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銘搖頭,如實相告道:「這是給樓二小姐準備的。」
他若不提,蒼懷霄都快忘了,樓婉昨日宮了。不過,樓婉才宮一天,玉銘怎麼跟遇見的?
「怎麼了。」蒼懷霄神冷淡,像是隨口一問。
玉銘沒有多想,把他和樓婉遇見的事和談話的容一五一十地告訴蒼懷霄。
「這話真是說的?」蒼懷霄覺得有趣,樓婉對男分工的言論著實新鮮,至在青周國是第一個敢這麼說的人。
「臣親耳聽見的。」
「傷了麼?」蒼懷霄不由自主地多關心了一句。
「手上有不小口子,還在推車。」
蒼懷霄想那雙白白的手平白多了傷口,不免覺得可惜。但是他沒再多問,而是和玉銘商量了一下,讓玉銘休假時去宮外找人跟江南的人接應。
玉銘一一記下之後便去給樓婉送藥膏。
樓婉連連道謝,玉銘說:「樓二小姐不必客氣,晚些日子我出宮一趟,你有沒有需要帶的東西?」
因為親眼見過樓父對樓婉的冷遇,玉銘對樓婉帶著一憐惜,想儘可能地幫幫。
樓婉搖頭,宮裏什麼都有,用不著宮外的東西。
「那有沒有什麼話要我帶給樓大人?」
樓婉還是搖頭。
玉銘想想也是,樓父那般對,怎麼可能有話跟樓父說。「你若再有傷生病,就來太醫院找我吧。」
樓婉很是,男子不但長得好看心底也這麼善良。
「好啊。」
玉銘走了,樓婉也搬完了最後一點石料。天都黑了,杜工匠等人總算畫出了圖紙。
晚膳還是膳房送來的,樓婉去得晚,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吃完了。樓婉隨便吃了兩口,只想早點回去休息。
誰知剛過偏門,就看見了蒼懷霄和江德年。
樓婉連忙行禮,「參見陛下。」
微微抬起眼尾,看見蒼懷霄高大的影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影子。
「平。」蒼懷霄聲音很冷,不帶一緒。
樓婉跟蒼懷霄接過三四次,逐漸習慣他說話的語氣,看蒼懷霄邊只跟了個江德年沒有其他人,好奇地皺了皺眉頭。
皇帝出行不是都很威風的嘛?為什麼蒼懷霄只帶了一個人呢。
看著蒼懷霄,後者亦看著。
現在的樣子著實不好看,臉上不知沾上了哪兒蹭上的土,頰邊還有兩道紅。他見過樓婉狼狽的樣子,沒見過這麼……灰頭土臉。
還不自知,用手背了臉頰,出一個笑,「陛下這麼看我做什麼?」
「臉上怎麼弄的。」
「臉上?」樓婉恍然大悟,「幹活兒時蹭上的。」
蒼懷霄又看一眼的手,果然如玉銘所說,白的手上滿是傷痕。
「他們讓你幹活你就幹麼?自己不會反抗麼。」蒼懷霄覷,對付自家人卯足了勁,怎的對上外人就任人宰割了?
「為什麼要反抗?大家一起幹活,那些活總要有人做的嘛。」樓婉不以為然地說,「難道因為我是子,就不用做那些活了麼。」
蒼懷霄想說是,但是樓婉那般眼神晶亮地看著他,他便沒說。
「陛下,您這個時候來這裏做什麼?」
樓婉大概是第一個敢問他做什麼的人了。蒼懷霄覺得好笑,佯怒道:「整個皇宮都是朕的,朕願意在哪便在哪。」
樓婉心想做皇帝的人都這麼喜怒無常麼?惹不起但躲得起,當即給蒼懷霄行禮:「陛下,那臣告退了。」
「等等。」蒼懷霄住,「朕是來監工的,看看你們做的如何。走吧。」
「啊?」樓婉張了張,「陛下,我們今天才第一天工。」
蒼懷霄挑眉,樓婉立刻改口,「陛下,請。」
蒼懷霄走在前,樓婉和江德年並排走在他後。
江德年用眼角瞄了樓婉幾眼,樓二小姐的確長得有幾分姿,難怪陛下會心……
玉銘走後,蒼懷霄突然說要來這裏看看。江德年當時就想,這什麼都沒建起來,有什麼可看的?可看到樓婉,他忽然明白蒼懷霄為何要來這裏『看看』了。他掩笑,陛下終於也對子心了。
蒼懷霄聽見江德年的氣聲,轉頭看他,「笑什麼。」
江德年立刻斂起笑意,「陛下恕罪。」
樓婉看著這奇怪的一主一仆,滿心只想快點帶蒼懷霄去看一看然後趕回去沐浴更,出了一的汗粘膩死了。
他們走近那一片廢墟,樓婉無奈地看著他,「陛下,我都說這裏沒什麼可看的了……」
遠遠地有人走近,看見有三個人站在這,厲聲呵斥:「什麼人!大晚上還來這裏幹什麼!」
樓婉連忙站到蒼懷霄後,遠的人走近一看是蒼懷霄,立刻跪在地上,「參見陛下。」
原來是作監。樓婉心口,鬆了一口氣。
蒼懷霄眉目清冷,不怒自威,作監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陛下,您下次江公公喚我一聲,我好帶您來。這兒都是石料,千萬別傷著龍——」
作監一邊殷勤地討好,一邊站起來,一眼就看到了蒼懷霄後的樓婉。作監心下閃過一瞭然,陛下是看上了樓二小姐吧?
既然被作監看到了,樓婉也就不再躲了,從蒼懷霄後站出來,「陛下,既然作監來了,就由他帶陛下參觀吧。臣告退。」
樓婉等著走,蒼懷霄偏偏不放人。他看向作監,「朕聽聞今日工匠們忙了一天,沒想到只看到樓婉一人在這忙碌,看來其他人都去做更要的事了。」
作監心裏咯噔了一下,陛下這是要給樓婉撐腰麼?他馬上彎腰頷首,「陛下,是臣管教不力,分工不當。臣明日就責罰那些工匠。」
蒼懷霄冷哼一聲,樓婉心裏湧上一奇異的覺,陛下這是在幹什麼?替鳴不平?
作監戰戰兢兢地退下,心裏把那些工匠罵了個狗淋頭。
不過是廢墟,沒什麼好看的,蒼懷霄要走,樓婉心下大喜,正與他分道揚鑣,卻看見他跟自己一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