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國夫人最後收回思緒的時候，就聽蕭翀跟自己說：「姨母要不回去吧？教訓瑞兒的事兒，朕心裏有分寸。」

蕭翀一這樣說，盧國夫人心裏就覺得一。

下意識的，就覺得蕭翀一定是不會手的。這個教訓，恐怕是要蕭承瑞永生難忘的。

到底還是有些心，盧國夫人看了一眼旁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蕭承瑞，「他畢竟是還小，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人利用了。」

「他畢竟還有一腔孝心。」盧國夫人說著這話，又忍不住的為蕭承瑞找了理由。最後甚至還找了蕭翀做得不妥當的事兒：「就是陛下，也沒有做到十全十。陛下若是肯時常過去，他又如何會被人利用？」

這話說得，蕭翀也是無奈。

盧國夫人這麼說來，蕭翀倒像是一個糊塗的君王。

蕭翀沉聲問盧國夫人：「難道姨母也覺得，朕是偏誰了？朕不去張貴妃那兒，是為什麼，難道姨母不清楚？」

「難道因為一個蕭承瑞，朕還要把張氏寵上天？」

蕭翀這是有了火氣了。

盧國夫人不好再言語了，心裏也有點兒惱意：「那陛下自己做主就是。我也不走，就在這裏陪著瑞兒。」

盧國夫人看一眼杏月：「你把人放開。瑞兒你過來姨這裏。」

杏月沒。

蕭翀倒是出了聲：「從今日開始，誰也不許再寵著他。這麼下去，將來他要什麼樣？是不是有一天要殺父弒君？」

今天這話，是蕭翀第二次說了。

盧國夫人皺眉：「哪有那樣嚴重——」

「那是一條人命！險些一兩命！」蕭翀忍無可忍，拳頭上關節都青白了：「姨母莫要再寵他了！」

盧國夫人只得沉默了。

當然也知道，誰也無法阻攔蕭翀。

蕭翀一旦下定了主意，誰也改變不了他的心意。

不多時，蕭承瑞的媽就被拖過來了。

看那樣子，媽也是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麼了。面上全是土，站都站不住。

蕭翀皺眉打量了媽一眼，冷哼一聲：「說罷，誰讓你這麼教導小皇子的？」

媽哆嗦著答話，可卻連話都要說不清楚：「奴婢，奴婢……冤枉。沒人，沒人指使奴婢。」

「那是為什麼？」蕭翀耐著子。

「奴婢想要討好，討好貴妃娘娘。」媽這個時候說話更加心虛了：「奴婢也是為了小皇子殿下——陛下總不來……」

蕭翀這一次是真的氣笑了。

蕭翀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越是憤怒越是想笑：「這麼說來，還是朕的過錯了！」

沒人敢吭聲。

蕭翀也是狠戾：「來人，將媽杖斃。」

「蕭承瑞，你就在這裏看著，看看做錯事的人，到底是有什麼懲罰。今日念在你是初犯，又是被人利用，朕饒你一次。下一次，朕絕不輕饒你！」

蕭翀說完這話，便是有點兒失了力氣一般，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想多說了。

這件事，讓他心裏頭有些累了。

宮裏這些人，也讓他有些倦了。

人心這個東西，看不穿，不著，可怕又恐怖。

放眼去，蕭翀甚至不知道，這些邊的人，一個個在心裏想什麼，又能否值得自己去信任。

盧國夫人對於蕭翀這樣的罰，也是驚住了。

蕭承瑞還那麼小，就這樣對他，是不是有點兒太腥了？

可看著蕭翀那樣子，卻也沒法說出來什麼。

盧國夫人只能不，也不說。

魏葉這頭準備妥當之後，就開始行刑。

第一板子落下去的時候，娘尚且能忍耐住。

可等到了十個板子之後，娘就徹底的忍不住了。

娘徹底忍不住之後，整個院子裏，都是的哭號聲。

聽著是怪凄厲的。

而那皮似乎也一點點被打了暗紅的糜，紅的也開始黏在板子上，每一下，都有鮮滲出。

卻又沒有太多跡。

最後，娘的哭喊聲，也漸漸微弱下去。

也不知打了多久，娘就昏厥過去，用水潑了幾次之後，終於也是潑不醒了，魏葉出手指探了探，就發現娘已是沒有了呼吸。

魏葉輕聲稟告：「陛下，已是沒氣了。」

蕭翀「嗯」一聲，卻一直看著蕭承瑞。

蕭承瑞像是嚇傻了，整個人獃獃的，眼神都是凝滯的，子已經了。而且是了。

一灘明顯的痕跡就這麼的在地上，顯示出小主人的害怕。

一場鬧劇終於像是落下了帷幕，蕭翀深吸一口氣：「好了，收拾了吧。將蕭承瑞也好好帶下去，喝一口安神茶。」

蕭翀看向盧國夫人：「姨母，也回去吧？」

盧國夫人猶豫片刻：「我在這裏陪陪他罷。」

蕭承瑞遇到這樣的事兒，也不知心裏多害怕，怎麼能沒人陪著。

蕭翀也沒攔著：「姨母記住了，子如殺子。」

蕭翀出了春華閣的時候，就看見孫皇后靜靜佇立在門外，看見自己出去，孫皇后就上前來，輕的淺笑：「陛下累了吧，妾人準備了熱水，陛下先去泡個澡。」

蕭翀手，握住了孫皇后的手，拉著一同上了轎輦后，將的手婆娑片刻，最後就忍不住嘆：「宮裏上上下下，還是只有皇后最心。」

孫皇后聲寬：「陛下的辛苦，妾都明白。陛下有什麼話，就只管和妾說。妾會一直陪著陛下的。」

蕭翀疲憊閉上眼睛，輕輕的靠在了轎輦的靠背上：「有皇后如此，朕心滿意足。」

「張氏那兒，就足吧。若是表現好，就讓七日去見瑞兒一面，人盯著。不要超過半個時辰。」

蕭翀說這話，也是夠狠的。

孫皇后卻彷彿已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反倒是憐惜的對蕭翀說：「陛下真是一片用心良苦。也是張氏不懂得，才覺得陛下如此狠心。」

「只這麼一個兒子，別說陛下，就是妾心裏也是無比疼的。」孫皇后長長的一聲嘆息后，也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