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端著碗來接湯的百姓越來越多,杜逸和顧天元兩個人簡直忙得不可開。
“慢點慢點,挨個來,都會有的。”一邊快手快腳的給人盛湯,他們一邊大聲喊道。
而且,隨著灶里的火一直不停,鍋里的水和羊羊骨也都不停的新添進去,羊的香味越發的濃郁,簡直要將侯府門口都給籠罩住了。
顧天元都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后閉上眼嘆:“這湯燉了半天,早已經完全味了。等一會忙完了,我一定也要喝上一大碗!”
“我也要!”杜逸連忙點頭。
“對了,還有小阿妹……”
說著話,兩個人舀湯的作忽的一頓,然后齊刷刷臉大變。
趕回頭看去,可四周圍哪里還有小娘子的影子?
“我阿妹呢?”杜逸忙問。
邊的小廝也愣住了。“這個……明明剛才還在的!”
“這不是廢話嗎?我們問的是現在!”顧天元嚇得額頭上都沁出來一層冷汗。
小廝搖頭。“不知道。”
兩個人頓時也沒了舀湯的心思。他們連忙將勺子扔給邊的人,然后兩個人匆忙跑去找人。
可是,找遍了侯府四周,他們都沒有發現小娘子的蹤跡。倒是有幾個人告知他們——“剛才似乎看到一個和小娘子很像的人往外頭走了!”
杜逸和顧天元片刻不敢耽擱,趕順著對方的指引找了過去。
結果,人還沒有找到,他們就聽到不遠傳來一個小娘子聲嘶力竭的大喊——“給我弄死這個小賤人!立刻!馬上!不許給我留活口!必須死!”
雖然心里還不明白怎麼一回事,但一聽這些話就覺得有狀況,杜逸和顧天元對視一眼,兩個人就一起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等他們趕到地方,他們就看到了令他們膽戰心驚的一幕——
他們找了半天的小娘子,現在正被一個人高高提起。而在小娘子對面,衫不整的安樂郡主一張臉都已經扭曲得變了形,指著小娘子,繼續扯著嗓子尖:“殺了!殺了!不要讓活!”
杜逸心中大凜,他趕大步走上前去:“郡主請手下留!”
武崇訓此時也已經下車了。他披著一件暖和的大氅,雙手抱站在一旁看著安樂郡主發瘋。
聽到聲,他回頭一看,發現來人是兩個形高大的小郎君,他眉梢一挑:“你們是誰?這里是安樂郡主在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兒,你們識相的就滾遠點,管閑事,不然你們肯定會后悔的!”
杜逸頓時笑了。“武郎君這是不認識我們了?不過當年咱們一起在永興縣住了那麼久,我們對您可還印象深刻呢!”
在永興縣的那一段記憶,是武崇訓心里的痛,每被提起一次他就炸一次。
這次他也不例外。
“你是誰?誰許你來嘲笑本王的?來人,速速將他們給本王拿下!”
“武郎君,我是長寧侯世子杜逸啊,您真不認識我了?”杜逸一臉無奈,“而且,我不過就是說了一句心里話而已,怎麼就了嘲笑您了?您的子可是比當年更加敏多疑了呢!”
武崇訓當即一愣。
“你是長寧侯世子?”
他仔細看看,才發現眼前這個小郎君長得還真有幾分似曾相識。
再看看杜逸邊的顧天元,他立馬認出來了:“你是長寧侯的小舅子。”
“多謝多謝,高郡王您可算是把我們給認出來了。”顧天元雙手合十念了聲佛,“那麼,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外甥又年紀還小,想來他也做不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那麼就請郡王和郡主高抬貴手,將還給我們,可好?”
如今一年的時間還沒到,永興縣的鐵礦還在他們武家手里攥著呢!尤其杜雋清才剛跑去永興縣為他們收拾爛攤子沒多久,武崇訓再不要臉,也干不出扣下別人兒的事。
他立馬點頭:“好吧,看在長寧侯世子的面子上,我們就不和多計較了。”
他沖那個舉著小娘子的人擺擺手。“把人送回去吧!”
那人就要將小娘子放下。
但安樂郡主卻立馬高喊一聲:“我準許你放了嗎?”
那人一愣,手就頂在半空不敢再。
武崇訓連忙回頭勸:“郡主,您也聽到了,這個小娘子是長寧侯的掌上明珠。而且分明也沒做什麼,咱們又何必和一個小孩子多計較?”
“你說沒做什麼就沒有?可我說做了!分明在嘲笑我!特地跑來我跟前,嘲笑我!我可是郡主,當今太子之,敢笑我,那就該去死!”安樂郡主怒吼。
武崇訓聽到這話都不眉頭微皺。“郡主你是不是看錯了?這個小娘子沒嘲笑你啊!剛才我看得一清二楚,是朝咱們笑來著。可才這麼大點的小娃娃,能懂什麼嘲笑?”
“你的意思是說我在扯謊?”安樂郡主臉一沉。
武崇訓立馬擺手。“沒有沒有!”
杜逸見狀,他也沉下臉。“大冷天的,郡主應當是了風寒發燒腦子不清楚,開始胡思想了吧!小妹連話都還不會怎麼說,哪來的本事嘲笑人?郡主您還請不要開這等玩笑。”
“你罵我!”安樂郡主聞言再次暴怒。
顧天元見狀,他又跑上前來。“郡主您是真的病了,這馬上都要過年了,我看您還是別往別跑了,安心在府上請太醫給您治療一下吧!不然您這瘋癲的癥狀會越來越嚴重的。”
“你罵我是瘋子!”安樂郡主大吼,“來人,將這個信口雌黃的東西給我抓起來,提回去!本郡主要好好教訓!”
“郡主!”眼看況越發的不控制,武崇訓都開始著急了。
顧天元聞言卻輕輕一笑:“郡主您要抓我?好啊,我這就自己送上門,這樣總可以吧?”
一面說著話,他一面就主朝著安樂郡主那邊走了過去。
安樂郡主冷哼。“算你識相!”
可武崇訓是在顧采薇一行人手下吃過大虧的。一見顧天元如此,他就臉一變:“郡主不可!您快點后退……”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只見顧天元來到距離安樂郡主五步遠的地方,他突然將手一揮,一細細的末飛揚出去,安樂郡主就雙眼一閉倒了下去。
武崇訓趕過去將人給抱起來。“你們對干了什麼?”
“高郡王請放心,我只是給郡主下了點能給讓平靜下來的藥而已。想必你也發現了,現在的神狀態很不正常。要是繼續讓這樣下去的話,這對的損傷極大。”顧天元拍拍手,就出手去,“好了,現在你們可以把我小外甥還給我了。”
武崇訓冷冷看著他。“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你們一家人里都沒有一句實話!”
“高郡王您這話可就冤枉死我們了!別的方面不說,但在藥效上,我們何曾說過一句謊話?您可還記得,之前在去永興縣的路上、還有抵達永興縣后,我們也都是原原本本的將用在你們上的藥的功效對你們說了個明明白白。”顧天元一臉委屈的低呼。
武崇訓頓時整張臉都黑了。
“算了!我堂堂一個王爺,懶得和你們一群小孩子多計較。把這個小娘子還給他,咱們趕送郡主回去看太醫!”
他一聲吩咐,就連忙抱著安樂郡主上了馬車。
跟在車前后的人也不敢再耽擱,趕將小娘子還給杜逸,就匆忙跟在馬車一路小跑著回去了。
杜逸抱著小娘子,雙眼卻看著馬車開走的方向,他雙眼微瞇:“你說高郡王剛才罵我們的話是什麼意思?口口聲聲說什麼不和我們多計較,可明明他還是聽從了我們的意思,把阿妹還給我們了,也聽話的去給安樂郡主找太醫了啊!”
“他們姓武的不都這樣嗎?死要面子活罪,的功夫比誰都厲害。可除了這張,他們也就沒其他能拿得出手的地方了。”顧天元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就手去逗弄小娘子。
小娘子剛才經歷了如此跌宕起伏的一件大事,甚至小命都差點不保,卻一點都不見害怕。
只見手忙腳的爬到哥哥脖子上坐下,然后雙手抓住杜逸的頭發啊,開始駕駕駕的騎馬。那張小依然張得大大的,笑得開心得不得了。
眼見如此,杜逸和顧天元才算是放心了下來。
他們連忙帶著小娘子回去侯府門口,趕將剩下的湯都派完了,就連忙回去府里。
小娘子走失的消息,顧采薇早就聽說了。只是后來聽說杜逸他們已經把人給找了回來,也就沒有再多問。
不過,杜逸和顧天元等回到府上,他們就乖乖的來到顧采薇跟前跪下了。
“阿娘,我有負您的叮囑,中間把阿妹弄丟了。我錯了,請您責罰。”杜逸雙手高舉著戒尺,一字一頓的說道。
顧天元站在他邊,也低著頭一副自責的模樣。
顧采薇再看看又在邊歡天喜地的逗弄著小郎君的小娘子,怎麼也沒從兒上看出來一丁點被嚇壞的跡象。
接過戒尺,挨個在杜逸和顧天元上打了幾下,然后就收回手。“好了,現在你們好好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杜逸和顧天元立馬就將他們所見的況給說了一遍。
中間小娘子也張牙舞爪的了幾句。雖然能說的話沒幾句,但只要開口,那必定言之有,也的確補充了一些杜逸和顧天元說不明白的地方。
顧采薇聽完,就眉心擰。
“照你們的意思,安樂郡主是無緣無故的對小娘子發火的?而且一旦發火,就直接要殺人?”
齊氏已經沉下臉。“這個郡主實在是太過分了!小娘子才兩歲,能干出來什麼事,就讓郡主氣得要弄死?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什麼子我一清二楚。除了皮了點,其他什麼問題都沒有。而且在面對陌生人的時候,總是先沖著別人甜甜一笑,本都不會去找事!這樣的孩子,能怎麼得罪人?”
“安樂郡主就是說,阿妹嘲笑了。”杜逸小聲說道。
“嘲笑個屁!就這沒心沒肺的樣,能嘲笑誰?”齊氏忍無可忍。
顧采薇聽說了這些,卻忽的眼睛一亮。
“我想,我猜到怎麼一回事了。”
一屋子的人立馬都齊刷刷看向。顧采薇就微微一笑:“其實這件事和小娘子沒多關系,一切的癥結都在安樂郡主上。也的確生病了,卻不是其他癥狀,而是……心病。想來這個心病也已經持續許久了。”
如此說完,就看向顧程風:“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打聽一下。”
很快,顧程風就出去人把消息給打聽清楚了——
“的確,安樂郡主自從回來神都后,就對不到五歲的小娘子十分厭惡。一開始只是一歲左右的,現在開始變兩三歲的。不管多乖巧聽話的小娘子,只要被看到,都會大喊大,非要將人給弄死。就這兩年,死在手下的小娘子就已經有十二三個了!”
我的天!
聞聽此言,顧采薇等人都不由倒一口涼氣。
只是因為能被弄死的小娘子,必定都是賤民或者奴仆份,那麼孩子死了就死了,孩子的親人再傷心難過,也只能咬牙忍了。這一次,必定也是將小娘子看了市井人家的孩子,所以才會口出狂言,二話不說就讓人把給弄死。
只不過……當后來杜逸他們出現,都已經表明了小娘子的份,安樂郡主卻還死死咬住要弄死不放,這個問題可就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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