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乍到,即是脈相連,又能有多親厚,燕歡要的,只是老夫人的一分憐惜。
這就夠了。
恪守禮儀,舉手投足間不見半點小家子氣,一舉一標準的竟是連年紀最大的燕葉玉都遠遠不及。
燕歡垂著頭,心下一片冷然。
老夫人看了一會兒,緩緩點頭,“不錯,是個好孩子。”
這是承認了?
眾人的面都是一變,尤是大夫人,登時黑了臉,瞧向燕歡的眼神也多了幾分不善。
是不能忍府里的任何姑娘強過燕喚喜的。
哪一點都不行。
就算是老夫人有所偏,即使只是個苗頭,也是該偏到燕喚喜的上。
但這燕歡。。。。
大夫人緩緩皺起眉。
不僅是,下首的姨太和姑娘們間也是暗洶涌,燕葉玉似想要上前,被何看了一眼,又頓回了腳步。翠娘面有驚,但很快掩了下去,依舊是副笑語晏晏的模樣。
唯有燕問然,張口便道:
“祖母,還沒查清呢,只是塊玉佩而已,你看這個樣子,哪里像我們家的人,萬一。。。”
“問然。”大夫人打斷,“不準胡說。”
“怎麼是胡說嗎?”燕問然撅起,小聲的嘀咕道:“玉佩這東西,也沒有個主兒,撿到就是誰的,萬一就是運氣好撿到了,總不能讓我們家多個冒牌的小姐吧。”
沒有多余的聲音,的音量依舊能讓其他人都聽得見。
這回沒有人阻止。
當然,這話也是說出了旁人的心思,大夫人心中更是滿意,有些事,和燕喚喜不能出頭,就要有人來張才行。
燕問然,就是最好的出頭鳥。
這種況燕歡上輩子也經歷過,老夫人同樣不會讓個冒牌貨的人進門,沒人為講話,最后是翠娘出了個主意,來了一出滴認親。
但這次,用不著旁人來提議了。
燕問然聲音落下,傲然一抬下,用眼角的余睨著燕歡,毫不掩飾眼中的不屑。
看上去是燕府最肆無忌憚的小姐。
但實際上但凡長了個心眼的,都曉得不過是大夫人養出來,給燕喚喜擋刀開路的工罷了。
燕歡心下嗤笑,余瞥見翠娘略一猶豫,似要開口,搶先一步,豁然上前,猛地跪在了老夫人面前,重重地磕了個響頭。
“祖母,歡的娘去的早,從小沒讀過什麼書,但也是知道事理的,能回來一次,見到祖母和爹爹,已經足夠滿足了。歡不求能夠侍奉在祖母和爹爹邊盡孝,只希祖母能夠相信歡,真的是爹爹和娘親的孩子,是姓燕的,歡愿意滴認親,不讓爹爹被說閑話。但是再之后。。。還請祖母讓歡離開吧,歡愿意每日在外為祖母和爹爹祈福,只求二位長輩康健,順心遂意。”
越說越是哽咽,聲音卻毫未小,足夠了燕丞相踏進門時,能清楚的聽到說出來的一切。
“胡鬧!”燕丞相先是一愣,當即沉下臉,“你們這是在折騰些什麼?歡是府里的小姐,難道你們是覺得,我還會認錯自己的孩子不?”
相府三小姐回來的消息,早已傳遍了大街小巷,還是京兆尹蕭渙親手送進門的,要是這時候讓燕歡離開,滴認親的消息再一傳出去,親手走了剛回來的三兒,他燕丞相豈不是要淪為百姓的笑柄。
京兆尹那邊也無法代。
燕丞相想的自然不會是燕歡如何,甚至對著這個三兒,到底是真是假,他都不甚在乎。
在他眼里,最重要的永遠都是自己的名聲。
賭贏了。
燕歡垂著頭,角有笑意一閃而過。
當然不會滴認這個親,即使他們的能夠融在一起。
但只要應下這件事,不管結果如何,都是弱下一頭。既然已經回來了,就要坐實相府三小姐的份,還不該需要任何的證明。
好在,這個便宜爹果然沒讓失。
“是我錯了。”大夫人見狀不妙,連忙開口,“我沒阻止的了問然,以后這種話,可不要再說。歡在外面了那麼多苦,再聽你們這些閑言碎語,回了家都安生不得。”
嘆息一聲,不滿的看了燕問然一眼,道:“問然,快給你三妹妹道歉,莫要繼續鬧下去了。”
輕描淡寫一句話,給全部的臟水都潑到了燕問然的上。好似渾然不覺錯,噘著,兇狠的瞪了燕歡一眼,磨蹭了一會兒,才不不愿的道:
“是我錯了。”
大夫人長出口氣,寬道:“這才對嗎?以后我們一家人可要好好的相才行。歡,你也快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