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就是為什麼書法用棉料宣紙的居多、畫畫用皮類紙居多的原因之一,當然并不是不能用凈皮、特皮紙寫字,而是棉料宣紙已經基本能夠滿足書法的需要了。
孟子濤說道:“其實,用凈皮就可以了,特種凈皮有些浪費。”
鐘錦賢大手一揮:“沒事,送人嘛當然要拿最好的,掌柜,你去把紙拿出來吧,錢算我頭上。”
店家微微一笑,沒一會就把宣紙拿了出來。
宣紙也是有尺寸大小的,店家拿出來的是六尺特凈生宣,同樣也是有些年頭了,孟子濤看了覺得特有值。
“掌柜的,麻煩再幫我拿支好一點的湖筆來。”
“90年的湖筆可不可以?”
“沒問題,另外,你這有墨錠嗎?”
“有。”店家說道:“不過,我實話實說,墨錠依年代和質量,價錢相差很大。”
鐘錦賢直截了當地說:“別麻煩了,直接拿一套和紙差不多價位的過來吧。”
店家有些猶豫:“這……小兄弟,恕我冒昧,這樣的墨可是用一點一點了。”
孟子濤馬上明白了店家這番話的意思,無非是懷疑他水平不夠,配不上用這樣的好墨。說實在的,店家這個表態看著有些多管閑事,但孟子濤卻很欣賞他這種對東西的熱比賺錢重要的態度。
而且,孟子濤也覺得用品質好一點墨就差不多了,不一定要用這麼好的墨,不過,鐘錦賢卻不同意,一定要讓店家把墨拿出來。
店家見勸說不見效,心里有不把墨錠拿出來的打算,不過他能看得出鐘錦賢應該不是好惹的人,為了不想麻煩,他還是把墨拿出來。
另外,孟子濤還要了幾塊五六十年代的墨錠,用來做為禮。
孟子濤打開墨盒,只見里面放著的是清代制墨名家詹大有制作的四塊玉堂墨,市場價值在一萬八左右。
之后,鐘錦賢又做主想要給孟子濤選一方端硯,不過被孟子濤制止了,他自己選了兩方價值四五千的硯臺,一方送給師傅的朋友,另一方他自己平時使用。
問店家討要了一些清水,鐘錦賢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手:“子濤,我來幫你研墨。”
孟子濤笑著問道:“你知道怎麼研墨嗎?”
鐘錦賢說道:“倒水進去研不就行了嗎?”
“你個二貨,給你研墨墨錠都要毀了。”孟子濤笑罵著把鐘錦賢推到了旁邊。
“怎麼,難道研墨還有什麼講究啊?”
“你這不是廢話嗎?”
孟子濤稍稍在硯臺里面倒了一點水,接著邊研墨邊說道:“老話說,輕研墨,重筆。輕研墨,指的是不要急躁,不要重力墨錠。要將墨錠研磨面平置硯面,用力均勻,速度均勻,一個方向研磨。這樣研出的墨細膩好用。”
“另外,放水時,一次不要放好多,先放量水,墨有一定濃度后,再據需要量添水。直至研磨的墨夠你一次使用完。因為如果一次放水足了,研磨時容易濺起或者晃出,等有一定濃度再逐次添水,就避免了這個問題。”
看著孟子濤練的研墨,旁邊的店家稍稍松了一口氣,至從孟子濤的手法來看,他應該是有一點水平的,應該不會把墨錠給毀了。
研墨之前,孟子濤已經做好了開筆的準備工作,把筆放在清水中浸泡,等他研好了墨,筆也開鋒了,于是平鋪好了紙張,醞釀了一下緒,就開始下筆。
孟子濤使用的章草書寫,這是他現在最為擅長的書法,第一個“寧”字落下最后一筆,站在旁邊的店家就已經目瞪口呆,看著紙上的字,好像如墜夢中,完全不敢相信,這個字居然會是才二十出頭的孟子濤寫的。
孟子濤心無旁騖的落下了自己的款識,接著從包里拿出一方印章,蘸了一些朱紅的印泥,印到了紙上。
“行了,覺得怎麼樣?”孟子濤對眼前的字跡還是相當滿意的,這段時間的練習,他已經把張芝的經驗吸收了至九五以上,接下來就是水磨的功夫,不可能再像先前那樣快速提高了。
鐘錦賢指著紙上的字,說道:“你問我字怎麼樣,完全是對牛談琴,不過,雖然我對筆字不懂,但至在我以往看過的筆字中你是最好的,有時我真想把你研究一下,看看是不是妖怪變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孟子濤連忙提醒自己,今后一定要多加注意,千萬要低調,木秀于林,風必吹之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筆墨紙硯都買了,字也寫好了,孟子濤就準備結賬,卻看到店家滿臉堆笑地看著自己。
孟子濤問道:“掌柜的,你是有什麼事嗎?”
“這個……小……孟老師(看到了落款),本人有個冒昧的請求,不知我能否求您一幅字?也只要四字名言就可以了。”
說到最后,店家的臉有些紅,覺得實在太不好意思了,不過他是行家里手,看得出孟子濤的書法完全能夠達到大師的水平,現在不求,將來不知猴年馬月才有機會了。
店家連忙說道:“孟老師,如果您同意的話,這些筆墨紙硯就當我送您了,另外,我再送您一支白玉筆,請稍等。”
說完,店家也不管孟子濤同意還是不同意,直接又走回保險箱,從中拿出了一只盒子,回來擺到桌子上。
盒子里放著的是一只白玉筆,筆桿以整件白玉琢,質細潤而潔,通一如。玉桿上部環菱線連續紋,其余部位無飾,拋講究。
像這樣品質的白玉筆,現在的市場價值在十萬左右,再加上筆墨紙硯,可以說為了求孟子濤一幅字,店家的花費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