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這種東西，還能‘人工飼養’？”

陳元一臉愕然，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

包括方隊長在，幾名搜查隊員也都愣在那里，面一片慘白。

顧老緩緩起，話音一沉，道：“‘妖飼養’起源于‘天地巨變’初期，一度盛行于國外，起初只是一些富人圈子里的獵奇行為，后來逐漸演變西方地下世界用于爭斗廝殺的工。”

“‘妖飼養’嚴重違反了聯合國頒布的‘人類保護法案’，到社會各界的強烈譴責。在各國政府的嚴厲打擊之下，逐漸沒落下去，直到近數十年，才又開始死灰復燃，人工飼養的妖，也開始出現在部分國家的‘黑市’和‘地下斗場’里。”

“我們國家對‘人工飼養妖’的行為一直保持零容忍的態度，一經發現，皆以重罪論，所以在華夏，極有人敢鋌而走險，私自飼養妖，‘影’組織居然能在方的眼皮子底下，建起這麼大一座‘地下馴場’，倒是老頭子低估他們了。”

方隊長此時已經緩過神來，聽見顧老的話，忍不住問道，“可我們并沒有在這里發現妖，單憑這座‘空牢’，就判定‘影’組織私自飼養妖，會不會太武斷了些？”

“憑這里的東西，已經足夠判他們幾十年的了，”顧老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洪不二還算謹慎，做了兩手準備，提前派人把這里的妖運送走，否則被我們抓個現行，就算他有十條命，也無法抵償自己犯下的罪行。”

一直沒說話的陳元忽然開口道，“‘影’組織的宗旨是‘復興古武’，養這麼多妖干什麼？”

“這正是我接下來想說的，”顧老看著陳元笑道：“你來猜猜看，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陳元思忖片刻，試探道：“我在‘黑木鎮’時，曾經親眼見過讓活人上臺互相殘殺的‘拳臺賭斗’，‘影’組織飼養妖，會不會也是為了‘賭斗’之用？”

顧老搖了搖頭，道：“往大了猜。”

陳元微微一怔，道：“難不……他們也想像國外一樣，為華夏的地下勢力馴養‘殺人工’？”

“不對，”顧老雙眼微瞇，“再往大了猜。”

陳元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了，沉默了好半晌，才開口道：“他們不會是想制造混，發恐怖襲擊吧？”

“你只說對了一半，”顧老目一沉，淡淡道，“以我對蘇青玄的了解，我們目前發現的這‘馴場’，絕不會是孤例，而是在華夏各地大量存在，飼養妖的，也不單單是‘影’組織，必定還有別的罪惡勢力參與其中，甚至……可能和境外反。人類勢力有所勾結。”Μ.166xs.cc

“境外反。人類勢力？”陳元聞言，瞳孔微微一。

顧老微微點頭，沉聲道：“至于他們的最終目的，我就不往細說了，稍稍腦子都能猜到，如果不能在這些人形氣候之前將其連拔起，不僅是我們華夏，就連球其他國家，都有可能卷到這場巨大風波之中。”

聽顧老說到這里，方隊長臉瞬間變得極不好看。

提著探照燈的手不停抖著，牙齒打道：“顧老，這…這會不會太危言聳聽了。”

“我倒希這一切只是‘危言聳聽’，但你必須明白一點，”顧老抬起雙眸，冷冷的著他，一字一頓道，“目前華夏面臨的形勢，比我們想象的嚴峻多了，隨著國‘妖’發，一些潛藏在暗的反。人類勢力也開始蠢蠢，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預測，作為華夏武者，就要有隨時為國家和人民獻出生命的覺悟，一味的逃避問題，反而死得更快。”

他這段話說的很慢，但每一個字都飽含力量。

所有人聽了，面都悚然一變。

方隊長更是面鐵青的站在那，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陳元目一閃，雙拳握起。

他曾經親經歷過“黑木鎮”的妖，想問題自然比在場的其他人面一些。

顧老所說的話，絕不只是“危言聳聽”，而是基于目前掌握的事實，作出的一系列合理推測。

如果顧老邏輯鏈當中的推論都立的話，球恐怕很快就將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劫難，到時候，大到國家、民族、社會，小到每一個個人，都無法偏安一隅。

陳元兩世為人，見證了華夏度長達五百年的驚天巨變，論家國懷，遠比一般人強烈的多。

雖然以他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為華夏作出多大的貢獻，但此時此刻，一個新的目標已然植在他心里，讓他對自己未來努力的方向更加明確。

看見陳元臉上神出現的變化，顧老微微容。

過了片刻，慈和笑道：“好了，咱們也該上去了。耽擱了那麼久，你的那些‘小伙伴’們該等急了。這里的事給方隊長他們理，對于‘影’組織的調查，也會由方派人繼續跟進，天網恢恢，這些人多行不義，必將到最嚴厲的懲罰。”

“好，”陳元微一頷首，問道：“你呢，不一起回特訓基地嗎？”

“我就不回去了，”顧老笑道：“這次任務的目的已經達了，我要先回臨江復命，此外，還要時間去看一下我那些許久未見的師兄弟，聊一聊有關蘇青玄的事。”

“我知道了。”陳元應了一句，隨即對著顧老深深鞠了一躬，容道：“顧老，一切保重。”

“放心吧，”顧老淡淡一笑，道：“一個星期后，咱們臨江大學見。”

“嗯，臨江大學見！”陳元重重點頭。

……

……

一行人離開“馴場”，順著階梯回到木屋。

早有一輛軍用越野車停在木屋外面，等著接陳元回“特訓營地”。

陳元揮別顧老，乘車前往基地，一路上心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雖然最后的試煉任務沒有完，但這次“特訓營”之旅，對他來說，已經算基本圓滿了。

起初，他來到暑期特訓營，只是為了進一步歷練自己，同時和來自臨江市各個高中的天才們同場競技。卻沒想到，這兩個月的歷程，比他預想的要彩的多。

一路走來，有功，也有挫敗，有歡笑，也有。

經歷過教的責罰，隊友的離開，對頭的“暗算”，也收獲了珍貴的友誼。

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軍用越野車在彎彎曲曲的林間公路上一路疾馳，兩個小時之后，順利抵達了“特訓基地”外圍。

陳元下了車，走向那座承載了他兩個月喜怒悲歡的特訓營地。

剛走到訓練場，忽然，十幾道柱齊刷刷的聚焦在他上。

他瞇著眼睛往前去，頓時愣住。

特訓營地總教譚明宇，市教育局駐營老師李仲群、紀墨云，正站在訓練場上，一臉笑意的著自己。

在他們后，還站著黑的幾十個人。

一眼去，是悉的面孔，既有與自己朝夕相的隊友霍淵、劉虛、茍辰和王超，也有小六、夏芊兒、江自流、江自橫、劉玄武、鄒鎮山、楊博等一群“對手”，就連配合參與試煉的學姐吳穹，也帶著歐徹、駱山河等一干臨大學生站在一旁。

陳元怔怔的站在訓練場一腳，心中百集。

正恍惚間，忽聽譚明宇大聲喊道：“歡迎英雄歸來。”

“歡迎英雄歸來！”

“歡迎英雄歸來！”

后數十人齊聲喊道，聲音響徹訓練場上空。

“英雄？什麼況？”陳元一臉困，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

一群人已經大步向他迎了過來。

李仲群走上去，一把將他的手握住，熱淚盈眶道：“自古英雄出年，臨江武道界出了你這麼一位智勇雙、舍生忘死的年英雄，真是武道之幸，教育之幸！”

“……”陳元苦笑道，“李老師，你搞錯了吧？”

“陳元，你就別再謙虛了，”紀老師呵呵笑道，“顧老已經在電話里把事都告訴我們了，說你主配合方行，孤深虎，協助方抓獲了洪不二等十余名‘極端分子’，為方的收網行立下大功，教育局的嘉獎令馬上就會下發，作為你讀臨大的第一件禮。”

一向不茍言笑的譚明宇也走上前去，出一個怎麼也不算好看的笑容，道：“洪不二的手下已經招認了五年前殺害彭冬冬的事實，這樁五年前的懸案，到今天終于告破，我也可以向冬冬的父母作個代。沖這一點，我必須親口對你說聲謝謝。”

聽到這里，陳元才算完明白過來。

原來，早在自己回到“特訓營地”之前，顧老已經通過電話將自己配合方執行“任務”的況告知了譚明宇等人，其中有沒有“錦上添花”的部分，就不得而知了。

顧老這麼做的用意，陳元也大致能夠理解。

無非是不想讓自己用命換來的榮譽輕易埋沒，同時，為自己鋪好上大學前的最后一段路。

想起那道站在木屋前對著自己輕輕揮手的佝僂影，陳元鼻頭不微微一酸。

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向寥廓無邊的蒼穹，目決絕道：“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