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氣氣

燕嬪一見蘇儀就兌，連淑芽跟在後都看得清楚明白，這是嫉妒蘇儀。

若非嫉妒，何必踩？

蘇儀面帶微笑，「燕嬪娘娘說的是。皇上勤政廉明從不耽於，宮中除了皇後娘娘為正室獨承天恩自然沒話說，餘下也只有賢妃娘娘才能擔得起皇上的稀罕了。」

昨日皇上才回宮就在眾人面前點了賢妃去乾清宮，燕嬪等本就不忿，蘇儀又順勢添了把柴。看起來是恭維賢妃，實際上是把推向眾矢之的——

自然不會天真到以為靠燕嬪這種人就能扳倒賢妃，可有些東西是日積月累的，才不想讓賢妃這樣的人佔盡好名聲。

燕嬪果然不說話了，若蘇儀說的是旁人，一定會大肆嘲諷一番，可唯獨賢妃不敢。

正說著，只見皇後宮里的翠搖出來了，「皇後娘娘請諸位主子進殿喝茶，諸位裏面請。」

幾乎是眾人進殿的同時，惠妃也來了，待眾人落座賢妃恰好進來。

蘇儀心中慨這時間掐得準，每個人來的時辰都符合各自的份地位，其中又有細微的差別。

比如惠妃和賢妃同是妃位，但宮出又無寵的惠妃就來得早，賢妃母家勢大在宮中又得寵，便是最晚來的一個。

或許更為重要的是，惠妃膝下只有一位大公主，賢妃卻育有皇子。

待眾人坐定，皇后姍姍來遲，早有人把方才院中發生的對話轉告了皇后，皇后坐下便看向燕嬪。

「是誰說本宮隨便撿了個字，送給昭貴人做封號的？」

惠妃和賢妃來得晚，沒聽見方才院中那樁公案，蘇儀眼觀鼻鼻觀心，好像皇后說的話與無關似的。

燕嬪看了芳嬪一眼，忙起福了福，「皇後娘娘，臣妾不是那個意思。臣妾只是覺得這個昭字生得很，平日很聽說，只想氣氣昭貴人才這麼說的。」

連忙撇清自己是和蘇儀生氣，絕非對皇後有所不滿。

皇后看了蘇儀一眼，聽翠搖說今日是頭一個來的，侍寢之後不恃寵生來得這麼早，是個知道禮數的人。

「哦？那昭貴人做了什麼冒犯你的事，你要拿的封號氣啊？」

燕嬪沒想到皇後會這麼問，親自給蘇儀擇了封號，今日又直接為蘇儀抱不平，可見是要庇護蘇儀的意思了。

白答應和福常在皆看了蘇儀一眼，沒想到才剛剛冊封就抱上了皇后的大。

手腳可夠快的，不像看起來那麼與世無爭的樣子。

燕嬪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想挑蘇儀的病又委實挑不出，不挑的話平白挑釁又怕皇后懲罰，一時站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就在氣氛陷尷尬之時，蘇儀緩緩起。

「皇後娘娘，許是嬪妾無意中得罪了燕嬪娘娘，才惹得燕嬪娘娘心中不快。皇後娘娘位居中宮母儀天下，想來燕嬪娘娘拿嬪妾的封號說事，也絕非對皇後娘娘不敬。」

看向燕嬪，微微一笑，「嬪妾說的對嗎？」

燕嬪笑得尷尬，「對，當然，我怎麼敢對皇後娘娘不敬？」

皇後到底是皇后，所有的嬪妃都有晉陞也有降位的可能，唯獨皇后的地位是最牢不可破的。

蘇儀朝皇後福一禮，「嬪妾初來乍到冒失，得罪了燕嬪娘娘。今日皇后與諸位娘娘在此請為嬪妾做個見證，嬪妾給燕嬪娘娘賠禮了。」

說著轉朝燕嬪一福。

燕嬪的臉紅得跟猴屁似的，這一禮也不是，不這禮更不是。

半晌才道：「昭貴人，起，起吧。」

眾人見窘迫模樣不好笑，一直看蘇儀不順眼是人盡皆知的事，今日蘇儀不僅當眾給解了圍，還主給賠禮道歉。

是個人都不好意思再為難蘇儀。

皇后角微翹，沒想到蘇儀這麼厲害，輕輕鬆鬆就把這個尖酸刻薄的燕嬪弄得沒話說。

「好了，你們都坐下吧。昭貴人剛剛冊封，往後大家都是一宮姐妹，應該和睦相才是。」

蘇儀和燕嬪各自歸座，惠妃先道：「是啊，昭貴人往後若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儘管和我們說不必外道才是。」

說的是「我們」，其實指的是自己。

惠妃的示好顯然是出於大皇子的關係，認為蘇儀曾經服侍過大皇子，理該和這個曾經服侍過先皇后的結為同盟。

蘇儀想到惠妃曾經救過大皇子的事，心中對頗有好意，然而只是笑笑，並沒有口頭承諾惠妃什麼。

惠妃再不寵到底是妃位，皇上給找了皇后這個靠山，和那些答應、常在等小妃嬪混在一玩玩倒無所謂，要是和惠妃結一黨難免惹得皇后猜疑。

惠妃沒得到的回答有些失，皇后卻滿意地看了一眼。

賢妃坐在惠妃對面，將眼前的一切盡收眼底，不由輕笑，「昭貴人這個封號好著呢，是明好的意思。燕嬪讀書不知道，這個字在後妃封號中用，卻常用在帝王謚號之中。史書上被追謚為昭帝的，可個個都是明君，昭貴人也是讀過書的，自然知道這個字的好寓意。」

眾人一聽才明白，原來蘇儀的封號這麼好，要說起來比賢妃的賢字也不差什麼。

賢妃說著，故意托腮納罕道：「臣妾記得皇後娘娘讀書也不多，這個昭字不知是誰提醒娘娘的？當真是好字呢。」

皇后心中一驚，賢妃這話一說，旁人就能想到這個字並非出自皇后，進而便會聯想到這個字出於皇上。

目一凜，「本宮邊讀書識字的宮太監多了，隨便人擇一些好字出來選很難麼？難道賢妃覺得本宮沒讀過什麼書，就不配想出好字來？」

皇后和賢妃為後宮中唯二有子的后妃，一個是中宮皇后一個是強勢寵妃，雙方勢力均衡一向不對付。

兩人居高位又要面，就算不對付也很惡語相向，總要保持表面上的后妃和睦。

皇后難得對賢妃如此疾言厲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