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沉默了許久，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秦央的臉他有些話想說卻說不出口了。秦央知道陳元心的復雜想也沒再向陳元生生的搭話，兩人就沉默著一路疾馳，不多會就來到了一個雜草叢生的山之中。

秦央熱的給陳元介紹中的陳設，滿是自豪的開口：“可以吧，都是我自己親手做的。”

一進口，映眼簾的便是一張堆滿了怪異水果的大石桌。旁邊有兩個無法移的石凳子，最邊上還有一張鋪著草席的石床，無比的簡陋。但陳元卻注意到了秦央真正強調的點，這些東西，看邊緣就知道是用掌一掌一掌生生劈出來的！

“你會完整的‘劈石掌’？”陳元立刻想到這種可能，有些不敢置信的問。

見陳元終于有了點反應，秦央燦爛的笑道：“嘿，‘劈石掌’啦，一般般啦。”

“那‘混元功’、‘混元掌’和‘破玉拳’呢？”

陳元越說，秦央笑得也就越燦爛。

“不就是幾門古武麼，不值一提啊不值一提。”

陳元頓時瞪大了雙眼。要知道是那道石門上的“劈石掌”和“破玉拳”，殘缺的程度足足有百分之八十！更別說加上另外一扇門上的“混元功”和“混元掌”。可到了秦央這里，居然僅僅是“幾門古武而已”。和著這趟境之行就是“‘妖孽’、‘妖孽’，又見‘妖孽’”？

陳元沉默了一會，神凝重的問：“是蘇青玄教你的嗎？”

一提到蘇青玄，秦央的笑臉就消失了，語氣略微低沉的回答道：“師父教了一些，但是大部分都是我自己這些年來補的，他并不知道。”他不是傻子，知道陳元此問的意思。

說完這句，又是長久的沉默。半晌，秦央緩緩抬頭，神很是復雜。

“師父他……其實就是走偏了，以前師父對我很好的……”

陳元沒說話。

“我也知道師父很多事做得不對，甚至可以說是錯得離譜。”秦央的語氣快了起來，復雜的臉也漸漸明朗，“但這并不是能抵消掉他對我好的理由啊，就像他對我好也不可能把他對其他人的不好抵消掉一樣。以前我很頭疼的，經常想著這些問題，去思考到底是該幫師父還是該阻止師父。”

“后來我想通了，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不會和師父手也不會判出師門；而師父做的那些惡，我沒法幫師父吃掉，因為他還會繼續做，我只有嘗試去阻止他，希師父能認識到這麼做是不對的，這些錯誤是需要彌補的。”

“但是他沒聽你的。”陳元淡淡的開口，沒有一。

“……對，師父沒有聽我的。所以我決定去磁卡，將證據給華夏當局，由他們來阻止師父。”秦央點點頭，眼神中是自嘲，“我沒法改變師父，只能不讓師父再去做那些事，我背叛了他。”

陳元正想給秦央說你沒有做錯，但看見秦央那一張滿是痛苦的臉，卻是怎麼都說不出來了。就算秦央能最大限度的諒別人的不對，可是當再怎麼渺小的不對是由自己做出的時候，他一輩子都會耿耿于懷，心的痛苦常人無法想象。而秦央所做的，是被稱作大逆不道的“欺師滅祖”。

陳元換了個說辭。

“那你的錯，能抵消掉你的對嗎？”

秦央苦笑，喃喃道：“不能……”

“那麼你逃避錯的時候，是不是也在逃避你的對？”陳元一直醞釀著措辭，絞盡腦才憋出這麼一句。

秦央一怔，臉慢慢正常了下來，他太過耿耿于懷自己的“欺師滅祖”。以至于蘇青玄將他一掌拍下山崖后就借此逃避，在這境之中渾渾噩噩就是二十年，完忘記了自己之所以“明知故犯”的原因。

有時候困擾一個人一輩子的問題，不過就是一句話的功夫。大風小說

陳元趁熱打鐵，繼續說道：“你還有機會，和我一起逃出去，有你的幫助，公安能更快剿滅‘影’和阻止蘇青玄。”

可秦央卻搖了搖頭。

“我不走。”他看向陳元，搖搖頭，想要掉臉上的淤泥，但越越臟，“既然你已經拿到磁卡了，出去的話有我沒我區別不大，我留下來幫你擋住他們。”

……

福伯掛掉了手中別致的靈能手機，之前電話那邊“龍頭”的聲音仍然在耳邊縈繞。

“把他完好無損的帶回來見我……或者殺掉他。”

福伯知道“龍頭”說的他指的是秦央。曾經“龍頭”的大弟子，“影”組織的真正繼承人，也是那枚誰都沒預料到的“灰子”。不再多想，福伯揮了揮手，命令眾人跟上云青巖。

“……‘龍頭’說了什麼？”

路上，蘇震南沉默許久，終于神復雜的開口。

“你爹……很高興。”

福伯思索著，最后給出了這麼一個答案。

“呵，當然了，那是他最疼的大師兄嘛。”蘇震南自嘲一笑，臉沉了下去，“是不是要等大師兄把小師弟殺了他才會想起有這麼一個兒子？”

“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怕他？”

蘇震南聽到這句話，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對，我怕他！我怕他又回來把我的一切拿走！所以我必須要殺了他！”

福伯沉默了一會，點點頭。

“嗯，‘影’容不下叛徒，秦央必須得死。不過你真的不是怕他天天什麼事都不做就跟在你旁聽一直念叨大道理？”

他還記得以前秦央試圖說服“龍頭”無果，就轉過頭來想要說服蘇震南和他。

蘇震南是打不過這個大師兄，只能到哪都被跟著念叨；他雖然能打得過秦央，但是又不能打死。秦央傷一好就又會蹦蹦跳跳的跑到他邊念叨。要不是秦央最后鋌而走險犯了“龍頭”的逆鱗，福伯甚至認為自己肯定會有一天忍不住把秦央打死。想到這里，福伯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蘇震南聽見福伯后面那句像是玩笑的話語，臉一黑，小聲嘀咕。

“說的像是你不怕一樣……”

福伯笑了笑，當做沒聽見，隨后抬頭看去，云青巖已經停了下來。

他滾燙的子杵在原地，慢慢如同獅虎一般矮潛伏。僅剩的那只眼睛死死盯住前讓他到很大威脅的野人，不停地低吼。周的熱浪被他收在邊，不再像之前那樣瘋狂外泄。

秦央對云青巖燦爛一笑，像是在告訴他不要擔心一樣。隨后歪了歪頭，

對著后面的福伯眾人也是眉開眼笑。但秦央不知道的是，滿臉淤泥的他，在其余人眼中本就看不清五。

而云青巖瞅準了這一刻，熱浪瘋狂暴漲，點燃四周所有的東西，一熱氣猛然向四周擴散。他狂吼一聲，在秦央看向他的一瞬間雙腳將子彈起，整個人就像一枝帶火的箭矢，拉扯著漫天的熊熊烈焰向秦央沖去。

秦央面不變，“水屬”的靈氣在周漸漸凝實，不一會就在秦央的前形了一層層水幕。而這一切在其余人眼里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

“呲”的一聲，蒸汽鋪天蓋地的四彌漫。福伯等人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接著，拳風呼嘯響起，漫天的蒸汽頓時被震的四散而去。

只見場中的兩人，一人“緩緩”拳掌齊出，而另外一人則如閑庭信步一般，游走與兇險無比的拳掌之間，片葉不沾。后者自然是秦央，他不知何時就調快了自的時間流逝，所以在福伯眾人眼中云青巖像是在做慢作一樣。

而秦央越走越快，不一會云青巖的邊是他的殘影。他一邊甩手格開云青巖慢如蝸牛的拳掌，一邊又用另外一只手將云青巖的拳掌推向云青巖自。“砰砰”的聲音不斷響起，在福伯等人眼中就像是云青巖在自己揍自己。

蘇震南臉一黑，略有同的看著被自己打的頻頻后退的云青巖，他以前又如何不是這樣？

異屬真的太賴皮了！

云青巖頻頻后退中不停地怪吼，像是要發泄自己心中的憋屈，但除了讓他打自己打的更狠之外，并沒有任何實質的作用。

若是陳元看到這一幕，估計會想著要不要把“太極拳”傳給秦央。這種作弊一樣的技能加上“太極拳”的畫面，真的不要太好。

過了一會，秦央像是玩累了一樣，終于讓云青巖停下了自己揍自己的鬧劇。

他慢慢走到云青巖的正臉前，看著那只沒有毫理智的眼睛，神無比復雜。

“又是一個被師父玩弄的可憐人，”他深吸了一口氣，手輕輕著云青巖僅剩的那只眼睛，“我不知道怎麼做才可以代替師父補償你，但是等我知道以后一定會給你個代。現在我能做的，只有讓你解。可以嗎？”

秦央眼神中滿是憐憫，自顧自的說著，毫不管云青巖能否聽清并聽懂他的話。

可是當他說完的時候，明明時間不對接的云青巖子卻明顯了一下。

秦央笑了，神很是溫。

他輕輕的抓住云青巖的頭，慢慢的往左邊旋轉。被慢放“咔咔”聲響在他的耳邊，好像永遠都不會停歇；他閉上雙眼，去手中那份屬于生命的溫度，也是被自己緩緩抹去的溫度；他知道，他會永遠記住這個溫度。

“對不起……”

對于福伯等人來說，這一幕很快，也就兩個呼吸的時間；但是對于秦央來說，他足足用一個小時的時間來一點一點的殺掉一個人。

秦央自的時間恢復了正常，他張開被燙的模糊但已經結痂的雙手回頭看向福伯等人，角抿著笑意，可留下淚水的雙眼中充斥著的，只有痛苦。

好像在說：你看，我殺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