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兩輛超豪華大駛出“寂夜叢林”的特訓基地,向著臨江市區的方向開去。
車上載著的,是結束了兩個月特訓的臨江各校學生。
在特訓過程中,有將近三分之一的學生提前放棄了特訓資格,此時的大上,已經空出了許多位置。
陳元坐在第二輛大上,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景,怔怔出神。
過了片刻,轉頭對著坐在旁的霍淵問道:“霍,你是明天的飛機吧。”
“嗯,明天早晨七點。”霍淵目一沉,點了點頭。
“時間過的好快,一轉眼就高中畢業了。”陳元慨道,“往后,咱們只有假期才能見面了。”
“誰說得準呢,”霍淵淡淡道,“說不定我哪天在京城呆膩了,還能溜回來看你們。”
“這可是你說的啊,”后座上的劉虛眼前一亮,話道:“回來時別忘了帶上滕元熙的簽名,你可是一早就答應我的。”
“知道了,”霍淵瞥了他一眼,“就你屁事多。”
“虛胖,你就別攛掇霍了,”陳元微笑道:“京城距離臨江一千多公里,你以為是往返貧民區呢?”
“我不管,”劉虛壞笑道,“他自己答應的,我又沒他。”
“好好好,一定照辦,”霍淵無奈笑笑。
王超從后面探出頭來,拍了拍劉虛的肩膀,問道:“虛胖,離開學還有一個星期,你打算干嗎去?”
“我啊,”劉虛想了想,道:“我得帶我媽到臨江市區逛逛,老人家這趟進城,還沒來得及好好逛逛市區。我打算帶到幾個出名的景點瞧瞧,再逛逛夜市,嘗嘗食特產啥的。”
“不錯啊虛胖,變孝順了。”陳元笑道。
“我一直都這麼孝順好不好……”劉虛仰著腦袋。
“你是得好好陪陪你媽,”霍淵道,“還有,上了大學記得把臭脾氣收斂一下,別老惹事讓你媽心。”
“放心吧,兄弟我現在脾氣可好了,”劉虛哈哈一笑。
霍淵懶得理他,轉向陳元問道:“你呢,這幾天準備做什麼?”
陳元想了一會兒,說道:“在家宅著,哪兒也不去。”
“我去,也太無趣了吧?”劉虛吐槽道,“假期就剩一個星期,居然選擇在家當宅男?”
“你還不了解陳元?”霍淵笑道:“他這種人宅在家里,還能干什麼?”
“好哇!”劉虛一下子反應過來,笑道:“這小子是想躲起來自己一個人修煉。”
霍淵轉向陳元,笑道:“怎麼著,想突破了?”
“試試看,還不一定,”陳元緩聲道,“‘古武學’的修煉方法和新武學差別很大,我之前有過好幾次‘突破’的征兆,但很快征兆就消失了,總覺差了些什麼。”
“這東西講‘機緣’,急不得,”霍淵笑道,“新武學也好,古武學也罷,都講個‘水到渠’,量變累積到一定的程度,必然會引起質變,以你目前的基,要突破不難,只差一個‘機緣’。”
“機緣?”陳元皺了皺眉,“什麼樣的機緣?”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得自己研究。”
霍淵聳聳肩道。
陳元皺了皺眉,陷短暫的冥思。
前幾次突破的征兆,一次出現在他和云青巖戰斗的最后關頭,一次出現在兩個月前一個很普通的夜里,還有一次,是在“虛擬境”,面對“蜥蜴王”的時候。
由此可見,霍淵說的這個“機緣”,并非有跡可循,而是隨機出現的。
陳元之所以選擇在大學前嘗試突破,一是了試煉中強大敵人的刺激,迫切想要變強,二是在特訓營這兩個月的試煉中,萌生了許多對“古武學”的新領悟,想要抓住時機,趁熱打鐵。
但霍淵剛才的話,正好提醒了他。
武道之路,玄之又玄。除了通過不斷修煉提升實力之外,“機緣”也是不可或缺的要素。
“機緣”這東西可遇不可求,有時你不想它來,它偏偏不速而至,想要它來,它卻影蹤無。
想要“突破”,只能潛心修煉,耐心等待,一味地之過急,只可能適得其反。
想到這里,他的思路不明朗了許多,躁的心境也漸漸平靜下來。
豪華大一路向前行駛,幾人談笑之間,很快就已來到臨江市區。
穿過車流熙攘的街道,車子緩緩在市教育局門口的巨大廣場上停下。
數十名學生取出行李,相繼下車。
陳元在廣場外的公路邊和霍淵、茍辰、王超一一告別,而后打了輛“無人駕駛的士”,前往位于“臨江大學”的學生宿舍。
抵達學生宿舍時,剛好是下午時間。
由于臨近開學,校園里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二人拖著行李箱穿過校園,來到宿舍,然后各回各家。
陳元用指紋打開房門,發現屋里一個人都沒有。
剛走到客廳,口袋里的靈能手機就適時響起。
陳元看了一眼手機,接了起來,“爸,我回來了。”
“顧院長已經告訴我們了,”電話那頭傳來陳克雄的聲音:“我和你媽正在往回趕,再有二十分鐘就到了。”
“二十分鐘?”陳元問道:“你們去哪兒了?”
“先別問,到家再告訴你。”陳克雄說了一聲,匆忙掛斷了電話。
“什麼況,神神的。”陳元微微皺了皺眉頭。
他將行李放回自己的房間,到浴室里沖了個涼,剛一出來,就看見陳克雄和郭蔚蘭兩人拎著一大堆菜走進房門。
“爸,媽,你們這是……”
陳元目一掃,就發現父母二人發生了十分明顯的變化。
一向不修邊幅的父親穿起了西裝皮鞋,頭發也剪短了,看起來沉穩干練,母親則燙卷了頭發,換了一鮮亮的長,不但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連神頭也比從前好了許多。
看見父母儼然一副“城里人”的模樣,陳元顯然不太適應,想笑又不敢笑,神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夫婦倆也發現了兒子的異樣目,郭蔚蘭笑道:“怎麼了,認不出我們來了?”
“認是認得出來,只不過……”陳元啞然失笑,一時有點詞窮。
“工作需要,工作需要,”陳克雄憨憨一笑,一邊接過妻子手中的菜,向廚房走
去。
“你們找到工作了?”陳元瞪大了眼睛。
“你霍叔叔幫的忙,”郭蔚蘭微笑道,“他在公司的工程部給你爸安排了個差事,我閑著沒事,也跟著在公司打打雜。”
“是這樣啊……”陳元咂咂。
“你爸說了,霍淵他爸開的是大公司,平時要穿的面一些,省得讓人家說這說那,這才添置了兩套裳。”郭蔚蘭淡淡笑著,抬起頭來,認真問道:“怎麼樣,好看嗎?”
“好看,真好看。”陳元收起玩笑之心,重重點了點頭。
他說的是實話,這的確是母親這二十年來,最好看的服。
陳元從小家境貧寒,父母為了給他提供最好的學習條件,總是勒腰帶,節食。
家壞了,敲敲打打接著用,服舊了,補補繼續穿。
沒有父母多年來的無私付出,就沒有他的現在。
所以,陳元一直將父母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一心想的,都是如何能給父母一個更好的生活,讓他們不再吃苦累,委屈自己。
如今,這一理想正在漸漸變現實,不讓他心頭暖流涌。
母子連心。
郭蔚蘭只需一眼,就看出了兒子在想什麼。
微微一笑,說道:“你不用記掛爸媽,我們在新公司一切都好,各方面待遇也都不錯,只要你能照顧好自己,努力去實現自己的理想,我們就寬心了。”
“放心,兒子明白了。”陳元目一沉,點頭道。
郭蔚蘭點了點頭,欣一笑。
和陳元又聊了一會兒,走到廚房準備晚飯去了。
傍晚時分,一家人坐在飯桌旁。
桌上擺著的,都是陳元平日里最吃的菜肴。
一家人共進晚餐,其樂融融。
陳元很快發現,父母不但穿著打扮發生了變化,連談吐也改變了不。
之前,母親一直弱多病,很和人打道,父親更是悶葫蘆一個,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
經過這兩個月的城市生活,夫妻二人都變得健談起來,滔滔不絕的對陳元講述這兩個月邊發生的趣事。
陳元一邊饒有興致的聽著,同時也為父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融城市,到十分開心。
對于自己在“暑期英特訓營”的經歷,他只選擇的挑了一些告訴父母。
至于經過的苦與累,以及那些驚心魄的時刻,則閉口不談。
這麼多年出門在外,陳元早就習慣了報喜不報憂。
這種做法或許不夠坦誠,但卻是他保護父母的重要方式。
既然選擇了“武者”這條路,未來要面對的危險和磨難還有許許多多。
陳元并不想讓自己的遭遇,影響父母平靜的生活。
他只想讓父母安安樂樂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外面風浪再大再猛,都由他一人承擔好了。
這頓久違的晚餐持續了一個鐘頭,方才進尾聲。
末了,陳元抬起頭來,向父母,鄭重其事道:“爸,媽,未來的幾天,我要在家里閉關突破。家里有什麼事,就先辛苦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