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昭容一問這個話,蕭翀臉上頓時就出幾分尷尬。
孩子他當然是見過了。
但是總覺得對著梅昭容說孩子是有幾分殘忍。
而且聽這個意思——
他就忍不住問一句:「這麼說你還沒有見過孩子?」
梅昭容雖然難過卻還是出一個笑來,也牢牢記著陸挽棠說的話,即便在這個時候也沒說孫皇后的半個不是,反倒是替孫皇后說好話。
「皇後娘娘恤妾生產艱難傷了子,只讓妾好好養著,所以沒顧上看一眼孩子。」
蕭翀聽完這話之後沉默了許久,才說了句:「明日朕讓人將孩子抱過來你瞧瞧。」
雖說孩子是要給孫皇后養著,但是畢竟也是梅昭容拼了命生下來的。
沒有道理,一眼都不給梅昭容看。
這件事,他難免也有些責怪孫皇后。
孫皇后一向溫,怎麼偏偏在這個事兒上做得如此不妥?
本來梅昭容多多也是想看到孩子的,但是畢竟又過去了這麼一天多,再加上現在,心中惶惶不安,又有陸挽棠與分析了那麼多,心中也就對這個孩子的念頭熄了。
看一眼又有什麼用,終歸還是不可能讓自己養著。
反倒是表現出來了,容易給自己惹來殺之禍。
所以梅昭容只是微一猶豫,就直接拒絕了這件事:「這個倒是不必了,回頭等到妾子好了,想要瞧孩子,只管去皇後娘娘宮裏就是。皇後娘娘又不曾阻攔妾。」
梅昭容一向在蕭翀眼裏都是個直腸子的形象,所以這會兒梅昭容說出這話來,他是半點也沒多想,反倒是真有些覺得梅昭容並不記恨孫皇后。
後宮如此和睦,他心中當然高興。
當即就誇讚梅昭容:「你如此懂事,也不枉費皇后對你諸多照顧。」
蕭翀不提這個事還好,一提這個事兒,梅昭容立刻就趁機說,有事想與他和孫皇后說。
所以想請孫皇后也過來一趟。
蕭翀也不知道梅昭容到底要說什麼事,不過本來推的話已經到了邊,可是看著梅昭容,現在這幅憔悴的樣子到底還是心的答應了。
隨後就人去請孫皇後過來。
孫皇后一聽說梅昭容請自己過去,而且蕭翀也在那,第一件事想的就是梅昭容這是想要孩子。
當即孫皇后臉就微微沉了一下,而後吩咐曼青在宮裏守著,將孩子照顧好,自己這才過去了。
這頭孫皇后出了門,那頭陸挽棠自然也就知道了消息,當即心中就更加安定下來。
隨後陸挽棠就吩咐碧蓉:「是時候開個庫房了。好好準備一份賀禮。」
碧蓉應一聲,趕忙就去做這件事。
那一頭孫皇后趕到了梅昭容跟前時,緒也是調整好了半點,看不出異樣,對於梅昭容也是噓寒問暖。
梅昭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說話的機會,就趕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妾是有一件事想與陛下和皇後娘娘說明。」
「妾想請求皇後娘娘養著這個孩子。也不知這個孩子有沒有福氣,能過繼到皇後娘娘名下。」
梅昭容說出這話的時候,也不看蕭崇,只是盯著孫皇后一臉的哀求。
孫皇后簡直就有點回不過神來。
這算是什麼事?怎麼和擔心的完全不同?
不過孫皇后也沒有貿然答應,而是側頭看向了蕭翀。
蕭翀自然也是一頭霧水,所以難免就追問:「梅昭容,你是為何有這樣的想法?」
梅昭容就將陸挽棠教導自己說的那番話全都說了。
說到之,想到自己生產時候的兇險與艱辛,更是忍不住潸然淚下。
最後甚至梅昭容還握住了孫皇后的手,懇切的樣子讓人毫生不出任何的懷疑。
「這麼做,你不會後悔?」蕭翀當然是有些不相信。
「你可得想好了,若是做了,便是絕不能後悔。」
畢竟這樣的事可不是兒戲。
梅昭容現在倒是有衝說一句,其實陛下不是早就已經決定了嗎?
不過這樣的話,梅昭容到底還是沒有膽量問出口。
最後還是照著陸挽棠說的路子繼續演下去。
最後,蕭翀就將這件事敲定了。
接著梅昭容又按照陸挽棠說的,開始哭訴自己的子不好,代後事——
孫皇后也如同陸挽棠預料的那般,趕忙寬梅昭容。
又當著蕭翀的面說:「宮裏這麼多的太醫,這麼多的廚,定能將你的子調理好。」
「你就只管等著福就是。」
蕭翀當然也覺得十分有道理。
好不容易安好了梅昭容之後,夫妻二人便是出來了。
出來之後,蕭翀就看一眼孫皇后:「倒是沒想到這麼糊塗的一個人,如今對你卻是如此真意切。」
「可見平日裏你對的好,他也不是完全不明白。」
孫皇后也連連點頭稱是。
而後便是又與他提:「畢竟梅昭容也是生產有功,是不是也應當予以賞賜?」
今日梅昭容表現如此,蕭翀一聽這話倒也覺得的確該如此。
所以當即,他只是略一沉便有了主意:「就讓再進一步,從今日起便是梅妃。」
「另外再賞賜一些補品與珍寶。他父親也再升一級。」
這樣的賞賜也算是十分厚了。
以至於大大超出了孫皇后的預料:「會不會有些太重了?」
蕭翀倒是不覺得:「本來就是生產有功,又如此明事理——豈能不賞?」
而且如此一來,梅家那邊也就不會有什麼怨言。
自然也就不會鬧出什麼事兒來,孫皇后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那個孩子過繼到自己名下養著。
再過幾年若是資質好的話,也就順理章立為太子——
這幾年那些大臣們日擔心立太子的事兒,蕭翀早已經是煩不勝煩。
這些事如今好像都走上了軌道,不過就等著時間,所以蕭翀這個時候突然就覺得渾都是輕鬆起來。
孫皇后看著蕭翀,笑盈盈的問一句:「陛下今日可要去臣妾那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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