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秋剛剛辦完事,坐船路過青州時,他忍不住想上岸看看。
至於下船時遇上馮家人,他並不當回事。馮姨娘生下蘇哲,算的是上一功,他給了馮家財富,自覺打賞的也夠了。
“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安三老爺連忙迎出來。
得知房門並沒有把人請進來,還在外頭等著時,他頭上冷汗都下來了。
蘇玄秋淡然一笑,他此時心正好,自然不會介意這點小事。道:“是我來的冒昧,打擾安大人了。”
“哪裏哪裏,這是我的榮幸。”安三老爺說著,一邊引著蘇玄秋見門,一邊吩咐下人準備酒菜。裏說著:“不知道蘇大人會來,什麽都沒準備。”
現在過來,肯定是要住宿的。知府衙門並不大,今天又格外,想來想去隻有自己的屋子讓出來最合適。他跟安初賢一,也就湊和過去了。
蘇玄秋下意識的環顧四周,隨即淡然一笑。
安家這樣的門庭,斷不會讓千金小姐來前院招呼賓客。他就是來了知府衙門,也是見不到安初縈的。
“蘇大人,裏麵請……”安大人說著。
一語未完,就見安四娘快步跑過來,妝容盡減,神十分憔悴。後,季婆子,安初縈快步相隨。
尤其是季婆子,裏說著:“四小姐,老爺有貴客……”
蘇玄秋一怔,目卻不自覺得看向安初縈,隻見眉宇間卻帶著凝重的愁容。
“這是怎麽了,何提統。”安三老爺怒聲斥責著。
安四娘直跪了下來,對著蘇玄秋哭道:“蘇大人,您乃三元才子,有驚世之才,要為小子冤,斷不可包庇惡人。”
蘇哲的生母就是姓馮的,安三老爺原本就顧忌這層關係,還特意在麵前提起過。
一個庶子生母不要,但蘇哲是蘇玄秋目前唯一的兒子,以蘇玄秋的年齡,還會不會再有兒子也不好說。
要蘇哲真了獨子,那將來馮姨娘的地位就高了。
也因為這個,安三老爺在收拾馮家時,最多也就是關店,卻不抓人,就是不想把人得罪太狠了。
現在蘇玄秋突然了,誰知道他是不是來給馮家做說客的,安四娘如何坐的住,顧不上其他,就直闖了進來。驚過一天的消化,心中十分明確,就是死也不能放過馮家,更不用說嫁進去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蘇玄秋頓時呆住了。
他下意識看向安初縈,隻見安初縈臉凝重的看向,指責憤怒之意溢於言表。
安三老爺一聲長歎,低頭道:“家門不幸啊……”
要是蘇玄秋不來,他肯定不會特意寫信問。但現在蘇玄秋上門了,他正斟酌著用詞,沒想到安四娘衝出來了。
其實有來說也好,是苦主,又是小孩子,自訴冤,就是得罪蘇玄秋也是有限的。
蘇玄秋皺眉,低頭看向安四娘,道:“四小姐快起來,若是苦楚,我定然與你做主。”
安四娘口口聲聲讓他不要包庇惡人,想想在青州,與他有關係的也就是馮家了。
不過馮家一介商戶,如何能得罪了安四娘,而且還得罪至此。
安四娘嗚咽哭泣著,開始訴說馮家惡行,說到最後時,安四娘泣不聲,蘇玄秋臉也難看至極。
安初縈卻不忘再加一把火:“馮家今日所為己經在青州傳遍,我家乃是國公府門第,他們都敢如此行事,可想而知他們平日的霸道。世人皆知,馮家是依靠蘇大人之勢才有今日,如若縱容,隻怕與蘇大人的聲有礙。”
不管馮家如何狡辯,隻要咬住是強搶民,把國公府千金騙進府,那這項縱容妾室娘家犯案的罪,蘇玄秋就跑不了。
蘇玄秋也許不在意安國公府,他不會連自己的聲都不要了吧。
蘇玄秋眉一挑,不看向安初縈。連安三老爺都不敢這樣跟他說話,倒是有膽量。
“這裏哪有你說話的餘地。”安三老爺斥責安初縈,臉上滿是尷尬,又連忙對蘇玄秋道:“小說話無狀,頂撞了蘇大人,請您千萬別見怪。至於馮家之事,他家與蘇大人又不是親友,他家行事與大人自然無礙的。”
安初縈把縱容的罪狀扣到蘇玄秋上,先不說冤不冤,這話是太重了。
蘇玄秋淡淡一笑,眼中卻沒有毫笑意,道:“馮家之事,我確實不知。現在既然知道了,定會給安家一個代。”
話好似是對安大人說的,眼晴卻好像不經意間掃向了安初縈。
安初縈坦然一對,並沒有覺得自己哪裏錯了。雖然與蘇哲有幾分,但安四娘之事,是恨不得馮家家破人亡。
“這,蘇大人言重了……”安三老爺連忙說著。
蘇玄秋卻是轉頭吩咐侍書:“你去巡鹽史柴大人府上一趟,跟他說,把馮家的鹽引收了,所有的販鹽商鋪永久查封。”
自古鹽不能私賣,所謂鹽引乃是家販鹽憑證,有了這個,可謂是躺在家中等下錢雨。這也是馮家生意的本。
馮家的鹽引是他賞的,因為馮姨娘生子有功,他自然打賞馮家富貴。
現在馮家既然如此不惜福,他自然也不會客氣。
“是。”侍書趕去了,走之前卻不由的看一眼安初縈。
好生厲害的兒,若是以後真了主母,後院那些人們真要哭了。
“青州務我不便手,關於如何置馮家,還要安大人心了。”蘇玄秋說著,又怕安三老爺不懂,代的格外清楚:“為了我的聲,定要重辦馮家。”
話完,蘇玄秋似有似無的掃了一眼安初縈,似乎是在說,這樣可滿意?
安初縈卻是側頭不語。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安四娘連聲說著,心中憂慮放心,有幾分解恨之意。
家破人亡,全家死才是馮家該得的報應。
安初縈低頭道:“四小姐,我們回去吧。”
安四娘點點頭,向蘇玄秋福道:“打擾大人休息了。”
說著安四娘,安初縈轉回後院。
安三老爺拱手致歉:“我家兒太失禮了。”
“不妨事。”蘇玄秋淡然說著,道:“馮家之事,我要了結才能離開,這幾日就打擾安大人了。”
安三老爺聽得頓時大喜,道:“我馬上讓人把我住的房間收拾出來。”
本以為出了這樣的事,蘇玄秋會生氣走人的。沒想到他竟然還留宿了。
隻要蘇玄秋沒因此遷怒於,收拾一個小小馮家,實在是小事一件。
“不用如此麻煩,一間空房即可。”蘇玄秋說著。
“那怎麽……”安三老爺下意識想說不合適,但看著蘇玄秋的臉,他不由的把話頓住了,道:“是,下馬上準備。”
安三老爺馬上命人收拾安排廂房,吃了晚飯之後,安三老爺看蘇玄秋臉疲,也不敢多言,隻任下人好生侍侯,便退下了。
回屋第一件事,先修書一封送到京城。現在蘇玄秋手,馮家之事又起變故,得告知安大老爺一聲。
廂房之中,蘇玄秋梳洗完畢,侍書辦完事回來。
青州是省會,知府衙門,巡鹽史府都在此。侍書親自跑一趟,因他是常跟著蘇玄秋出門的,巡鹽史柴大人認得他,事辦的很順利。
“小的沒說大人在青州之事,隻怕柴大人猜到了,神很是惶恐。還說馮家之事,他己知曉,隻是不知道大人主意,不敢撤自做主。”侍書說著,不自覺得看一眼蘇玄秋。
馮家做下如此惡事,以自家主人的格斷然不會容下。但是此時微服出行,行不便中。大可以等回到京城後,寫封信與柴大人,雖然晚上幾日,效果卻是一樣的。
沒想到自家主人願暴行蹤,也要馬上理馮家。現在又在知府衙門住下,隻怕是要把馮家的事料理完。
為了聲?與安家的?
隻怕皆不是,全是因為安初縈。
“小小一個馮家,也是我太抬舉了。”蘇玄秋聲音淡漠,帶著十分的不悅。
侍書順著話說下去:“馮家竟然敢肖想國公府的千金,實在太大膽了。”
馮家應該不是因仇恨而這麽做,想的太簡單,生米己飯,就是安國公府能如何。
卻不曾想過,像國公府這樣的門第,願兒自縊也不會同意親事。
馮家該到幸運的事,安四娘好歹還活著呢,要是真的愧自盡了,安國公府為報仇,隻怕殺盡馮家滿門了。
“你不為馮家討嗎?”蘇玄秋突然說著。
侍書立時變了臉,連忙跪了下來,道:“馮家依仗老爺之勢,在外為惡,小的如何敢為他們求。”
馮姨娘素來很大方,尤其蘇玄秋邊的人,每到過年過節,總是重金打賞。這些年來他也是收了好的,也曾在蘇玄秋麵前說過馮家的好話。
但是此時此刻,他斷不敢多言。馮家此回行事太過了,就是沒有安初縈,蘇玄秋也會收拾馮家。
更何況此時還有安初縈的姐妹在其中,單看安初縈與蘇玄秋說話的氣勢,連自家主人都敢如此挑釁,他一個小廝,就是不能提前討好主母,也不敢得罪。
“能懂的最好。”蘇玄秋意味不明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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