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司南所說，第二日是個大晴天。

雨過天晴之後所有人的心都很好，連齊太后都久違地了個臉，親自送皇帝出宮。

「皇帝，你放心去吧，宮裏有哀家照看著，不會出事的。平日裏在宮裏頭悶壞了吧，要是覺得好玩，多玩幾日也行。」齊太后笑瞇瞇地說。

蒼懷霄心知齊太后不得他出宮越久越好，並不理會的『好意』，只說：「太后最近不適，朕已經把宮裏的事全都安排妥當了，也囑咐了他們不許拿任何事打攪太后。太后就趁這幾日好好休息吧。」

「……」齊太后臉微變，「後宮的事你也安排好了？」

「嗯。」

尚在宮中就把後宮的事安排給別人，他還有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齊太后暗暗攥拳頭，咬牙切齒地笑了笑，「皇帝還真是深謀遠慮。」

「之前讓太后心了那麼多年都是朕的不對，想來朕也應該懂事些了。」蒼懷霄語氣雖平淡，說出的卻齊太後有氣不能撒。

樓婉本來著急去營地，被齊太后耽誤了時間心裏很不高興，但是看蒼懷霄把齊太后氣得有話說不出，覺得十分好笑。

微微勾起角，很快被齊太后瞪了一眼。

蒼懷霄看一眼樓婉，又說道：「太後年事已高，掌管後宮力不從心。昭妃已經進宮這麼久了，可以開始學著料理一些宮務了，省得日後再學太倉促。」

啊？為什麼要學著料理宮務？樓婉不解地看向蒼懷霄。

齊太后顯然猜到了蒼懷霄是什麼打算，扯了扯角：「昭妃的位份暫時還不能打理宮務。」

「那就升。」蒼懷霄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周圍的人臉都變得微妙起來。

樓婉現在已經是後宮之首，要是再往上升，那就是貴妃的品階了……後宮又沒有能夠與之匹敵的妃子，皇后之位非莫屬。

樓婉聽得也有些驚訝，蒼懷霄沒告訴過要給升位份啊。

江德年看日頭逐漸大了，忙說：「陛下，現在啟程吧？奴才看這日頭馬上要高高掛起了，一會兒要曬著了。」

「那就走吧。」

蒼懷霄徑直朝前走，齊太后還準備好了等他走時要說的客套話，誰知蒼懷霄連個招呼都沒跟打就走了。

一口惡氣憋在心裏，想撒撒不出。

樓婉和蒼懷霄共乘一輛馬車，樓婉時不時瞄蒼懷霄一眼，終於在第八次看他時被他抓到了。

「想看就明正大地看。」蒼懷霄對上的眼，沖挑眉。

樓婉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陛下，你要升我的位份嗎？」

蒼懷霄反問：「你想升嗎？」

「嗯……」樓婉想了想，現在的位份已經是最高的了，升不升好像都一樣吶。「可是我的位份再升下去，那不是得做皇后了？」

「做皇后不好麼。」蒼懷霄似乎突然來了興趣，單手撐在小案桌上看，黝黑的眸子裏只映著一個人的影。「自古以來，後宮爭鬥不休，為的都是權力和后位。要是你想做皇后，朕會護你周全，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你的地位。」

聽上去好像很不錯，樓婉想了想，要是當了皇后，連齊太后的面子都不用給了！雖然，現在也沒怎麼給。但是做皇后很累啊，還要管著後宮大大小小所有事。

蒼懷霄好像看穿了的想法，輕笑一聲說道：「廷是幹什麼吃的？什麼事都得皇後來管的話皇后遲早要累死。你若願意做皇后，到時候宮務都給廷和江德年打理，你只管吃喝玩樂。」

這也太爽了吧！樓婉怎麼想都覺得這個當這個皇后很劃算。剛要點頭，忽然想到，要是當了皇后，那就不能離開皇宮了。

想到這點，樓婉馬上閉了，沒敢再說話。

「怎麼？高興地找不到北了？」蒼懷霄揶揄道。

樓婉卻慢吞吞地說：「那個，陛下，你還記得咱們的約定不？」

蒼懷霄臉乍變，他當然記得，但他現在不想讓樓婉察覺。「不記得。」

「就是——」樓婉剛想說，忽然聽見外頭蒼承年的聲音傳來，「陛下，臣跟上了。」

蒼懷霄照顧蒼承年的，特許他不必一起從宮裏出發，直接從承王府出發，省了大半的腳程。蒼懷霄沒急著掀開簾子，而是看樓婉一眼，好像有話要說。

樓婉怎麼會看不懂蒼懷霄的意思，索坐在另一邊的窗邊，背對著他們。

蒼懷霄這才掀開簾子看外面的人，「三哥，你不好，不用趕我們的速度。」

「那怎麼行。讓陛下等我這不是死罪麼？」蒼承年一邊說，一邊從掀起的這一角往裏看去，恰好看見樓婉的背影。

他心裏一，剛想跟樓婉問好，蒼懷霄飛快地放下簾子。「既然三哥堅持，那朕就不另做安排了。」

「……好。」蒼承年很可惜沒有看見樓婉的臉，從背後看好像比前幾日胖了些，想來這些日子蒼懷霄對不錯。

可再不錯又如何呢？到了危急時刻，還不是沒考慮過的安危。

還好到了營地之後，蒼懷霄不可能一直守在樓婉邊，他有機會接近樓婉就把蒼懷霄的所作所為告訴，定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想到這，蒼承年笑了。

聽見蒼懷霄放下簾子的聲音，樓婉才扭過頭看：「陛下，你和承王到底怎麼了啊？」

「沒怎麼。這些事你不必擔心。」蒼懷霄的回答十分敷衍，樓婉不滿地叉腰看他。

「你又想瞞著我是不是？我又不傻！你們那樣子沒出事才怪！」

蒼懷霄看生氣的樣子十分靈，差點都要告訴了。但是告訴又能如何呢？難道告訴，蒼承年對有意，他亦……

「不是你該管的事你管。」蒼懷霄別過眼，語氣帶上了幾分冷漠。

樓婉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他這話里的冷漠和疏離太傷人了，一時氣急敗壞，「不管就不管！你以為我管吶？等我出宮了就再也不用管這些破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