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靜默了一瞬,紛紛出怒。
「我都建了半輩子房子了,難道會不知道該怎麼建?」
「這麼建絕對沒問題!我之前建過那麼多房子也不曾塌過一間!」
見他們這麼生氣,樓婉有些頭疼,「你們平日建的不過一層,至多兩層,可是陛下要的是九重宮闕!工程之大,只要有一個地方沒建好,整個九重宮闕都岌岌可危。」
樓婉說得認真,卻沒一個人聽得進去,他們都沉浸在被一個小子質疑的憤怒里。
「別以為你會畫兩張圖紙就真的會建房子了!你要學的還多著呢。膽敢質疑我們——」杜工匠最不喜歡樓婉,說起話來十分不客氣,「你還不夠格。」
樓婉也了怒,「陛下讓我跟你們合作建九重宮闕,不是讓我聽命於你們。既是合作,為什麼不能提出不同想法?」
杜工匠被的話說得語塞,只好避重就輕道:「我用的是最好的雕梁木,怎麼可能出事。」
雕梁木是最好的木材,上百年才能長一棵,十分堅固且價格昂貴無比,這次為了給蒼懷霄建九重宮闕,特意從全國各地運回不。
樓婉抿道,「雕梁木雖然結實,但是在水裏泡久了,木心會腐蝕爛,遲早會塌。」
「哼——」杜工匠冷哼一聲,「你有證據麼?說得這麼言之鑿鑿。」
「不信你可以等著看。若這九重宮闕建起來沒多久就塌了,你且看看陛下會不會砍你的頭。」樓婉冷笑,「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杜工匠見如此篤定,心裏不免有些搖,但是在這麼多人面前承認自己前面說錯了,豈不是打他自己的臉?他當即豎起眉,「無稽之談!別搭理了,繼續開工!」
「你們——」樓婉見他們這麼執迷不悟,氣得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作監聽到爭執聲趕來,「你們在幹什麼?」
「我們要工,千方百計阻撓我們。真不知道是什麼用心!」杜工匠惡人先告狀,搶著跟作監說。
樓婉還沒開口,作監先沉下臉,「樓二小姐怎麼會無故阻撓你們?定是你們哪裏做得不對了。」
「作監大人!您這不是偏袒麼?!」杜工匠小聲抱怨。
其他人都拉著杜工匠,勸說他算了,難道還跟作監大人較勁不?杜工匠心道也是,悶聲對其他人說:「走!咱們幹活去!」
「好嘞。」
其他人一走,作監就對樓婉說,「樓二小姐,您別跟他們置氣。他們——哎,一個個的都沒眼力見。」
樓婉皺著眉頭,「我沒跟他們置氣,但是他們畫的那個圖紙真的不行。」
「為何?」
樓婉又說了一遍原因,作監顯然是不信,但是不知出於何故,只說會跟他們商量一番。
樓婉只得先回自己的小院去,隔天再來時,恰好聽見他們在談論著什麼。
「我說呢!作監對那人那麼客氣做什麼,原來被陛下看上了。」
是杜工匠的聲音,樓婉不聲不響地走到他們後,正要打斷他們,突然聽見有人提自己的名字。
「那樓婉確實長得不錯。可是陛下什麼絕沒見過?怎麼會一下子看上那個樓婉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那樓婉是工部尚書之,我聽說哥哥是我朝最年輕的將軍。說不定陛下想藉機籠絡這個將軍,好讓他死心塌地為自己戍守邊疆。」
樓婉聽了猶如遭人當頭一棒。他們這麼說,不僅是在侮辱,侮辱哥哥,也在侮辱陛下。
於是冷聲打斷他們,「你們是聽見陛下說了,還是聽見我哥哥說了?」
那些人聽見樓婉的聲音,像是大白天見了鬼,轉頭驚一聲,「啊——!」
樓婉沉著一張臉,氣勢不輸男人,「你們妄議陛下,折辱將軍,該當何罪?」
杜工匠原是聽見作監跟送飯的宮們說要獨留一份給樓婉,若是樓婉瘦了,陛下怪罪下來,他們都擔不起這個責任。他才知道杜工匠為何那麼偏袒和討好樓婉,他認定樓婉能夠進宮參加建九重宮闕是因為勾引了陛下,他看不上樓婉這樣『犧牲相』的做法,回來跟其他工匠湊在一起閑聊,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現下被樓婉聽見,他左右瞧了一眼,橫豎作監不在,他不能在其他人面前丟了份,「你敢說你進宮沒有靠著陛下麼?」
「我敢。至我畫得出讓陛下滿意的圖紙,這才是我進宮的本事,跟你說的沒有任何關係。同為男子,我哥哥在邊疆打仗,你卻在這嚼舌,不覺得愧麼?」
樓婉一席話說得所有人心下都有些恥,眼神四瞟。
杜工匠沒再說什麼,「行了行了,以後不說了不就行了麼?」
樓婉絕不會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但也不會小題大做地鬧到蒼懷霄面前去。沉片刻,「既然你這麼不服氣,不如我們各自建東西二側的長廊,誰建得差些便要同另一人當眾賠不是。」
這可中了杜工匠的下懷,他立刻答應:「好啊!就這麼說定了,你可別找別人幫忙。」
「好啊。」樓婉一口答應。
杜工匠有竹,不說別的,單論幫手,樓婉就不如他。
即是比試,自然要分兩撥人,沒人願意幫樓婉,樓婉只好說:「願意幫我的,我另出一份工錢。」
這讓不人心,躍躍試。
杜工匠嗤之以鼻,「比不過我便想用錢收買人心。」
「人心若有這麼容易收買便好了。」意味不明地笑一聲,正道:「若有願意幫我的,我不僅另支一份工錢,還會向陛下舉薦。」
話音剛落,便有四五個人按捺不住地走到後。
杜工匠氣惱地看著那群人,「你們真是丟我的臉,居然聽懂一個人的指揮。」
「只要能建好九重宮闕,就能流芳百世,跟隨的是男人或人又有何可指摘的?」樓婉冷眼看他,「若我贏了,我不僅要你向我賠不是,還要同我哥哥和陛下賠不是。」
「一言為定。」杜工匠惱怒,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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