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秋回來了,沒騎馬也沒有坐轎,好像晨間漫步一般,和裴霜一起出現在國公府大門前。
因為今天有喜事,府裏的管事小廝都打扮的十分整齊,早早出來迎客。乍然看到蘇玄秋,十來個人都懵住了,還有一個膽小的,幾乎要嚇暈。
還是有個膽大的管事,上前迎了上去,喊著道:“二老爺,真是二老爺。”
“還不快進去傳通。”蘇玄秋說著,大步進門,裴霜跟其後。
眾人的作稍稍頓了一下,但幾乎是瞬間,管事們拔就往裏頭跑。
理國公府十分寬敞,從大門口走到後院,要花的時間不。他們用跑的,肯定比蘇玄秋快。而且失蹤多時的二老爺回來了,府中的主子們得多開心。
跑的快些,肯定不了好。
“二老爺回來了,二老爺回來了……”管事們邊跑邊喊著,恨不得用音波功直通後院。
蘇玄秋從正門,不急不慢的走著,打量著周圍布置。今天蘇哲娶親,以世子娶親的禮辦的,舞縣主也十分盡心,該有的全部都有,挑不出病來。
“這親事結不得呢。”蘇玄秋突然說著,好似是在自言自語,其實是給裴霜說。
賀子章給他說了,蘇哲要娶蘇小妹。
會給蘇哲訂下這門親事,必然是蘇老太爺。父親果然是老了,這門親事並不妥當。
蘇哲是他的長子,雖然是庶出,但養在跟前這些年,父子之早就超越嫡庶之分。對於蘇哲的未來,他早就有規劃,蘇哲的能力不足,需要用婚事來彌補。
有個中書舍人當大舅哥是個不錯的親事,但杜俊不行。
連他都看走了眼,本以為這個年求的不過青雲直上的仕途而來。但看他對章家下手,就知道他的誌向不止如此。
蘇玉這個侄,嫁也嫁了,舍不舍都無所謂。但蘇哲是他親子,肯定不行。
裴霜倒是愣了一下,連忙比劃著道:“難道你要毀婚?”
“有何不可?”蘇玄秋說著。
自古以來,兒婚約都是父母之命,灼之言。蘇哲這種,非常時期祖父給訂下親事,也是可行的。
但是自己這個失蹤的父親回來了,要退了這門親事,也不是不可行。隨便找個理由,比如在外時己經給蘇哲定下親事。
當然,這麽幹了,以後與安南侯府肯定要結仇的。既然從來都不是聯盟,他也不介意多個仇家。
“當然不妥。”裴霜比劃著,神顯得有些激,“迎接時再退婚,豈不是杜家小姐去死。而且兒姻緣,自有天數,你好不容易死裏逃生,不該如此。”
“照你這麽說,我以前是喪盡心良才遭此報了。”蘇玄秋說著。
裴霜連連搖頭。
蘇玄秋腳步稍頓,生平第一次顯得有些猶豫,看著裴霜道:“說起來,這還是你第一次反駁我。”
一直以來,不管他做什麽決定,裴霜都會絕對服從。像現在這樣,直接反駁是第一次。
裴霜沉默一會,才比劃道:“我年時家裏給也給訂過一門親事,隻是當年我太年輕不想家,就在婚前夕,跑掉了。後來才知道,對方因此愧自殺了。”
那時候的他還太年輕,完全不知道為別人著想,隻覺得親是個麻煩。沒想到他這一跑,卻害了對方命。
這是他一生之憾事,實在不想再發生了。
“原來如此。”蘇玄秋說著。
裴霜比劃著:“我不希再有憾事發生。”
蘇玄秋笑了,道:“你都開口了,我豈能不允。這門親事,我不會退掉。”
“多謝。”裴霜比劃著。
蘇玄秋笑著道:“我的命,你都不知道救多次了,真要道謝,也是我向你道謝。”
裴霜搖搖頭,他的命,他的人生都因為蘇玄秋而存在。要說謝,也是他該謝蘇玄秋,讓他的人生有了意義。
“老爺,真是老爺回來了……”
隨著管事的大喊大,後院的主子還沒來的及過來,下人們己經先過來了。
有個大管事,看到蘇玄秋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快步上來跪下,哭著道:“二老爺,您真的回來了……”
蘇玄秋道:“今日哲哥兒大婚,好好把婚事辦好。”
“是,是……”大管事連忙說著。
蘇玄秋不再理會,大步向前走。將要穿過二門時,他的腳步頓住了。
安初縈迎麵而來,的步子很快,走的十分急,把舞縣主和丫頭們遠遠甩在了後麵。原本就纖細的,現在幾乎要飄起來一般。原本致的妝容,在額頭的汗水下,顯得了幾分。
“小東西啊……”蘇玄秋笑了,高興的笑,甜的笑。
死裏逃生這一遭,所有愉悅似乎都在這一瞬間。
“你,你……”
安初縈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一般,幾乎是快步衝到蘇玄秋麵前。
蘇玄秋,真的是蘇玄秋,他真的回來了。
“我回來了。”蘇玄秋笑著說,抬起手來,給安初縈順了順鬢邊的碎發,作十分溫。
“這麽久了,你到底去哪裏了??”安初縈哭了起來,卻是抬手去打蘇玄秋,拳吹到蘇玄秋上,幾乎不到力道。
這麽以來的怨念,委屈,在這一瞬間,隻想發泄出來。
為什麽要離開這麽久,為什麽讓擔心這麽久?
這個男人,真的好壞,真的好壞。
“都是我不好。”蘇玄秋說著,不自一般,他手摟住安初縈。
他的小妻,辛苦娶來的妻,應該被他著寵著,而不是一直獨守空閨,還要為他擔心怕。
尤其是他遇刺之後,可想而知承了多大的力。原本就纖細,現在都快紙片了。
“你何止是不好,本就是壞了。”安初縈頭靠在蘇玄秋前,眼淚流個不停。
蘇玄秋道:“是,我是壞了。”
“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安初縈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帶著點點哀求一般。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過,此時此刻,卻是能向蘇玄秋低下頭。
“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蘇玄秋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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