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珠就是想，也不敢帶樓婉去。

陛下要是知道把樓婉帶去了獵場，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的。不過掉腦袋倒是其次，樓婉的不了才是真。

「娘娘，您的還沒恢復呢，還是得恢復了再去吧。」

樓婉撐著桌子站起來，「你看，我這不是恢復了嗎？」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事了，還朝前走了幾步。

「娘娘，不管您怎麼說，我是絕對不會讓您出去的。」如珠哭笑不得。

江德年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別讓昭妃娘娘走出這個營帳，否則陛下回來了發起火那不是玩的。

如珠深以為然，一整個上午都監督著樓婉不能下床，為了防止下床，乾脆搬了張小板凳坐在床邊盯著。

「真是反了天了……」樓婉故作委屈地吸吸鼻子，「如珠你變了，想當初你多麼可聽話啊，現在你會忤逆我了——」

如珠冷靜地折服，「只要娘娘康健，奴婢任打任罵，毫無怨言。」

這話說得樓婉都不好意思再演戲了，吐吐舌頭，「你這丫頭真是，配合我一下不行麼？」

「那也不是這麼配合的——」

「轟——」

正在們閑談時，外面忽然閃過一道驚雷。

樓婉和如珠對視一眼，這聲雷響得太突然，幾乎要把們嚇得跳起來。

但是更蹊蹺的是，早上的天還是明朗的，怎麼中午就打雷了？

樓婉惦記著去打獵的蒼懷霄，吩咐如珠：「去看看外面怎麼了，是不是要下雨了？」

如珠馬上放下手上的活計，掀開簾帳看了看，轉頭對樓婉點點頭，「是，天黑得很。恐怕要下暴雨了。」

「暴雨……」樓婉心下不安，蒼懷霄在獵場里打獵，要是下了暴雨很有可能會被困在獵場里，獵場里的獵又多，要是出什麼事怎麼辦。

如珠還不知在擔心蒼懷霄，寬道：「娘娘，這雨下不了多久，估計一下會兒就停了。下午日頭又好了。」

「陛下在獵場里哪有遮蔽的地方，獵場里還都是樹！」樓婉咬下，希微如江德年早就做好了應對暴雨的準備。

如珠沒想到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蒼懷霄的安全，忙說：「娘娘，江公公最是細心周到的，有他在，陛下絕不會被雨淋著的。」

「但願如此……」

外面的天一直沉著，樓婉沒了閑聊的心思，一直想著這雨什麼時候下下來，蒼懷霄出獵場了沒有。

雨遲遲不下，獵場也始終沒有消息傳來，樓婉心裏焦灼，這時候卻有人不請自來。

「昭妃娘娘醒了麼？」蒼承年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聽起來是在問如珠。

如珠老實回答道：「娘娘醒了，王爺有事麼？」

蒼承年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握，「嗯。」

如珠忙進營帳向樓婉通報，「娘娘，承王爺來了。」

「嗯？現在來幹什麼，他不是應該在獵場麼？」樓婉奇怪，這個時候所有宗親都應該在獵場才對。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說不定是陛下讓王爺回來給娘娘傳話呢？」如珠知道樓婉心心念念的都是蒼懷霄，便事事都與蒼懷霄扯上關係。

樓婉心裏一，被這個說法說服了，「你去問問，是不是陛下讓他帶話？」

如珠忙出去回話，蒼承年一楞，「陛下？陛下沒讓我帶話，是我有要事要找娘娘。若娘娘不肯見我，你就問娘娘，當日的救命之恩還記不記得。」

都提了救命之恩，樓婉不可能不見他。

蒼承年總算見到了樓婉，盯著看了良久。

樓婉不能躺著見客，那樣著實不雅。坐在太師椅上，被蒼承年的目盯著，渾上下都覺得很不舒服。

「王爺，你說有要事要跟我說，是什麼事？」

蒼承年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沒事了。」樓婉笑笑。

「那怎麼不見你——」在外面走。蒼承年很想問是不是蒼懷霄把錮在這裏不許出去，但是礙於份不便問出口。

樓婉做無奈狀，「還不是陛下關心則，非要我在這營帳里靜養。」

話里無意識地流出甜，聽得蒼承年心裏有些苦。

「對了，王爺，你怎麼沒去獵場啊？」

「我孱弱，陛下特批我不用下獵場。」因此他才有機會來找樓婉。

樓婉點點頭，「那你說有要事是什麼事啊？你儘管開口，只要我能幫得上忙，我一定幫你。」

「我——」蒼承年搬出這件事只是為了見一面，可誰知見一面后心裏竟然這般難。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樓婉故作瞭然狀：「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說啊？是不是跟姑娘有關？你遇到心上人啦？」

蒼承年驚訝地看著，眼神還有些心痛。

怎麼能這麼猜測他？他看不懂樓婉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你——」

他剛要問，忽然想到他和蒼懷霄的約定，又住了口。

「王爺，你今天怎麼支支吾吾的啊。」樓婉催促，「到底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啊，我幫你去說呀！」

越是嬉笑，蒼承年心裏越是酸難忍。

外面應景地下起暴雨，如珠急忙走進來，謹慎自己新做的襦被水濺。小聲抱怨：「真是的，等了這麼久，終於下了。」

樓婉聽著雨聲，心有不安，「如珠，獵場那邊有沒有消息？」

「沒有呢。要不奴婢派人去打聽一下？」

「可以，讓他們去問問陛下出來沒。」

「好！」如珠連忙跑出去找人。

樓婉只顧著跟如珠說話，沒有察覺蒼承年的臉已經變黑了。

他就坐在面前，卻只關心蒼懷霄。蒼承年心裏很不高興，他多想抓著樓婉的手腕看著自己。

樓婉擰眉想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似的轉頭看他：「王爺，你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蒼承年見的心思不在自己上，已經有了幾分心灰意冷，當即起：「娘娘好生休養，我先回去了。」

「好。那我就不送了。」

蒼承年還沒走出去，如珠又折返回來，臉上帶著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