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爺親自上門提親,安南侯府爽快的答應了親事。
消息在京城傳開,頓時一片嘩然,蘇玄秋生死未卜,理國公府就要給他唯一的庶子娶親,驚訝之餘,又覺得理所當然。
兒子生死不明,孫子親,雖然顯得無,也是理智之舉。
眾人議論紛紛之中,兩家的婆忙碌起來,安初縈作為嫡母自然也不會閑著,但有冬至和舞縣主派來的管事媳婦幫著,也沒有太忙碌。
“夫人,杜夫人剛才派人送來帖子,邀您進府一敘。”冬至進門說的,眉頭皺,神凝重。
因為蘇哲的孝期未滿,兩家主要商討訂婚之事,兩府之間皆是管事媳婦往來,由主打接待。
突然之間,杜夫人派來送來帖子,指明邀請安初縈,總覺得宴無好宴。
“什麽時候?”安初縈問著。
“明日午後。”冬至回答。
“讓管事寫回帖,準時赴約。”安初縈說著。
“但是……”冬至一臉的言又止,“杜夫人邀約,也不說是什麽事……”
眾所皆知,杜小妹進門之後,安初縈份將會很尷尬。婆媳關係自古難相,安初縈與杜小妹的婆媳婦關係,是沒辦法相。
“不妨事的。”安初縈說著,“杜夫人生寬厚,杜小妹也是溫和善。再者,兩家都要結親了,杜夫人總不會把我過去罵一頓。”
應該是杜夫想到雙方的尷尬,又擔心小妹臉皮薄,所以提前把過去,先把話說開了。親家之間,倒是有些話能說的。
冬至知道安初縈素來有注意,也不再勸,道:“我馬上讓管事寫回帖。”
“去吧。”安初縈說著。
冬至行禮退下。
寶珠見冬至走了,連忙端茶上來,好似隨口抱怨著:“就這麽急匆匆的給三爺定親,置夫人與何地。現在外麵都在傳說,等三進了門,都要把夫人打發到打廟裏去。”
並沒有胡說,外頭確實是這麽傳的。
剛剛進門的繼室,連孩子都沒有,又沒有有力的娘家,拿什麽跟年的庶子爭。
理國公府這麽急匆匆的給蘇哲定親,還是這麽一門好親事,一定不會留著這麽一個繼母婆婆,著兒媳婦一頭。
“隨便他們說吧。”安初縈說著,神冷漠。
不隨著他們說又能怎麽樣呢,別人的是堵不上的,更何況,理國公府己經允許他再嫁,對也不算太刻薄。
“夫人的脾氣實在太好了。”寶珠一臉抱不平說著,“至也要……”
“至要怎麽樣呢,就這麽一直守著嗎?”安初縈說著,語氣中帶著絕。
要是蘇玄秋還活著,不管讓等多久,都是一個盼頭。他都不在了,還要留什麽呢。
寶珠頓時不說話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夫人將來有什麽打算……”
“再說吧。”安初縈顯得有些有氣無力,有幾分不耐煩的對寶珠道:“你若是有什麽想法,我現在就可以放了你的契,回家去吧。”
將來和以後,鬧心又沉重的話題,寶珠卻總是時時提起,讓不耐煩極了。
寶珠頓時嚇壞了,連忙跪了下來,連聲求饒著:“我不會說話,惹得夫人生氣,您打我罵我都好,千萬別把我趕出去。”
安初縈頓時更覺得煩了,揮手道:“去廚房看看,藥好了沒有,別在我這裏吵鬧。”
斷斷續續的病了這麽久,現在就是好了,也沒有完全恢複如初。
再者太過與悲傷的緒,不利於健康。索給自己開了藥,每天都按時吃著,免得拖久了,真的生出大病。
“是,是,我馬上去。”寶珠連忙說著,慌忙走了。
要是此時惹得安初縈生氣,趕出門,寶柱肯定會打死的。
寶珠落慌而逃,綠珠知道安初縈心煩,哪裏還敢說話,上前道:“夫人累了,歇會吧。”
“我想睡會。”安初縈說著。
綠珠連忙上前扶著安初縈起,更之後,又扶著安初縈到床上躺下。
從羅漢床到拔步床上,屋裏幾步路,安初縈卻覺得頭重腳輕,心裏沒了底,腳下也沒了底。躺下之後,眼晴看著帳幔,心中充滿了茫然。
很累,卻睡不著。就這麽躺著,半睡半醒中,似乎是睡了一會,卻帶著不真切。
終於日落西山之時,安初縈神遊的魂終於回歸,道:“來人。”
綠珠立時迎了上來,挑起帳幔問:“夫人要起來了嗎?”
安初縈看一眼窗外,喃喃自語說著:“再不起來,真要起不來了。”
綠珠不敢接話,作卻是十分麻利,扶著安初縈起,又喚來小丫頭,給安初縈梳洗打扮。
“藥己經好了,夫人可要吃藥。”綠珠問著。
安初縈道:“端上來吧。”
綠珠向外間喊了一句,隻見寶珠小心翼翼端著藥碗進來,臉上帶著幾分惶恐。
安初縈看一眼,卻連話都不想說,接過藥碗,把藥喝了。
看著安初縈喝了藥,有些神了,綠珠這才敢回報:“您剛睡下,安國公府二就來了,想見夫人。”
“二啊……”安初縈稍稍頓了一下,晃過神來問:“現在還在嗎?”
“安二得知夫人在休息,就不讓我們打擾夫人,隻在前頭花廳等著。”綠珠說著。
裴氏來了,冬至接見的。安初縈倒是在,但難得睡著一會,誰都不敢打擾。本來以冬至的意思,讓裴氏改天來。哪裏想到,裴氏願意等著,結果等到了現在。
“一直等著?”安初縈怔了一下,那豈不是等了一個下午,道:“你們也是,該醒我的。”
綠珠不敢反駁,低頭道:“是奴婢們理失當,還請夫人責罰。”
“你們啊……唉。”安初縈歎口氣,道:“快請二進來。”
裴氏現在過來,無外乎是說蘇哲娶親之時。是從安國公府嫁出來的,現在丈夫生死不明,婆家態度曖昧,裴氏作為娘家人,過來問問,也是理之中。
隻是特意等了這麽久,實在讓人意外。
稍等片刻,丫頭帶著裴氏進門。
安初縈起相迎,滿臉愧疚道:“二來看我,我卻讓二等了這麽久,都是我的過錯。”
“妹妹快別這麽說。”裴氏一臉關切,又道:“妹妹快坐下,你一直病著,若是起的猛了,會頭暈的。”
外頭皆傳,安初縈病的七死八活,活不了多久了。難得下午睡下了,也不忍心打擾,隻是沒想到,安初縈一個午覺睡了這麽久。
安初縈笑著,臉上不自覺地帶著淒苦,道:“不妨事的,我已無大礙。二,快請坐下。”
兩人落座,綠珠倒茶上來。
裴氏打量著安初縈,心疼道:“這才多久沒見妹妹,竟然消瘦至此。”
以前安初縈雖然不胖,卻給人一種圓。現在整個人看起來,竟然是輕飄飄的。
安初縈苦笑著,單刀直,道:“二今日前來,應該是為我家三爺親之事。”
裴氏歎口氣,點頭道:“我是為此而來,也是想問問妹妹,蘇家是何打算。”
當初安初縈初嫁時,都以為他是攀上了高枝,今生再無所愁。哪裏想到,轉眼之間,夫婿生死未卜,夫家急切地給庶子說親。
“我家老爺生死不明,早點給三爺說親,但是為了二房能夠早點立起來,人之常。”安初縈苦笑說著,“我能有什麽打算,走一步看一步,隻盼老爺能早日歸來。若是我真的福薄,將來不得歸家麻煩二了。”
裴氏明白,道:“妹妹素來是個有主意的,自不用我囉嗦。等三爺的親事辦完,妹妹若是覺得悶,隻管回家來。隻要我在一日,定能讓妹妹順心如意。”
要是找到了蘇玄秋的,確定了安初縈寡婦份,不管是歸宗還是改嫁,都可以擺到明麵上說。
現在是生死未卜,那也隻能等個兩三年再說。夫妻一場,丈夫死了,總要守孝的。
不過,安初縈這麽說,是確定要改嫁了,不可能守寡。
“多謝二,有二這句話,我也是放心了。”安初縈說著。
離開狀元府,能回的隻有安國公府。再不然,都隻能去廟裏了。不打算出家,暫時回安國公府是必然的。
裴氏苦笑著,道:“不瞞妹妹,秦王府的那位……特意去找了二爺,讓二爺接妹妹回家。”
要是賀雲瑞還沒有親,安二爺會覺得很不錯,前夫死了,還能嫁王府,也是安初縈的造化了。
但是賀雲瑞已經親,娶得還是安六娘,他如此舉,就讓安國公府很無奈。
安初縈就是寡婦再嫁,也不好跟妹夫當妾是吧。而就賀雲瑞表現的出來的,也不會讓安初縈當繼室,那安六娘又要怎麽辦。
“他啊……”安初縈顯得有些有氣無力,道:“怪不得我這邊沒有靜,原來是去打擾二爺了。”
蘇玄秋生死未卜,賀雲瑞肯要出幺蛾子,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去找安國公府了。也是,若改嫁,定要先安國公府,從這裏下手,倒是最快的。
“妹妹……有何打算?”裴氏問著,有許多話,是不敢說,擔心安初縈的,不敢氣。
賀雲瑞的心意,那毫沒有掩藏,行事又十分招搖,隻怕不用多久,就會有閑言碎語傳出。
丈夫還沒死呢,就跟妹夫勾搭上了,怎麽傳也不會是好話。
“我能有什麽打算。”安初縈說著,話語間卻不自覺得帶著幾分嘲諷,“我家老爺與秦王爺相多年,我若願意守寡,賀雲瑞總不好搶。”
若是改嫁別人,賀雲瑞大鬧,不管鬧出多大的事,章子章肯定不會管。
但若是不改嫁,願青燈古佛為蘇玄秋守寡,賀雲瑞還是要搶他,賀子章隻怕不會坐視不管。
“妹妹還如此年輕……”裴氏不說著,想勸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二不用為我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安初縈說著,“倒是因為我的事,給你和二爺添了麻煩,實在過意不去。”
“妹妹別這麽說,都是一家人。”裴氏說著,“二爺的職,也多虧了蘇大人。”
安二爺連舉人都沒考上,卻得五品京,還不是虛職,是有實權。全是蘇玄秋的關照,這份人,他們夫妻自然會記得。
安初縈聽得笑了,蘇玄秋看人眼很準,提拔了知道恩的安二爺,沒搭理安三老爺,道:“那以後就要勞煩二多照看我了。”
“妹妹快別這麽說了。”裴氏說著,臉上卻帶著幾分言又至。
“二還有什麽話,隻管說。”安初縈說著。
裴氏稍稍頓了一下,笑著道:“也沒什麽大事,就是這趟過來,三夫人本來想與我同路的,隻是三房事多,沒能走開。”
“噢……”安初縈並不意外,也懶得去深思。
與三房本來就沒有任何,與安六娘之間還有些不痛快。像裴氏這樣,來了是人,不來也在理之中。
“三老爺馬上就外放出京了,三夫人正在整理行裝。三夫人跟著去,四爺留下來。”裴氏說著。
接下來的話,卻沒好再說下去。
賀雲瑞在外頭的舉,連安二爺都看不下去了,安三老爺是安六娘的親爹,卻沒事人一般,姑爺的行為,完全與他無關。
現在三房,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完全不管安六娘了。
“三老爺向來熱心於場。”安初縈說著,“這也是人之常。”
裴氏見安初縈神懨懨的,也不想多說,免得惹得心煩。索把話題岔開,閑聊了幾句,又說到安五娘。
“大著肚子,還是在家安胎的好。”安初縈說著。
安五娘早就派人送過帖子,說要來看,被拒絕了。
的現況,不是幾句安可以解決的。與其兩個人在一起抱頭痛哭,還不如圖個安穩,讓安五娘在家安胎。
“是啊。”裴氏說著,“嫁了個庶子,凡事隻看自己的造化了。”
又說幾句,天實在不早了,裴氏便起告辭,安初縈想留,但又不好留裴氏過夜,便起送裴氏到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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