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去給爺取葯啊！」小四煩躁地說。

陸承的臉越來越白，隨時都有咽氣的可能。樓婉在心裏算了算，不會武功，要回客棧取葯只能靠雙，哪怕一路跑著回去也趕不盡在半個時辰來回。

眼看著陸承就要一命嗚呼了，樓婉只能鋌而走險，咬牙關給陸承把脈。

小四急得跳腳，「你這個時候給爺把脈做什麼？！難道你是大夫啊！快讓開，別擋著我回去取葯。」

「你歇著吧，你這樣回去絕對摺騰不到半路就倒下了。」樓婉屏氣凝神，覺陸承的脈搏。

曾自學過淺薄的醫，能覺到陸承的毒雖然發作了，但是還沒到心脈。「謝天謝地，還有機會！」

把陸承扶到樹邊，讓他靠著樹。小四不滿地問：「你在幹什麼啊？我家爺都快死了你還折騰他！」

「別張口閉口死呀死的，多不吉利。」樓婉看向小四，「你還記得藥方麼？」

小四被問得愣住了，「記、記得。」

「告訴我。」樓婉認真地說。

「你不會要現在去採藥吧？」小四心裏覺得樓婉太瘋狂了，藥方里有一二十味葯，這麼短的時間裏把葯采起都不可能，更何況還要把葯煎藥。

「對啊。」樓婉連連催促，「快點告訴我，沒多時間了。」

「來不及……」

樓婉不耐煩地打斷他，「難道因為來不及了，就看著他死？你還想不想救他了啊！」

當然想。小四立刻念了一串藥草名，陸承的藥方他向來倒背如流。

樓婉默默在心裏記下，讓小四留下照顧陸承。「我剛剛看到那邊有一座山，我去去就回，我盡量在一盞茶的時間回來。」

小四被樓婉語氣里的鄭重染，訥訥地點點頭，鬼使神差地相信。「好。」

陸承已經昏迷了，小四守著陸承，只能寄希於樓婉。

等了不知多久，還不見樓婉回來，小四心裏忽然滋生出一陣害怕。萬一樓婉跑了呢？

他怎麼能把陸承的命寄托在一個才認識幾天的人手上！小四心慌不已，顧不上自己的傷，忙架著陸承的胳膊要把他扶起來。

「你要幹什麼？」樓婉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

小四回頭，發現樓婉灰頭土臉地站在他後，裳上沾了不知是什麼的污穢，懷裏抱著一堆草藥。

「婁姑娘，你——」

「快把陸公子放下，他正虛弱，你還要帶他去哪裏。」樓婉找來一塊大石頭，用自己的帕子仔仔細細地洗乾淨。

小四依言把陸承放下，心裏卻很難。「婁姑娘，來不及了，我回回熬藥都要熬三個時辰，現在時間哪夠。」

樓婉又找了一塊手掌大的石頭，聞言迅速板起臉。「不許說這種喪氣話，難道因為時間不夠你就不救了嗎？就算你不救，我也要試試！陸公子對我有恩，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了。」

言罷，樓婉不再管他怎麼說，把藥草鋪在大石頭上，用小石頭一一搗爛。

小四被的話染，有了一點信心。「可是咱們沒有熬藥的爐子啊，你這是在做什麼？」

「熬藥是為了萃取葯，現在沒有稱手的工，只能直接把葯搗出來給他喝下去。」樓婉邊說著，手上的作未曾停下。

小四不可思議地看著，「這……這樣可以麼？」

「死馬當活馬醫吧！有幾味葯我沒有找到，只好找了藥相近的代替。」樓婉擰著眉，指尖和掌心都被石頭鋒利的稜角磨出了痕，但依然不敢鬆懈。

小四看了一會兒，忽然出手，「我來吧。」

「你傷了，你休息吧，我來。」

小四看這麼盡心儘力，「我們著來，你一個人肯定來不及的。」

「……好吧。」

他們沉默地替搗葯，和閻王爺爭取時間。陸承的臉越來越白，已經比紙還要白上幾分。

眼看著半個時辰要到了，樓婉不假思索地說：「別搗了，有多葯全都喂他喝進去！」

「可——」

「別可是了！趕的。」

小四把沒說完的話咽回肚子裏，幫著樓婉給陸承喂葯。

葯不多，沒一會兒就喂完了。小四張地看著樓婉，「婁姑娘，現在怎麼辦？」

「等。」樓婉神肅穆，已經磨出泡的掌心握在一起，目不轉睛地盯著陸承的臉。

…...

齊太后一大早便接到保，說找到了樓婉的行蹤，正在京城某一客棧住著，殺手正在想辦法取的命。

這個消息讓齊太后十分高興，早膳都多吃了一碗。

樓珍照舊來向齊太后獻殷勤，看如此高興便斗膽問齊太後為何心這麼好。得知是找到了樓婉，樓婉差點按捺不住興，「恭喜太后，賀喜太后，這回終於能拔掉這顆眼中釘，中刺了！」

「哼。」齊太后冷笑，「恭喜哀家？是恭喜你吧！」

樓珍早就習以為常齊太后的冷嘲熱諷，也不覺得尷尬，「臣妾追隨太后，自然是以太后的喜惡為喜惡。除掉，太后高興，臣妾自然也是高興的。」

齊太后對的厚臉皮早就見怪不怪了，當下沒再說什麼。但是很快，齊太后得知了溫泊寓被蒼懷霄抓起來的事，先前的好心然無存。

溫泊寓和齊家表面上沒什麼聯繫，實則是齊家的婿，齊太后吃不準蒼懷霄知不知道這件事，心下猜測萬一蒼懷霄又是故意針對齊家呢？

但是無論蒼懷霄知不知道溫泊寓和齊家的關係，這一舉無疑是又折損了齊家的利益。蒼懷霄不仁，可就不義了。

聽聞有人曾在城中見過跟樓婉長相相似的人，蒼懷霄立刻神抖擻，要左卓馬上出宮去找人。

玉銘言又止地看著蒼懷霄，糾結良久才說：「陛下，京城雖然在您的眼皮底下，但是魚龍混雜，娘娘在外兇多吉，您——」

不等他說完，蒼懷霄便沉聲打斷他。「朕知道。」

玉銘訕訕地鼻子，「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怕找不到娘娘，您會失。」

蒼懷霄堅定而果斷地說：「無論早晚，朕一定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