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婉毫無預兆地哭出來，蒼懷霄難得有些手足無措。

「你——」他哪還敢離開，返回到邊，一時不知該先哄還是再弄塊帕子來給臉。

樓婉說不清現在心裏的覺，只知道不想讓面前這人離開。張張，想說些什麼，沒想到一張眼淚先落下了。

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的臉頰落在枕布上，很快消失不見。

蒼懷霄的心一，下意識地手拂去臉上的淚痕。

他沒有哄人的經驗，既使他能把群臣和齊太后玩弄於掌之間，看到樓婉這副模樣也束手無策。

他低聲哄道：「別哭，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什麼都不要。」樓婉賭氣回答，眨眨眼又是兩滴眼淚落下。

蒼懷霄頓時心了，恨不得事事順的意思。

「那別哭了好不好。」

要是讓大臣們聽見蒼懷霄這低聲下氣的哀求，定會驚掉下。

樓婉覺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生病的場景，娘親在床邊心肝心肝地著，恨不得替生病。有人關心，好像一下子有了撒耍賴的權利，撅起：「我偏要哭。」

說完，還惡作劇似地扯過蒼懷霄的袖，作勢要往臉上。

蒼懷霄拿沒辦法，只好主把袖子扯出來遞到面前，「你要什麼說一聲就是，你別起來了。」

有人寵著讓著，樓婉更加驕縱，甩了蒼懷霄的袖子。

他能怎麼辦？只能讓著了。蒼懷霄無奈扶額。

折騰了小半個時辰，樓婉才出疲態，靠在枕頭上昏昏睡。

累得很，但是又擔心蒼懷霄會走，努力睜大眼睛看著他。

「睡吧。」蒼懷霄不忍心看困得要命還睜著眼睛裝不困的樣子，的頭。

樓婉努力瞪大眼，「我睡了，你就走了。」

「我們很快又能見了。」蒼懷霄敵不過期盼的眼神，不自低頭在額上落下一吻。

樓婉聽他說還會再見，心放鬆了些，眼皮一垂，眼睛馬上閉上。纖細的手指還地抓著蒼懷霄的袖子，似乎擔心他會悄悄離開。

蒼懷霄無言低笑，等的呼吸變得平穩而綿長了才把袖從手裏出來，如來時一樣不聲地離開。

他蹲在樓婉房間的屋頂上，思索片刻，撿起一塊小石子打在院子角落裏的花盆上。

頃刻間，花盆破裂，發出不小的響聲。

綿綿等人立刻跑到院子裏，「花瓶怎麼碎了？！是不是有刺客？快！去看看娘娘——」

蒼懷霄這才離去，這群宮警惕心太差，居然沒人在樓婉邊守著。

綿綿帶頭衝進樓婉房裏，只見樓婉安然無恙地睡著，這才對其他人招招手，「出去出去，別打擾娘娘休息。」

如珠環視一周，覺得不妥，「我去查一查吧。萬一有刺客進來了娘娘卻不知道怎麼辦。」

「也是，那咱們手腳輕點，別把娘娘吵醒了。」

綿綿和如珠躡手躡腳地在屋子裏翻找，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搖搖頭。

們安安靜靜地退出樓婉的臥房，綿綿道：「好端端的花瓶怎麼會破碎了呢？」

好幾個人圍著那花瓶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行了行了，估計是這個花瓶用太久了。好了好了，都回去干自己的事吧。」如珠沖們擺擺手。

綿綿皺著眉頭說：「你確定是花盆的原因而不是有人溜進來了？」

「我當然不相信。」如珠面不改地說，「但是除了這個花瓶，還有什麼跡象可以證明有人來過？那幾個丫頭膽子小，告訴們不就等於嚇死們？」

如珠是們幾個中最年長的，平日也都像姐姐一樣照顧們。如珠的解釋，綿綿自然是相信的。

「那這件事就很奇怪了，誰來我們院裏砸了個花盆就走，這有什麼意義麼？」綿綿納悶，這人莫不是吃飽了閑得慌吧？

如珠搖搖頭表示也不知道，「算了，先把這兒收拾一下吧。」

「好。」

如珠和綿綿一邊清理著碎了的花盆一邊閑聊，如珠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問：「我看見娘娘枕頭邊上有塊帕子，你什麼時候給娘娘擰的，要不要換一個？」

綿綿作一頓，表古怪地看著。

「你怎麼了？怎麼這樣看我？」如珠也停下手上的作，奇怪道。

「我沒給娘娘擰帕子。我本來是打了盆水想給娘娘臉的，但是娘娘睡著了，我就去幫你研究如何烹煮千年人蔘了啊……」

一風吹上們的背，們同時丟了鏟子，慌不擇路地朝樓婉房裏跑去。

樓婉還是安然無恙地躺在床上，儘管生了病，但還是得不像話，有種脆弱的。

綿綿用手探了探樓婉的鼻息，覺到指尖的溫熱，差點喜極而泣。

娘娘還活著！

如珠指指樓婉枕邊的帕子，用眼神說：就是這個帕子。

綿綿犯糊塗了，水是打的，帕子也是取來的。可只是把帕子搭在盆邊，不曾給娘娘擰過帕子啊。而床底下，樓婉的鞋沒有過，所以也不可能是樓婉自己擰的。

那是誰？會是那個打碎了花盆的人嗎？打碎了花盆，還給樓婉擰了個帕子，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們不敢輕舉妄，更不敢離開樓婉半分，一整個晚上都守在樓婉邊，直到第二天一早醒來。

樓婉覺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到了最想見的人，那個人……想到夢中種種，不由得有些面發燙。

還好，還好只是的夢。

覺左手被什麼東西麻了，側眼一看，發現是綿綿正抱著的胳膊，枕著的手臂呼呼大睡。

的手臂很麻，只想趕出來，沒忍住用了大力氣，一下子把綿綿給驚醒了。

「娘娘小心！」

綿綿大一聲，把如珠給吸引了過來。

如珠守在外間，聽到綿綿的聲音立刻衝進來，「發生什麼事了？」

們面面相覷，齊齊看向正在手的樓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