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國夫人有這樣的心思，面上自然也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蕭翀倒還沒想那麼多，只是將盧國夫人請到了自己宮殿，然後將事原委說了一遍。

蕭翀著眉心，一臉倦怠。

昨兒那樣的事兒，他是一宿都沒睡。

「到現在，恬妃的況還很不好。」蕭翀的語氣有些無力：「太醫還說，如此傷了本，只恐恬妃是不能長壽了。以後再想有孩子，恐怕也是……幾乎沒有可能了。」

蕭翀看一眼張貴妃，語氣里有些怒意：「蕭承瑞就算是個小孩，什麼都不懂得，出了這樣的事兒，朕沒法他償命，可總歸是他的過錯！」

張貴妃牢牢記得孫皇后的話，自然是不肯承認半句：「這件事，絕不可能是這樣！當時也沒人看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怎麼回事兒，不也是宮上下皮子的事兒！」

蕭翀卻聽不得這話。

一聽這話，他便是怒不可遏。

出了這樣的事兒，若是張貴妃知曉心虛，知曉也是蕭承瑞的錯，回頭也肯好好管教蕭承瑞，他下這件事，也算是想得通。

可如今張貴妃這樣的態度——

「夠了！」蕭翀怒斥一聲，直接就吩咐魏葉：「將貴妃帶下去，好好閉門思過！另外，將貴妃封號褫奪！」

魏葉知曉蕭翀現在到底是著多大火氣，當即不敢有半個耽擱。連忙就上前去將張貴妃往外請。

張貴妃自然不肯。

盧國夫人也是不贊同：「陛下！」

「魏葉！」蕭翀卻半點不為所。

魏葉便將張貴妃強行拽下去了。

張貴妃從前在家中也好，還是後來進宮也好，都從未這樣被對待過，一時自是難以置信。

更是狼狽不堪。

這一回，張貴妃算是面盡失。

盧國夫人也是被蕭翀的怒意驚得半晌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而此時，先為主那念頭，也終於是平緩幾分，冷靜下來些許。

盧國夫人半信半疑的問：「難道真是承瑞推的。」

蕭翀了眉心：「姨母，您說，朕將承瑞帶來，是承瑞自己的要求。承瑞也是自己跑過去的。而且，自從恬妃進宮以來，從未曾做過出格的事。溫順賢良，都替朕考慮，就連皇后也對口稱讚。」

「又有什麼理由？」

「肚子裏這一個，因救朕的緣故，所以也是極難保住的。更不存在什麼為了肚子裏孩子的理由。」

蕭翀深吸一口氣，終於吐出了他心裏一直想著的那句話：「貴妃如此，焉知瑞兒不是被教導矇騙？」

盧國夫人沉默了。

蕭翀說的這些話，實在是也是……

「姨母，朕以為，這件事不管如何，下去罷。」蕭翀是真覺得疲累了：「恬妃昨日痛失孩子，尚且不願朕為難，只說是意外，是自己摔的。貴妃如此行徑，實是無法與恬妃相比。」

盧國夫人將蕭翀這些話仔細想想，又想了想張貴妃說的那些話，最後就這麼說了一句：「下去，總歸是人不安心。既是那宮瞧見了一切，就來，我替陛下好好問問。」

盧國夫人不是一味拿著長輩架子人，反倒是這樣和緩的說話提議，蕭翀便是無法拒絕了。

蕭翀明知盧國夫人這是還不相信自己，卻還是沉默片刻后，就將這個事兒答應了。

很快，青薔就被請了過來。

青薔神也有些憔悴，眼圈兒也是都紅的——這是因為，陸挽棠現在況也很不好，一直昏睡不醒，太醫連走都不敢走開一下。

們這些服侍的人，心裏都不好。

「你們娘娘怎樣了？」蕭翀還是忍不住問一句。

雖然去接盧國夫人之前，蕭翀是一直都守著陸挽棠的。比誰都知道現在是什麼況，可還是心存僥倖。

總覺得，或許這麼一會兒，就已是出現了轉機。

青薔眼珠子都要掉下來：「回陛下的話，還是那樣。」

昨兒後來，孩子掉下來之後，是一直止不住。後來用了虎狼之葯，這才保住了人。

可陸挽棠昏睡過去之後，就再沒有醒來的跡象。

連呼吸都淺。

整個人更是看不見毫。

「我且問你，你昨兒跟陛下說，是瑞兒推了。這事兒是真的？」盧國夫人坐在椅子上，神俱是威嚴。

盧國夫人上的氣勢，自然就帶上了幾分的迫。

青薔有些不敢和盧國夫人對視，卻也覺得，心裏多有點兒不舒服。

青薔還是如實答話：「是真的。小殿下和娘娘說了幾句話，問是不是娘娘搶走了陛下，然後就衝過去，將娘娘推了一把。等到娘娘摔了之後，小殿下又對娘娘拳打腳踢。」

「不過是個小孩子罷了。哪有那樣的力氣——」盧國夫人下意識的不相信。

青薔卻豁然抬起頭來，賭咒發誓：「我願對天發誓，若我有半個字是假的，便甘願承千刀萬剮，凌遲之苦！」

青薔如此做派，盧國夫人自然不喜，於是沉了臉：「宮裏還有如此不懂規矩的宮！」

蕭翀便出聲：「青薔，不必多說別的。」

「娘娘上次傷之後，子一直虛弱。站久了都暈得厲害。平日走路，都得要人扶著。」青薔眼眶一直泛紅：「娘娘都來不及反應。就被撞到了。」

「小殿下被我推開之後，離桌子很遠。」青薔猶豫了一下，又將這件事也說了出來：「小殿下的傷，是自己撞出來的。」

這事兒，昨兒青薔可沒說。

蕭翀自然不知。

這會兒聽見這話，蕭翀一時之間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這件事，蕭翀也有點兒不敢相信。

蕭承瑞畢竟年紀太小了。

青薔抿著角，不言語了。

盧國夫人垂眸半晌，再開口卻是語氣有些不大好：「陛下，如此言語，你敢信麼？要我說，還是人好好審問審問罷。」

「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會做這樣的事兒？這樣的心機……」哪裏像是一個小孩子？

盧國夫人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