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安建國輕嘆一口氣：“小時候胖嘟嘟的一個，跑起來像只球，哪像現在，瘦這樣，孩子長大嘍。”

秦香秀心里莫名有些酸，眼睛紅了紅，說：“桃桃長這麼大，都沒離開過家，這要是去了大學，會不會天天想咱們啊？”

家桃桃看著乖，其實可有主意了。

小時候總去大姐家，可說什麼都不愿意在人家住，一到晚上，就急著找娘親，小胖臉哭得通紅，小模樣別提多可憐了，這孩子打小就不是能離家的人。

一想到閨上了大學后，天天想自己，卻說什麼都看不到人，秦香秀的心里就難得厲害。

“再等幾年，你也就退休了，到時候咱跟著桃桃去首都，還不行嗎？”安建國勸：“孩子長大了，都是要離家的。”

“等我退休？”秦香秀沒好氣地說：“等我退休，桃桃都大學畢業了，到時候不對象、不找婆家啊？我哪還有時間照顧桃桃了。”

一想到桃桃也到了對象、找婆家的年紀，秦香秀的心里就難得厲害，臉上不自覺地帶了愁，說：“這可怎麼辦，我還不想讓桃桃這麼早就家呢，桃桃還小呢。”

還只是個孩子，怎麼家？

安建國也愁了：“是呢，桃桃上學早，跟同齡的孩子比，還是太小了，要是家，了委屈可怎麼辦？”

“那就不家，”顧惜年突然開口。

“啊？”

安建國和秦香秀同時呆了一下，全都看向了顧惜年。

顧惜年：“……”

他的表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可話已經說出口了，那就斷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只能著頭發繼續說：“太小了，不應該家，起碼得二十五歲以后再考慮這些事。”

不然他是想想那個畫面，心里就難得要死。

小姑娘才剛剛長大，做什麼家那麼早？

他可舍不得。

秦香秀聞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惜年說的有道理，咱們桃桃還小呢，可不急著結婚生子，等桃桃考完試，我就告訴，必須得在二十五歲以后結婚，不然咱不同意。”

“對，咱可不急，大不了咱養桃桃一輩子就是了！”

聽到了安建國的這聲保證，顧惜年高懸著的心臟可算是落了地，心道，二十五歲好，二十五歲家才好，不然安桃小小年紀就結婚，不知道要多苦呢。

“走吧，”安建國說：“等到了中午，咱再來接。”

“叔，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兒待會兒，”顧惜年抬眼，視線落到不遠的校園里，眼神中罕見地帶了溫度。

秦香秀跟安建國對視一眼，猶豫道：“你想在這兒等桃桃嗎？這多熱啊，要不你坐車里等吧。”

“不用，”顧惜年說：“我還有點事，辦完就再來接，你們先回去吧。”

秦香秀自然知道他是在推，可也不好再勸，只嘆息一聲，便隨著安建國一起離開了。

顧惜年靜靜地站著大樹底下，許久不曾一。

很快，便到了中午。

顧惜年將小姑娘接回了家，吃了飽飽的一頓飯，又睡了個香噴噴的午覺，這才重新趕去學校，進行考試。

接下來的一天，也是如此。

等到了次日傍晚，長達兩天的高考終于宣布結束！

安小寶像是卸下了重擔一般，一邊高呼，一邊將書包甩飛，朝著家的方向飛奔。

安桃笑彎著眸子，同顧惜年一起走在安小寶的后。

“終于考完了，”安桃了一個懶腰，晃了晃有些酸痛的項頸，說：“等回了家，我一定要好好睡上一覺，睡個自然醒！”

都很久很久沒睡過自然醒啦！

顧惜年了小姑娘的頭發，眼神溫：“好。”

“對了，我們班明天要聚會呢，等聚完會，再一起回屯里吧？”安桃想了想，說：“大概下午就能回去。”

“同學聚會？”

顧惜年挑了挑眉。

“是呀，”安桃的眼里閃過一抹向往：“燕子說還要染發呢，也不知道會不會很好看。”

顧惜年的視線落到了安桃的頭上。

小姑娘吃得多，營養跟得上，頭發自然烏黑又茂，看上去健康極了，一想到這一頭烏發要染這種稀奇古怪的，顧惜年就有些接無能。

“你也想染？”

安桃有些不好意思地踢了踢腳邊兒的石頭塊兒，說：“還好吧，我有一點兒好奇。”

“要是想染，必須提前考慮好，”顧惜年頓了頓，說：“不能染安小寶那樣。”

安桃：“……”

一個沒忍住，便笑出了聲。

好在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并沒有被安小寶聽到，不然他保不齊會有多難過呢。

一行人說說笑笑地回到了家，熱熱鬧鬧地吃過晚飯，老二媳婦跟安老太便先一步回到了鎮上，至于老三媳婦也要走，卻被安小寶好說歹說，終于攔住了。

“你要同學聚會？”老三媳婦若有所思：“你不是說，你在班里沒幾個朋友嗎？”

今兒怎麼想著要同學聚會了？

“誰說的？”安小寶翻了個白眼兒：“我朋友多著呢！只不過我懶得搭理他們罷了！明天同學聚會，我們班肯定好多人去，我也得湊湊熱鬧，再說了，我還想知道燕子要染什麼的頭發呢！”

老三媳婦老早之前就聽過燕子的名字，以前不覺得怎樣，今天突然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瞇了瞇眼睛，問：“兒啊，你該不會是對象了吧？”

“啊？”

“你歸，但不能跟們真心啊，”老三媳婦說：“你想想，一個小姑娘早早就了對象，可不是不知檢點嗎？咱家不能要這樣的兒媳婦！”

“娘！你說啥呢！誰對象了？”安小寶氣急敗壞地喊道：“再說了，我想娶啥樣的兒媳婦，那是我的事，你憑啥管！你再管，那你就自己娶去！我不伺候了！”

說完，他起就走，“彭”地一聲關上門。

“這孩子！”

老三媳婦一拍大，罵說：“這還沒娶媳婦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要是娶了媳婦，還能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