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文武狀元’，果然一點就通。”

傅長鳴對陳元的諷刺態度不以為意，微笑道：“我也不需要你做什麼，只需在一些必要的時候，替我在顧老面前說幾句話即可。”

“只是說幾句話？”陳元笑道，“那我可占了大便宜了。”

“這筆易對你來說，自然是穩賺不賠，換言之，對于你、我、顧副院長而言，都不算虧，”傅長鳴笑道，“你可以毫不費力的進‘天’班修行，顧副院長的面子也得到了保，我也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三方共贏，何樂而不為？”

“三方共贏……”

陳元搖頭一笑，接著問道：“我多問一句，萬一我的話在顧老那兒本起不了作用，你的計劃豈不是泡湯了？”

“放心，我既然會找到你，自然對你們的關系做過一番了解，”傅長鳴雙眸直視著陳元，淡淡道：“我很清楚你在顧副院長心中的分量，這一點毋庸置疑。”

聽到這里，陳元沉默了好一陣。

傅長鳴眉眼帶笑，雙眸瞬也不瞬的盯著陳元，似乎想從對方臉上看出點什麼。

但很快他就失了，一連幾分鐘過去，陳元一直表現的十分平靜，一雙眸子宛如靜水，看不出一波瀾。

過了片刻，陳元緩緩抬起頭，嘆息道：“抱歉，我不能答應。”

傅長鳴眉頭微微皺起，開口道：“整個大一學年，能進‘天’班的機會只有這麼一次，你不為自己爭取一下？”

“不是靠自實力得來的東西，不要也罷，”陳元淡然一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原則，我要進‘天’班，自然會靠自己的實力去爭取，旁門左道雖然能一時得利，但對武道而言，終究有害無利。”

“不再考慮一下？”

傅長鳴眼底閃過一笑意，繼續“慫恿”道：“我要提醒你一句，只有每個班級年末總評的前十名，才備晉升上一級班級的資格，每一次晉升，面臨的競爭和挑戰都極為艱巨，一旦放棄了這次機會，再想晉升‘天’班可就難了。”

“謝了，真不用，”陳元聳聳肩，滿不在乎道，“如果我不能進‘天’班，說明我的實力還沒達到‘天’班的標準，既然如此，還不如呆在其他班級潛心修煉來的實在。”

“看來我的‘投資計劃’要落空了？”

傅長鳴坐回辦公椅上，無奈道：“我忽然有些理解，為什麼陸、顧兩位院長如此看重你，今日一見，果然有些與眾不同。”

陳元笑而不答，瞥了一眼巨幅字畫下的窄門，狡黠一笑。

傅長鳴很快發現了陳元的神變化，開口問道：“怎麼，改主意了？”

“沒有，”陳元笑道，“我只是在想，今天我拒絕了你，明天的分班測試會不會有人忽然跑出來給我穿小鞋。”

“這你大可以放心，”傅長鳴笑道，“買賣不仁義在，這次‘易’不，以后總有合作的機會。”

“我是無所謂，反正有大把的時間，”陳元眉宇一挑，道：“就是不知道傅主任有沒有那麼多閑工夫，專程找我來陪你‘做實驗’。”

“做實驗？”傅長鳴眉頭一皺，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陳元撇撇，道：“我就是隨口一說。”

傅長鳴盯著陳元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行吧，沒事你可以先走了，今天的談話容，我希只有我們兩個知道。”

“這是自然，”陳元端起桌上的茶杯，將剩余的茶水一飲而盡，笑道：“只要傅主任守口如瓶，我當然不會對其他人說。”

說完，從座椅上站起來，頭也不回的朝辦公室外走去。

“砰”的一聲，大門被帶上。

傅長鳴長長出了口氣，靠在的椅背上，喃喃道：“這小子反應太快了，我忽悠不了他。”

辦公室后的窄門緩緩打開，從里面走出一位留著小辮兒的圓臉老者，正是陸吾。

他抬眸向關上的辦公室大門，微微笑道：“看來這樣的試探，對他來說太小兒科了。”

“說不定他早就看出我在故意試探他，聊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誰在忽悠誰。”傅長鳴苦笑道。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至……我們已經探到了陳元對分班的真實態度。”陸吾微笑道。

“一個剛上大一的學生而已，至于給他設那麼多‘考驗’麼？”傅長鳴有些不解道，“我始終覺得，在院新生面前曝陳元的份有些不妥，如此一來，他立刻就會為眾矢之的，被那些來自華夏各地的古武天才視作假想敵。”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就算不把這層窗戶紙破，那些所謂的‘古武天才’也會主找上陳元，你我只不過將這個過程短了而已。”陸吾目一閃，道：“想要讓一個人盡快長起來，就必須將他置于逆境之中，只有經歷千錘百煉，方可棟梁之才。”

“道理我都懂，”傅長鳴眉頭一皺，問道：“可是…時間真有那麼迫嗎，這才剛開學……”

“比你我想象的還要迫，”陸看了他一眼，沉聲道：“黑暗組織正在一天天壯大，為了搜集罪證，將他們一網打盡，必須出奇制勝，而這招‘奇計’能否奏效，關鍵在于計劃的執行者能否迅速長起來，肩負起方予的重任。”

傅長鳴聞聽此言，只得沉沉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陸吾負手而立，淡淡道：“陳元真正長起來之前，競爭和考驗會一直存在。之所以安排這場‘試探’，也是守的意思，為的就是讓他做好心理準備，準備迎接接下來的狂風驟雨。如果他能在競爭和挑戰中浴火重生，并為方創下不世功勛，不只是臨大，就連整個華夏武道界，都將傳頌他的英名。”

傅長鳴搖頭苦笑道：“英名什麼的先放一邊，我只知道，從今天開始，這小子肯定是恨上我了……”

……

……

陳元從古武學院“辦公大樓”走出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

被傅長鳴這麼折騰一通，原本不錯的心也變得郁悶起來。

事實上，早在傅長鳴向自己提出“合作”時，他已經猜到這是一場針對他的“試探”。

顧老和傅長鳴原本就是同事關系，后者

居然想到通過自己和顧老拉近關系，顯然不符合邏輯。

退一萬步說，就算傅長鳴有求于顧老，可他同時也知道自己和顧老關系匪淺，如果自己一出門就把他“賣了”，豈不是平白給自己惹了一？

此外，下午傅長鳴在“介紹會”上的做法，也讓他十分不解。

在場那麼多名學生，偏偏點自己的名字，這一點，顯然是他有意為之。

可傅長鳴這麼做，到底圖的是什麼？

自己和他素無仇怨，把自己曝在兩千名學生當中，對他而言到底有什麼好？

對于這些，陳元百思不得其解。

唯一的正解有兩個。

一，從今天起，自己“低調做人，明哲保”的理想徹底破滅。

二，自己莫名其妙被人擺了一道，而且機不明，行為極度愚蠢。

今天是陳元大學開學的第一天。

還沒好好融大學，就經歷了劉虛被打、小六挨分、顧老傷，以及傅長鳴“犯二”等一連串糟心事，不讓他對自己未來的大學生活生出種種擔憂來。

正在心煩意之際，兜里的靈能手機忽然響起。

陳元取出手機，低頭看了一眼，不苦笑道：“希這通電話能帶來點好運。”

“嘀”的一聲，電話接通，手機那頭立刻傳來寧夕天籟般的聲音：“陳元，你在哪兒呢？”

“我……”陳元四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走的太快，沒注意邊的環境，一時竟說不出自己的方位，赧然道，“我也不知道。”

“你個路癡，逛了一天還認不清東南西北，”寧夕輕笑道。

陳元失笑道：“學姐，我今天才第一天報到，會迷路很正常好吧。”

“迷路的時候，知道該怎麼做麼？”寧夕問道。

陳元試探道：“自己找出路？”

“找你個頭，”寧夕笑罵道，“迷路的時候，最好的辦法是給自己找一位‘領路人’。”

“領路人？”陳元眉頭一皺。

電話那頭，驀地傳來寧夕輕盈的笑聲，“你回頭看看。”

陳元驀然回首，整個人頓時怔住。

只見校園小徑旁的一株香樟樹下，立著一道白勝雪的絕影，正踮著腳尖，眉眼帶笑的著自己。

陳元不心神一，連心中的郁結也暫時忘卻。

快步走到近前，驚訝道：“寧夕學姐，你怎麼在這兒。”

“我也是臨大的學生，為什麼不能在這兒。”寧夕微微笑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元忽然有些詞窮，撓了撓頭，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寧夕了他一眼，接著問道：“我如果不出現，你還想一個人走到哪兒去？”

“不知道，”陳元嘆了口氣，道：“心里悶得慌，出來氣。”

“現在呢？好點了沒？”寧夕眸一閃，問道。

“現在……”陳元抬眸一看，見寧夕正笑盈盈的著自己，深吸一口氣，口而出道：“見到你，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