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懷霄走進去的時候,小四正趴在床邊哭得死去活來。
「王爺!您怎麼突然就這麼走了啊!我要跟您一起去了!」
小四哭喊著,竟然真的要往一旁的柱子上撞,蒼懷霄馬上讓人抓住他。
小四看見是蒼懷霄來了,眼裏的越發暗淡了。「陛下,我求您了。您別攔著我去死好麼?我想要跟王爺一起去了。王爺不在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他忠心的主子都不在世了,他茍活著又有什麼用呢?小四絕地閉上眼睛,只恨沒能死在蒼承年前頭,現在才如此痛苦。
蒼懷霄看了他一眼,冷聲說,「承王是死了,但是承王還有很多後事沒辦,你作為他最忠心的奴僕,你不幫他辦麼?給別人辦你放心麼?」
「我——」小四一時語塞,的確,給別人辦他更不放心。「我不放心。」
「那不就得了,好好活著吧。起碼先把三哥的後事給辦了。」蒼懷霄頭也不回地走到蒼承年的床邊。
小四訥訥地跌坐在地上,半晌之後真的眼淚爬起來往外走去。
蒼懷霄屏退眾人,站在蒼承年床邊,盯著他已經沒有的臉看了許久。
這種覺就像是回到他母后被齊太后死的那一日,蒼懷霄閉了閉眼,從未顯在人前的脆弱在這一刻不加掩飾地傾瀉。
「三哥,下輩子,你做弟弟,朕做你的哥哥,換朕來護著你。」蒼懷霄的聲音啞得彷彿拿紙片磨過一般,沙啞地刺耳。
過去種種在他腦中過了一遍,一干兄弟之中,他和蒼承年的最好,自小一起長大,連景妃娘娘都和他母后好。
蒼懷霄閉上眼,沒敢再想過去的事。
「三哥,等孩子出生了,朕就帶他來看你。」
蒼承年不會回答了,但是蒼懷霄知道他肯定很高興。
不知過了多久,天亮了,樓婉才走進來。
輕聲提醒蒼懷霄,「陛下,天亮了。」
「是麼。」蒼懷霄看向窗外,這才發現原來天真的亮了。
天未亮時,他還可以沉浸在悲傷中,做一個失去了哥哥的弟弟。天亮之後,他又得做回強大的君主。
「江公公說,王爺的墓地已經準備好了。」
蒼懷霄點點頭,他一早就讓江德年開始準備了,到現在已經預備得差不多了。
「把王爺送回王府吧。」樓婉握著蒼懷霄的胳膊輕聲勸。
蒼懷霄背過去,無聲地同意的意見。
樓婉便讓小四進來把蒼承年的帶出宮去。
蒼承年的剛被移出宮,宗親們就蜂擁進宮,又把書房圍起來了。
他們都在談論,蒼承年的後事要怎麼辦。
彩大郡主抖著走進來,聲音嘶啞,哭了一夜,天亮才將將停止哭泣。
「陛下,王爺這一世過得哭。這後事無論如何都要辦得盛大一些。」
蒼懷霄板著臉,一夜未睡,他心有些煩躁。
「三哥的後事朕不準備大辦。宗親一起拜拜三哥的牌位,告誡三哥的在天之靈就好。」
「那怎麼行呢!」一個沒和蒼承年說過幾句話的宗親不滿地說,「王爺生前怎麼說也是個親王,怎麼能就這麼潦草地辦了呢!再說了,辦得無聲無息,人家要笑我們青周的!笑我們國力衰竭,財政空虛,才會連個王爺的後事都不捨得大辦。」
蒼懷霄眼神驟冷,「他們是誰?」
「就是……就是別的國家啊。」那個宗親低下頭,只覺得蒼懷霄的眼神冷得可怕,連忙為自己辯解一句,「陛下,可不是我危言聳聽呢。上次您贏了那一仗,現在多國家以我們青周馬首是瞻,咱們要是把王爺的後事辦得太樸素了,絕對會有人笑話的。」
蒼懷霄冷笑,「你這麼在乎他們的看法,合不了他們的國家,做了他們的人?」
「……我沒這個意思!陛下,我還是覺得我們青周好。我這麼說,不也是想為咱們青周掙個面子,為王爺掙個面子嗎?」
蒼懷霄冷冷地看著他,「你想為誰掙面子,你自己心裏清楚。朕不管你是為了什麼,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著王爺的旗號跟朕要求這那!王爺是朕的兄弟,他要如何,他的心意,朕最清楚。難道你們還能比朕更了解王爺?」
就算真有人覺得自己比蒼懷霄更了解蒼承年,也沒人敢站出來承認,只能站在人群里,默默地低下頭,生怕惹得蒼懷霄更加生氣。
「你們的心思朕很清楚,平日裏朕縱容你們,一個二個有那點心思的朕都當不知道了。在這個時候還想著出來撈油水的,朕非要把你們拎出來一一解決不可。」
彩大郡主轉頭看著那群跟一起進宮的宗親,眼裏滿是不可思議。「我還以為你們跟我一起進宮,是真的心疼王爺,傷心王爺死了,原來還存著這份心思。你們還是不是人啊?!」
那些宗親被蒼懷霄和大郡主罵了一頓,灰溜溜地離開了。
其他人都走了之後,蒼懷霄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彩大郡主,心下嘆了口氣。
所有宗室里,真心疼三哥的恐怕就一人了。
「大郡主,你別傷心了,三哥要是知道你為他哭這樣,三哥不會瞑目的。」
彩大郡主哭得更狠了,「陛下,您如今是幸福滿了,我們王爺連個后兒都沒留下啊——」
要不是知是傷心過度才說出這種話,單憑這一句話,他就能讓彩大郡主全家人頭落地。
但他今日不想斤斤計較,只皺了皺眉頭,沒有說別的。
倒是大郡主自己反應過來這句話有點不妥了,忙說:「陛下,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很可惜,原本王爺還能有個孩子,現在連個孩子都沒了。等於王爺來人世間白走了這一遭啊!」
大郡主哭天搶地,蒼懷霄卻聽得不太高興,「什麼白走?難道你沒記住三哥,朕沒記住三哥麼?只要我們記得,只要還有人惦記三哥做過的功偉績。他就不算白走這一遭。」
衛朽一個人單槍匹馬強大了幾千萬年,也孤單了幾千萬年,他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卻為蘇宛秋,用生命締造了一個太平盛世,用骨血為她加冕了荊棘皇冠。蘇宛秋卻覺得,她嫁的,不是什麼神主衛朽,而是一杯毒藥。她為愛成狂,血洗靈淵,最後卻恍然醒悟,原來衛朽,竟然是這世界上,最深愛她的人……但那年貪歡一刻,終是哀樂兩忘。
蘇明嫵本該嫁進東宮,和青梅竹馬的太子舉案齊眉,然而花轎交錯,她被擡進了同日成婚的雍涼王府中。 恨了符欒半輩子,住在王府偏院瓦房,死前才知策劃錯嫁的人是她的心頭硃砂白月光。 一朝重生,蘇明嫵重生在了洞房翌日。好巧不巧,她正以死相逼,要喝避子湯藥... 天子幼弟符欒,十四歲前往涼州封地,十六歲親自出徵北羌,次年得勝被流箭射穿左眼。這樣心狠的大人物,大家心照不宣,蘇明嫵這朵嬌花落入他的手裏,怕是要被磋磨成玩物不止。 尤其是這個美嬌娥,心裏還掛念着她的小情郎,哪有男人能忍得? 雍涼王聞此傳言,似笑非笑點了點頭,好巧,他深以爲然。 婚後滿月歸寧那日,經過樓閣轉角。 “嬌嬌,與母親講,王爺他到底待你如何?可曾欺負你?” 符欒停下腳步,右邊長眸慵懶地掃過去,他的小嬌妻雙頰酡紅,如塊溫香軟玉,正細聲細氣寬慰道:“母親,我是他的人,他幹嘛欺負我呀...” 她是他的人,所以後來,符欒牽着她一起走上至高無上的位置。
傅羨好出生名門望族,十一歲那年被作爲人質送到皇后身邊,成了皇后的貼身女官。 自那以後,她的一言一行受衆人矚目,腳下的每一步如履薄冰,一朝行差踏錯受累的不僅僅是她,而是整個傅家。 按傅家和皇后的約定,十八歲一到,她就可以出宮。 傅羨好日復一日地數着日子,十八歲那年,她告別了臥病在榻的皇后,收拾行囊離開這座困住她多年的牢籠。 才踏出皇后宮門,就遇見迎面而來的太子殿下,蕭瑾承。 朝臣口中光風霽月的他指節微擡,命人卸下她的行囊,將她帶去了東宮,拘在偏殿之中。 他捏着傅羨好下頜的指腹慢條斯理地摩挲着,眼眸中閃過淺薄的笑意,說出口的話卻讓她渾身一顫,頃刻之間便墜入萬丈深淵。 “孤準你走了嗎?” - 傅羨好深夜敲開宮門的那日起, 蕭瑾承就不打算放她離開。 - 踏上蕭瑾承這條船伊始, 傅羨好就沒想過自己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