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問題?”
侯玉凝滯了一下,還真沒有想過這些。
當了這麼久的錦衛,一直都是最穩健、也從來不犯錯的那個。
無論司寇青松給什麼樣的任務,都能百分百地完,幾乎沒有任何的差池。
但也因此,很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葉燦抬起頭,銳利的眼神,直接和元昊對視上,“我想知道,這些年以來,造南司和北司隔閡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葉燦聽侯玉說過,從前的元昊積極向上,心懷家國天下。
雖然年紀幾乎小了司寇青松整整一輩,但無論是功勛還是履歷,元昊比起司寇青松,都是不遑多讓。
甚至,憑借著南司在機關和陣法上的造詣,有一段時間,南司還是穩北司一頭的。
葉燦也很好奇,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才讓這樣一個曾經的“卷王”,變這樣頹廢的模樣。
侯玉雖然表面上是在阻攔葉燦,實際上,卻也是時不時瞄元昊。
這些事,都是只有司寇青松那樣居高位的上位者才知道的函,即便出錦衛世家,對于個中的很多事,連傳聞都沒有聽過。
或許今天,就是解開謎團的時候。
侯玉和葉燦對視了許久,倘若眼神也能凝聚真氣,只怕,兩人的視線中間,此刻已經是火星四濺了。
“也罷……你葉燦是吧?你倒是的確很像你父親年輕的時候。倘若,他當年也做了錦衛,只怕……”
說到一半,元昊又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話,“不過,你父親的格,又當不了錦衛。那般乖張跳不服規矩的人,讓那些老賊看到,只怕是要當場氣得撂攤子。”
元昊的這些話,聽得侯玉那是一個心驚跳。
別說中原人了,就是那些和朝廷敵對的勢力,恨死了錦衛的賊寇們,也很直接那些上級老賊的。更別說還隨意咒他“撂攤子”了。
看樣子,傳言里所說的南北不和的源原因,出在高層不和上,還真不是空來風。
侯玉注意到,在說起葉燦的父親的時候,元昊的角,竟然揚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就像是一個心已經徹冷了的老兵,突然提起年輕時的意氣風發,那種抑制不住的驕傲與自豪。
“元大人,說說您自己吧,就別提我了。”
葉燦了鼻子,也有些尷尬。
怎麼隨便見一個前輩,這人都好像是父親的老朋友一樣。
這讓葉燦奔來那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都給泄了一大半。
元昊角的那一抹笑意漸漸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寒冷。
“沒什麼可瞞的。南北兩司走到今天這個局面,純粹是因為,我們都恨那些老賊。”
恨。
葉燦和侯玉對視一眼。
幾十年前,西南邊陲敵寇來犯。
由于西南山脈縱橫,地形復雜,不適宜大軍作戰,都是在山林之間混的游擊戰。
西南之地雖然人煙稀,但是靈氣匯聚,不靈藥都生長于此。
為了徹底肅清這伙兒賊寇,當時正于年富力強時期的北鎮司大統領歐旭與元昊各自帶隊,前往西南剿匪。
兩人的思路,也和他們當時的格如出一轍。
歐旭主張穩定推進,以防守反擊為主,而元昊則不就帶著一支小分隊深山林腹地,橫沖直撞。
當年,西南之持續了三年。經過南北兩司的合力,總算是把這伙兒來自南洋的小賊給打回了山脈以南。
“當時,那頭王八一樣的歐老賊,總算是做出了一次爺們兒一點的判斷……”
敵寇余黨狼狽逃竄,歐旭與元昊合兵一之后,一起做出了追擊的決定。
歐旭帶主要兵力鎮守邊關,防止變故,元昊則是帶著三百親兵,殺向南洋。
臨行前,元昊將自己的妻托付給了歐旭。
當時,元昊倒不是擔心妻會出什麼問題,只是擔心自己在南洋遭遇不測,萬一他這一去不回,讓歐旭好生照料他的妻。
侯玉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啊!后面的事,我好像聽說過!白馬銀槍玉面郎,平定南洋顯神通!元大人帶著三百親兵,平了南洋,換來了南洋近三十年來的太平無憂!”
元昊的神落寞,之前毫無的聲音,也染上了一抹憂傷,“三十年的太平無憂……..真是可笑。若是可以,我寧愿用這功績,去換我妻的平安。”
功績被廣為歌頌,而背后,卻有人在承擔著犧牲。
元昊在南洋大殺四方之時,后方卻出現了暴。
南洋敵寇被大破時,不人來不及撤退,被大量生擒。
氣方剛的元昊當時就想就地砍了這群為禍多年的蒼蠅臭蟲,卻被歐旭阻止。
也正因要控制這數量眾多的俘虜,才會只讓元昊帶著三百親兵追擊,大部分人留守下來。
“那歐老賊機關算盡,俘虜的暴只用了半天就完了鎮。然而,我的妻,卻遭那敵寇下毒,昏迷不醒。”
說到這里,元昊已經是咬牙切齒。
“當時,歐老賊明明可以第一時間讓們去求醫……但是,他為了把那幫殺千刀的南洋賊人全部押送京城,在山脈中耽誤了行程,錯過了最佳的救治時間。我的妻……至今還在昏迷之中。”
葉燦和侯玉都沉默了。
比起一死了之的絕,有時候,面對這種活死人的消磨,才是最痛苦的。
會讓人帶著希,折磨著意志,然后徹底絕。
會帶著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會不會,明天們就好起來。
可是心里比誰都清楚,這終究只是幻想。
“他有他的天下大義,哼,在我看來,不過就是狗屁!”
呯。
元昊終于徹底釋放了緒,房間里所有的瓷在同一瞬間應聲破碎。
葉燦所做的板凳,也不堪重負,轟然倒塌,碎了一堆木屑。
“連自己的妻,連自己的摯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家國天下!”
看著發的元昊,葉燦輕輕開口,“或許,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