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本宮也給了你一次機會。」陸挽棠說完這番話之後，就定定地看著長孫婉。

目完全是一片冷意。

長孫婉卻只是看向了蕭翀：「這件事陛下難道就聽的一面之詞嗎？」

陸挽棠也並不多說，只是同樣看住了蕭翀。

梅妃在這個時候忽然開了口：「這如何就是皇後娘娘的一面之詞？」

「當初皇後娘娘昏迷，你是做了什麼？別人不知道，難道本宮還不知道嗎？」

梅妃一說這個事，長孫婉立刻鷙地看向梅妃。

那個眼神頗有些威脅。

陸挽棠卻始終沒有將目挪開，只是蕭翀的臉上。

蕭翀並沒有看。

顯然在他心裏也並不十分信任。

至對於這件事，蕭翀已經有了遲疑。

陸挽棠心裏微微有些失。

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兩種緒織在一起，便生出了複雜的滋味來。

陸挽棠最後垂下目。

蕭翀微微鬆了一口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陸挽棠看到自己的時候，他竟然不敢看陸挽棠的眼睛。

陸挽棠覺到了這一點，不由得失笑。

而梅妃已經繼續說下去：「當時你找到本宮，讓本宮裝病不出——你說的那些話，本宮到現在還是歷歷在耳。」

梅妃把當初長孫婉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果真是一個字兒也不差。

陸挽棠聽著，不由得了眉心。

宮裏這些事，是聽著都讓人覺得心裏頭鬱。

說句實話，陸挽棠覺得自己對梅妃也不差，可沒想到那個時候梅妃竟然輕易的就被說服了。

蕭翀聽著這些也更覺得荒誕。

他忽然覺得，宮裏這些子他一個也不認得。

每一個人心裏都有如此多的想法。

每一個人在背後都悄悄做了這麼多的事。

只有他自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被瞞著。

「後來皇後娘娘險些出事。你敢說不是你的所作所為？而且沒想到如今東窗事發，你竟然還想用本宮給你當擋箭牌——」

「如果不是皇後娘娘我來，只怕本宮還真著了你的道。做了你的墊腳石。」

梅妃直接朝著蕭翀跪下了。

眼淚更是洶湧而出。

梅妃抱住蕭翀的，仰頭看他，真心實意的開始懺悔：「陛下，妾做錯了。妾真的做錯了。」

「陛下就原諒妾吧。妾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

「妾從此以後就只帶著天賜好好的過日子。絕不會再多想一一毫。」

蕭翀聽著這些涕淚而下的懺悔，忽然有些想要笑。

最後他只是無力地，將從梅妃懷中出，冷冷地看住了長孫婉：「你還有什麼話說？」

長孫婉低下頭去，只說了一句：「陸家這個人生狡詐。連孫皇后都不是的對手。這一切，到底是時勢造英雄，還是都在的掌之中？」

「事已至此，我做過的事自然都會承認，我只懇求陛下好好想一想這件事。」

長孫婉幾乎雙目泣：「陛下，妾跟隨陛下這麼多年，從未害過陛下。」

「還請陛下看在這樣的分上給我一個痛快吧。」

這話說得——可真是高明。

陸挽棠微微閉了閉眼睛，幾乎不用想像，就知道這會兒蕭翀心裏在想什麼。

人都是同弱者的。

長孫婉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蕭翀心裏不可能沒有撼。

陸挽棠也不想再為這件事過多爭執，只是輕聲開口：「這件事就給陛下置吧。我也不會再問陛下到底如何。」

「陛下也不用想著我們母。就按照陛下的心意走。」

陸挽棠說完這番話之後就了自己的眉心，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累了。」

陸挽棠看了一眼海棠，海棠就上前來扶著陸挽棠躺下，又給蓋好被子。

陸挽棠就真的合上眼睛，準備睡覺。

海棠離得近，就看見陸挽棠在閉上眼睛之後，分明有一滴眼淚落了下來。

那一滴清澈的眼淚，就這麼順著眼角驟然落，隨後一路跌至鬢髮里。

海棠頓時心中驟然一酸，忍不住的也紅了眼眶。

可這個時候又哪有說話的份兒？

最終海棠也只是哀怨的看了一眼蕭翀，什麼也沒多說，退到了一邊。

海棠覺得就算是陸挽棠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肯定也是不會讓自己開口的。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好像是陸挽棠要咄咄人。

可是事實上呢？

蕭翀呆坐良久，這才黯然出聲：「出去說吧。不要擾了皇后的清靜。」

蕭翀領著一行人從陸挽棠宮中退了出來。

還沒走兩步就迎頭遇到了良妃。

良妃行匆匆。

看見蕭翀時候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良妃上前來，給蕭翀行了一禮，隨後就趕問道：「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都到了皇后這裏？陛下的臉怎麼又如此難看？」

蕭翀一個字也沒有，都說只是悶頭往前走。

梅妃就悄悄的給良妃使了一個眼。

良妃就沒有多說，只是跟在蕭翀後頭。

長孫婉也沉默地跟在後頭。

所有人遠遠看見這麼一幕景都不敢上前來，能躲開的全都躲開了，就算不得不行禮，也是目不斜視，不敢多看一眼。

蕭翀一路回了自己的寢宮。

然後面對自己這幾個人：「都坐下說話吧。」

於是眾人紛紛坐下。

就連長孫婉也不例外。

屋裏的氣氛凝重而沉默。

蕭翀輕嘆：「你們都跟朕說說，這些年來，你們到底都瞞著朕做了些什麼事。」

良妃一聽這話，心裏頭就咯噔了一聲。

只覺得有些不妙。

蕭翀卻一個個的看過來：「長孫氏，你先說。」

只從這個稱呼就不難看出。蕭翀此時心中一片冰冷如鐵。

良妃的心就更加沉了下去。

可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現在也只能是靜觀其變。

長孫婉抬起頭來已經是滿臉淚痕：「陛下想要從什麼時候聽起？」

蕭翀看著：「就從你開始瞞著朕，有小心思開始說起。」

長孫婉神有一瞬間的恍惚：「那就是好長時間了。」

蕭翀面沉：「朕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