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天牢。

皇后被除去了那一象征著份與榮耀的宮，只穿著一雪白中，子淡薄而凄清地坐在角落里。

寧珂走過去，好像也看不見聽不見，一點反應都沒有，木頭一般呆坐著。

低低嘆了一聲，寧珂將食盒里的糕點拿了出來，淡淡地道：“聽說你一直不吃東西，但是你這樣折磨自己，也于事無補，還不如對自己好一些。”

聽見說話，皇后才有了一點反應，慢悠悠地抬眸，掃了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把自己抱得的。

寧珂抿，繼續道：“我今天來找你，其實是有事要問你的。”

皇后不。

“我知道你聽見了，也知道你怨恨我揭發了你的謀，但是因果回，你應該比我清楚。”寧珂也不管有沒反應，繼續說著，“若不是做了那麼多惡事，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本宮沒做過！”在寧珂以為不會開口的時候，皇后卻忽然冷冷開了口，“本宮是被人栽贓！”

寧珂皺了皺眉，“但是證據確鑿。”

“呵呵。”皇后苦笑了一聲，“他人苦心孤詣要栽贓，人證證自然都會準備好。”冷眼掃了過來，“既然你不相信本宮，那還來做什麼？”

寧珂認真地看著的眸，一字一句地道：“我想知道我娘是怎麼死的。”

“你娘？”皇后眸凝了凝，隨即笑了起來，“柳雪瓊是吧？竟然死了，竟然死在那里。”

“你告訴我，你為何要殺了！”寧珂急聲追問。

皇后定定地看著，邊笑意似有似無，“你果真一點都記不起了？當年一場大火，當真把你嚇得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你什麼意思？”寧珂水眸微微瞠圓，難道當年也在現場？也看到了什麼，所以才會嚇得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皇后笑得更加諱莫如深，“你娘知道了不該知道的，而本宮與太子也不過是害者罷了，偏偏你們不相信，讓人坐收漁翁之利。”

見這麼說，寧珂越發覺得是知道當年真相的！

“那你告訴我，我娘到底知道了什麼？”

“想知道？”皇后吊著眼角看了過來，眼里帶著戲謔的笑意。

寧珂抿，點頭，“是！”

“本宮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答應本宮一個條件。”皇后認真地看住。

寧珂試探地看了一眼，雖然生怕又生詭計，但柳雪瓊的死一直在心底，倘若失去了這個機會，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真相了。

思前想后，最終還是點了頭，“好，我答應你！”

*

半個時辰后，寧珂從天牢出來，臉有點心不在焉，神恍惚。

“小珂兒？”楚君越走上去，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怔忪地看著他。

“你怎麼了？”楚君越皺著眉，擔心地道：“皇后說了什麼？”

寧珂抿抿，“看來我還是要去東宮走一趟，皇后要見太子。”

“嗯，我陪你。”

楚君越本想陪去，但被寧珂拒絕了，這種時候，他去不太合適，太子大概會心生戒備的。

最后，楚君越也只是送去了門口，自己便先去找皇帝談事了。

東宮宮殿深，四面窗戶全部關著，簾幕沉沉，不風，著濃郁的酒氣。

寧珂走進去，一地都是喝的酒壇子，放輕了腳步慢慢往深走，一面喚著。

“太子殿下，民寧珂請見。”

“殿下......”

“殿下，寧珂有要事請見。”

......

寧珂走到最里面，也沒見著太子在何，但是宮人們都說太子就在里面，那肯定不會錯的。

正要找一找，低垂在地上的簾幕后面忽然傳來一聲酒鼾聲，一只手抖著了出來。

“誰......誰本宮？”

含糊不清，滿口酒氣。

寧珂嘆了一聲，走過去把簾幕離開，太子果然抱著個酒壇子躺在地上，喝得滿臉通紅，神志不清。

“殿下，你喝多了。”寧珂拉了他一把，但是太子畢竟是個男人，喝得爛醉，一時沒拉，反倒被他一把扯了過去。

“砰！”地一聲，一頭栽到了他懷里去。

寧珂掙扎著要起來，太子反而把抱得更了，不住地說著胡話，“唔珂兒......珂兒別走，你別丟下我一個人......”

作一頓，眉頭皺了起來。

他喝多了還在念的名字......說不要丟下他一個人，是在為皇后的事傷心吧？

畢竟是骨親，皇后先是給太子下了火蠱，之后又怕陷，下毒滅口。

不管是放在誰心上，都會很難過吧？

要不然，太子也不會當著皇帝的面指證皇后了。

“珂兒，珂兒我不是......不是愚孝，別討厭我......珂兒......”

太子又開始說胡話了，像個孩子似的抱著不撒手，那一個委屈。

寧珂嘆了一聲，騰出手來，拿了金針給他解酒，等他安分了，才人把他抬到床上去。

過了沒一會兒，太子便慢悠悠醒了過來，眸迷離地掃了一眼，看見寧珂坐在床頭，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立刻爬起床來。

“珂兒你，你什麼時候來的！”他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不住地拉了拉自己的袍子，好讓自己看起來整潔得。

寧珂淡淡笑道：“剛來。”用目示意了那一地的酒壇子，勸道：“日后，太子還是喝酒吧，傷。”

“是是是，都聽珂兒的。”太子像個教訓的孩子，憨厚地笑著答應。

寧珂瞧著他這幅模樣，多有點心酸，說起來太子變這樣，也難辭其咎。

若不是和楚君越合計使出“打草驚蛇”的計謀，得皇后跳腳，太子也不至于會被皇后下毒，他也不至于那麼傷心。

“殿下。”無聲嘆了一聲，“其實我今天來，是你母后所托。”

太子臉一變，眸沉了下來，“你說什麼？”

“我去看過皇后了，說有話要和你說，希見你一面。”寧珂認真地道：“我知道你還在怨著，但是好歹母子一場，去見見吧！”

太子咬著牙，語氣冷了起來，“珂兒，如果你今日來是為了，那就請回吧！本宮沒有這樣惡毒的母親！”

“殿下......”

“本宮累了，珂兒請回吧！”

太子已然不愿再說，背對著，儼然是要下逐客令了。

寧珂也理解他的心，只是說了一句，“說要跟你解釋，你要是想去見了就去吧！”

說完，轉便離開了。

半晌，太子才慢慢轉過來，眼睛已是潤一片。

*

寧珂心煩極了，回到寧府，二話不說就想好好睡一覺，但翻來覆去，卻怎麼都睡不著，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似的。

咕嚕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從道下去，直奔寶林齋，跟胡老頭嘮嗑去了。

“怎麼拉著個臉？不開心了？”胡老頭優哉游哉地躺在竹靠椅上，一口喝酒，砸吧幾下，那一個舒坦。

寧珂擰著眉頭，心中有許多的疑，覺得哪兒都不對勁，但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和攝政王吵架了？”見不吭聲，胡老頭側過臉來問，眼睛閃著八卦之。

寧珂白了他一眼，“不是！我跟他有什麼好吵架的！你別瞎猜，別八卦！”

“那就是因為細的事了？”胡老頭瞇著眼睛，笑得篤定。

寧珂點頭，“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

“所以你要問我關于皇后的事？”

“是！”

寧珂驚奇地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個老頭今天特別有用！竟然都知道在想什麼了。

胡老頭笑呵呵了幾聲，一面晃著搖椅，一面道：“這位皇后本是南海最為尊貴的公主，據說才藝雙全，乃是南海皇帝最喜歡的掌上明珠，按道理是不會舍得遠嫁的，可沒想到南海皇帝竟然把嫁來和親了。”

寧珂也覺得有點奇怪，一般皇帝疼的公主是不可能遠嫁的，不過是和親而已，找個份尊貴的就可以了，完全不必割舍自己的心頭。

難道南海皇帝把嫁過來，就是為了做細？但是做細那麼危險，他竟然舍得用自己的兒去冒險？

“還有麼？比如，皇后有沒什麼別的，特別一點的事跡？”

胡老頭瞇著眼睛，捋著胡子，“這位皇后溫婉寬厚，行事低調，素來都是好名聲，倒是不曾聽說過有何特別的事跡。”

“不可能的，肯定還有別的。”寧珂越發覺得這種低調的人，反而藏著更多的。

尤其是這個皇后，素來就沒什麼存在，忽然出來是個細，真是讓人驚嘆的。

寧珂越想越覺得這其中有貓膩，急促催，“你快想想，有沒有什麼的！”

“真想不起來了。”胡老頭苦著臉，一臉為難。

寧珂一咬牙，下了本，“你告訴我，我去楚君越那里找你弄點好酒，那什麼一口醉之類的。”

“嘿嘿嘿，聽你這麼一說，為師好像又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兒。”胡老頭立刻眉開眼笑，那一個花枝。

寧珂挑眉，急問，“什麼事兒？你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