。落了水,險些這條命都要沒了!”
哭的凄慘,但不知怎的,老夫人卻是冷著臉瞪了一眼,手招呼著燕歡。
“歡,過來,渾,你這當娘的,竟然連裳都給沒給換。”
大夫人一愣,決然沒想到挨訓的竟是自己,眼睜睜看著燕歡乖乖的走到老夫人邊,被張媽帶去了室換了服。.七
依然不死心,心想著可能老夫人不知狀況,素來疼燕喚喜,要是知道燕喚喜落水險死,此時還躺在床上,自然會懲治燕歡。
大夫人深吸口氣,上前一步,聲如泣。
“老夫人,喚喜。。。”
“我知道了。”大夫人打斷的話,停下手里無時無刻不在盤的佛珠,“不是已經找大夫看過了嗎?既然喚喜沒事,你就該盡到當娘的責任,把歡也一并照顧好。連干裳都沒換,你帶著到我這是要做什麼?”
到了這時,大夫人終于聽出來老夫人話中的不滿之意。
是怎麼知道的這麼快的?
大夫人沉下臉,目瞥向了一旁喝茶吃點心的陸氏,這才明白,怪不得,這二房的人會忽然到這里來,敢是先告狀來了。
既然陸氏在這,也就代表這事兒早就知道的,但的消息怎麼會這般靈通?
難道當時燕紫昭也在?
可卻沒聽燕葉玉說起。
陸氏注意到了的視線,放下茶杯,笑道:
“你瞧我作甚?有這功夫,不如關心一下你那新回來的兒。上一口一個歡的親熱,一遇到事兒了,就給人家忘了個干凈,只顧著自己親生的兒,要是讓外面的人知道,我們相府的小姐,竟然要穿著服在府里走,不知道要怎麼嚼舌頭呢。”
字字帶刺,就是對準了大夫人的肋扎上來,偏偏還讓連解釋都沒法子解釋。
大夫人面紅了又白,一雙眼中怒翻騰,死死的盯著陸氏。
好生的機會,偏偏給攪合了。
還想在說些什麼,老夫人冷哼一聲,道:
“還沒鬧夠?”
大夫人嚇得一,連忙俯下跪,心思此時轉的飛快,當然不想給個燕歡絆住手腳,很快,得出了主意,低下頭,聲道:
“老夫人,是我錯了,喚喜落水后失去意識,下去多個人才給救上來,我怎麼喊,都不醒,我實在是嚇壞了。歡會水,又一直伴在左右,我一時著急,就忘了。
抹著眼淚,肩膀聳,眼淚掉的越發厲害,“都是我的疏忽,這要是歡有個三長兩短的,我這條命。。。都愿意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