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明月有生以來第一次進金鑾殿。
兩隻青銅仙鶴矗立兩旁,裏面的的裝飾莊嚴而華。
文武重臣分列兩旁,肖銘抱著莫蕊坐在殿上,滿臉滄桑。
太后一正裝,端坐在鎏金寶座旁邊,而寶座卻是空的。
東方長治去哪了?
明月舉著腰牌站在大殿上,眉頭鎖。
太後頭戴朝冠,頂飾三層金,垂珠為飾;穿綉文金龍朝服,腰系金帶,穩穩端坐於朝堂之上,不怒自威。
「傅明月,你知罪嗎?」
明月收起腰牌,冷笑一聲:「有罪沒罪,豈是我能說了算的?!」
太后橫眉冷對:「你手上的玉符是如何得來的!」
明月一挑眉:「我為什麼告訴你?總之不不搶……」
「胡言語!」太后拍案而起,指著明月的鼻子怒斥:「這『和龍玉』乃是我東昱國寶,帝位繼承者登基之日才能取得,封后大典上由皇帝親自給皇后,意為『盟』,日後和諧滿。如今我東昱后位懸空,你哪裏來的皇后信!?」
或許不想氣大傷,可以明顯看出,太后已經在極力忍了。
可殿上的文武重臣都是知道這玉的重要,免不了時而竊竊私語時而冥思苦想。
明月立在當場也懵了:什麼?這玩意兒居然是皇家的定信,還有「盟」這麼深的寓意,那東方長治不可能不知道。
若知道,就是故意的嘍!!!
一開始只覺得這東西華麗,卻不承想如此貴重。
太后說的沒錯,自己又不是皇后!
明月扯了扯角,雖然目前的況有些尷尬,但只要自己努力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既然這信如此珍貴,那就請太后看在這信的面上,放我一條生路,如何?」
「呵!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居然敢跟我談條件!」太后高聲喚道:「把傅恆一家帶上來!」
明月一怔,傅恆?
那是原主的父親……或是……養父?
須臾,傅恆便被帶了上來,後面還跟著劉然母三人。
傅恆一家雖然被繩子捆著,像牽螞蚱一樣被連在一起,但並沒有上其他刑。
進了大殿,傅恆一家子規規矩矩下跪,給太後行禮。
太后乜了一眼傅恆,緩緩坐下:「傅恆,看看你養的好兒吧,可真會禍國殃民呢!」
傅恆抬起頭來看向明月,明月也大膽的與之對視。
只一眼,明月就判斷出,這人一定不是本尊的生父!
「你,你是……明月?」傅恆有些不敢確定,眼神雖然鎖定在明月上,卻有些飄忽。
「是!」明月看著傅恆,答的不卑不。
接下來傅恆一句話,卻讓在場的文驚掉下。
「呼——」傅恆長出一口氣,彷彿終於放下心來,臉上浮漾著欣的笑:「都長這麼大了,我都不認得了。」
太后高高在上,眼瞅著殿上一對久未謀面的父相認,終是不想多花無用的時間,於是嚴肅的開了口:「傅恆,傅明月本來為國分憂,嫁與南昱的質子為妃后,又醫治陛下有功,已封平安郡主。可偏偏恃寵生,居然干出草菅人命的勾當,當街誅殺朝廷命。你是的父親,照你說,該如何置啊?!」
傅恆跪地磕頭:「太後娘娘,臣常年在外征戰,對兒難免疏忽。今明月闖下大禍,臣……願替他過!還太後娘娘法外施恩,饒過傅家其他人吧!」
話落,頭到地,久久不曾起。
鎏金的香爐里冒出青煙,大殿上氤氳著濃濃的香氣。
那是特製的皇家供香,有凝神之效,可此時此刻,殿上的氣氛張的不過氣。
太后朝下乜了一眼,冷笑道:「好啊!好一個慈父,可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從軍多年,不會沒聽過這句話吧!」
「這……」傅恆抬頭看了一眼傅明月,面如土。
不錯,律法有言:殺人償命!
明月此時卻很鎮定:「太後娘娘,我殺人是誤殺,這一點那清漪館的天涯已當面做過證的。」
「誤殺?就算是真的,誤殺就沒罪了嗎?呵,真若如此,各國也不用制定律法了!」太后明顯對明月的說辭很不認可。
明月卻不驚慌:「太後娘娘,陛下大病未愈,若我被置了,怕是再無醫者能夠勝任此事了。」
「你!竟敢威脅陛下!大膽!」太后的臉漲的通紅,明顯又了氣。
明月皺了皺眉,心裏納悶:我這怎麼是威脅皇上呢?這明擺著是威脅皇上他媽好嗎!
一旁伺候的太監見狀,急忙跑到太後跟前遞上參茶,而後又心的順了順氣。
太後點點頭,再次開口時語氣稍稍緩和:「傅明月,你手上的龍玉是如何得來?」
明月一愣,這太后怎麼轉移話題的速度這麼快,完全沒準備!
難道要說,是夜昭給的嗎?
沉默之際,太后嘆道:「你多次犯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否則東昱律法還有何用!這樣吧,你醫好陛下,還玉佩,算你將功折罪。此後褫奪封號,留在宮中做個醫,若日後有功,哀家必會論功行賞!如何?」
明月皺眉,沒有答應也沒謝恩。
這可好,明明是太后先毀的梨落村招惹的明月,如今倒了明月的錯。不但奪了封號由主子變了奴才,還要留在宮裏伺候。若不出意外,怕是後半生都要鎖定在這皇宮院了!
想想那些殭臉的古怪嬤嬤和著蘭花指怪氣的老太監,明月下意識的抖了抖,皮疙瘩掉了一地。
見明月在那站著不,跪在後面的劉然悲泣著往前爬了爬,爬到明月旁邊扯了扯明月的角,淚眼婆娑的哽咽道:「月兒,快謝恩吶……」
「呵——」明月冷笑:「不!」
「你,說什麼……」劉然的臉當時沒了。
「不!」明月聲音不大,語氣卻及其堅定。
劉然見狀,一口氣沒上來,直接一翻白眼就暈了過去。
「然然、然然……」傅恆爬到劉然跟前,老淚縱橫,然而再怎麼深呼喚,劉然就是不醒。
這下子,朝堂上又熱鬧起來。
「唉,乾坤朗朗,我東昱怎會出一個如此不孝!」
「這這這……還有王法嗎?王法何在?天理何在啊!唉——」
「想不到啊想不到,面若桃花的閨秀,居然是個六親不認的白眼狼!真是想不到啊!」
「娶妻娶賢,紅禍水啊!這分明……分明就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啊!」
「如此忤逆太后、目無法紀,這可如何得了啊!」
「其罪當誅!」
「其罪當誅!」
「……」
文武重臣一個個對著明月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好像明月剛剛刨完了他們祖墳,不得明月當場挫骨揚灰一樣!
明月心頭怒火微燃,料想此時必定不得善果,剛要起袖子開懟,門外就響起了一道響亮的通報聲,直接讓朝堂上的氣氛冷了下來。
「皇上駕到——」
「忠順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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