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嬤嬤從後門溜進伏安寺,回到自己房裏時恰好鳴報曉。
不停地在心裏默念樓婉告訴的位置,總覺得十分拗口,後來又怕記不住,忙找了紙筆寫下來。
剛寫完,就聽見外面有靜。
蔣嬤嬤忙放下筆出去看,只見樓珍匆匆忙忙地往太後房裏走去。小心翼翼地跟上去,等待時機向太後上報樓璋的行蹤。
「太后,這麼早找臣妾來,是有事吩咐嗎?」樓珍溫順地說,忽而又想到齊太后找來可能是為了樓婉,又低聲音說:「昭妃那邊我已經有眉目了,不過昭妃,還需要再敲打敲打。」
「敲打?」齊太后斜一眼,「哀家怎麼聽說昭妃已經回宮了!」
「這……這怎麼可能呢。」樓珍奇怪地看著齊太后,「太后,臣妾能夠擔保,昭妃現在還在這裏。」
「哼。」齊太后冷哼一聲,「城中百姓都在傳昭妃已經被皇帝救回宮裏了。」
「想必是那些百姓胡說八道的,臣妾昨天還在審問昭妃,怎麼可能回宮呢?有李嬤嬤作證,昭妃一直在這裏的。」
齊太后還是覺得不放心,又聽提起李嬤嬤,便要傳李嬤嬤來。
樓珍只好派人去找李嬤嬤,誰知李嬤嬤就跌跌撞撞地跑進來。
蔣嬤嬤老遠地看見李嬤嬤跑來,趕躲在轉角,等李嬤嬤進去了才又在門上聽。
「太后!大事不好了,昭妃……昭妃逃了!」
樓珍渾發僵,前腳才保證了樓婉還在,後腳李嬤嬤就拆了的臺。趕在齊太后發怒之前詰問道:「怎麼逃的?什麼時候逃的?!」
齊太后的臉很難看,彷彿一張口便要人把死。李嬤嬤嚇得一腦地全說出來,「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一醒來就看到昭妃不見了,肯定是有人幫逃跑的。」
「誰?」齊太后沉沉地說。
為防人多口雜,整個伏安寺知道樓婉被關押在此的人不超過六個,連伏安寺的主持和尼姑們都不知道。要是有人幫樓婉逃跑,那一定是們之中出了鬼。
李嬤嬤想了想,斬釘截鐵地說:「一定是蔣嬤嬤!昨晚說要我替看著昭妃,我就答應了,結果被人打昏了,一醒來就發現昭妃不見了。」
「來人!去找蔣嬤嬤。」齊太后大怒,齊月正要出去,很快就和蔣嬤嬤一起進來。
蔣嬤嬤聽信樓婉的話,裝作無知地樣子,「太后,昨夜是李嬤嬤自己來找我,主說要幫我守一夜,我還納悶呢。」
「你信口雌黃!」李嬤嬤頭髮散地從地上爬起來,衝上前掐住蔣嬤嬤的胳膊,聲音尖銳地大喊:「你怎麼不說實話!我知道了,是你和昭妃串通,是你打暈了我,是你放走的!」
蔣嬤嬤倒退幾步,忙說:「太后明鑒,李嬤嬤可以把傷口亮出來看看。可哪有傷口啊?」
齊太后的臉早就十分不悅了,給齊月一個眼神,示意齊月去看看。
齊月檢查一番后對齊太后搖搖頭,李嬤嬤大驚,不由自主地上自己的後腦勺,「怎麼會……怎麼會沒有傷口呢。」
蔣嬤嬤飛快地說:「當然是因為你說謊了。你特意來找我,要我把鑰匙給你。然後你放走了昭妃,還假裝是被人打暈了。」
「你——」李嬤嬤要制止蔣嬤嬤,卻被齊太后怒斥一聲。
「夠了!打打鬧鬧的像什麼樣子!你們還有沒有把哀家放在眼裏!」
李嬤嬤連忙跪下,裏還在辯解:「太后明鑒啊!不是這樣的!」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齊月,把關起來,割了舌頭、剜了眼睛。」齊太后火冒三丈地吩咐。
李嬤嬤嚇得魂飛魄散,裏不住地哀求,祈求齊太后看在昔日的主僕份上放一馬。
可齊太后充耳不聞,倒是樓珍和蔣嬤嬤聽得膽戰心驚。
蔣嬤嬤很慶幸自己聽了樓婉的話,突然不敢說出樓璋的藏之,萬一齊太后憑此認定和樓婉有關係而像對待李嬤嬤一樣對待怎麼辦。為保安全,決定先閉上。
樓珍也被齊太后殘忍的手段給嚇著了,不過很快就找回了神智,建議道:「太后,何不直接殺了?」
齊太后睨樓珍一眼,沒好氣地說:「要是那人跟皇帝告了狀怎麼辦!哀家總要留個人給皇帝做代。」
「哦……」樓珍不敢再多問了,這回又沒出上力,又怕齊太后怪罪到上,哪敢多說一句。
樓婉費了一番功夫才把繩子割開,蔣嬤嬤還是對有所防備,給的刀片很鈍,割了很久才把繩子割斷。
雙手一獲得自由,就迫不及待地扯下眼前的黑布,發現自己在一片山林之中,放眼去全是參天大樹。
只震驚了片刻,就毫不猶豫地踏上了下山的路。
山路很難走,樓婉一開始走得很慢,以免自己不知道從哪兒長出來的樹枝給絆倒。但是後來索出了覺,便加快了步伐,趕在日落之前下了山。
走到山腳才遇到幾個馬車夫,大著膽子向人打聽了這是什麼地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就在京城附近。
那幾個馬車夫熱地問樓婉要去哪裏,可以順帶送一程。想了想還是拒絕了,畢竟荒郊野外,誰能保證這幾個男人是何居心。
拒絕他們之後,樓婉便朝京城的方向走去,趕慢趕趕在天黑之前進了城。
快步走向皇宮,正好看見侍衛們要關上皇宮的大門,快跑到侍衛面前,大喊道:「別關別關!我還要進宮!」
那幾個侍衛看行為如此奇怪,不由得停下,問:「你進宮做什麼?」
「我——」要主說出自己的份還有些恥,但是樓婉只想趕回去好好洗個澡收拾一下自己,強忍著恥說道:「我是昭妃。」
那幾個侍衛互相以目示意,哈哈大笑起來,「你是昭妃?別做夢了!昭妃娘娘現在就在宮裏呢,你是哪門子的昭妃啊!」
樓婉怔了片刻,宮裏還有一個昭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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