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翀和陸挽棠一說了會兒話，就讓陸挽棠回去了。

晚上還有篝火宴在大帳里舉行，到時候陸挽棠肯定也要出席，所以需要時間去準備。

陸挽棠回去之後，不多時魏葉就過來取了一碗點心過去。

自然，是魏葉親眼看著做出來的。

陸挽棠也海棠給魏葉做了一碗留著，魏葉一會兒轉回來的時候吃。

魏葉忙給陸挽棠道謝。

陸挽棠就順口道：「謝什麼？該本宮跟你道謝才是。你特意吩咐廚房，給本宮單做的飯菜，本宮心裏都明白。」

魏葉聽了這話，卻只忙擺手：「這可不是我的功勞，的的確確是陛下親口吩咐下來的。」

說完這話，魏葉又低聲音說了一句：「娘娘如今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不敢說第一，可也是前頭了。」

「從前，陛下可從沒這樣對待過哪個妃子。」

陸挽棠牽了牽角，卻笑不出來，索就用帕子按住了眼睛，嘆息道：「陛下一番心意，本宮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報答——」

魏葉瞧著陸挽棠緒不對，就趕忙走了。

出去之後，魏葉的緒更加納悶：尋常妃嬪，聽見這話，心裏也不知有多高興，怎麼恬昭儀竟然是這樣？

魏葉百思不得其解。

晚些時候，大帳里的篝火宴已是準備好了，陸挽棠就先去了孫皇后那，再陪著孫皇后一同去了大帳里。

大帳里，蕭翀已是在了，同樣還有幾個親近的蕭家人在，幾個人正說得歡暢。

在大帳外頭，陸挽棠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就恍惚聽見了蕭翀說了一句：「陳國盡可拿下。」

陸挽棠驚了一驚。

孫皇后側過頭來看陸挽棠。

四目相對，孫皇后微微一笑：「一會兒定有許多人，你也不必拘束，咱們大魏風氣開放，沒有太多規矩的。等到熱鬧起來，載歌載舞的也有。」

陸挽棠低聲應了一聲，而後隨著孫皇後進去。

大帳里，最中間竟然還真有一堆篝火。

於是這些人就席地而坐，圍著篝火，一個個都是暢快的樣子。

蕭翀的打扮，也和平日不一樣，換了更幹練的的樣式，袖口也是收起來的，像是隨時套上鎧甲，就能去行軍打仗。

或是背上弓箭，就可以騎上駿馬去打獵。

蕭翀似乎更適合這樣的打扮。

比起平日來，更多了幾分彪悍和勇猛。

陸挽棠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結果待到在蕭翀右手邊坐定之後，蕭翀先跟孫皇后說了幾句話，接著就轉過來，對著說了一句：「為何看朕？」

蕭翀的語氣全是戲謔捉弄：「看聖，可是大罪。」

不人都看見了蕭翀和陸挽棠竊竊私語的樣子，一個個也都好奇的不斷看過來。

陸挽棠又又窘，知道他這是故意捉弄自己，偏也沒有別的話說，最後就只能的告饒：「陛下——」

陸挽棠求饒了，蕭翀自然也就滿意了。

於是便放過了陸挽棠。

接著，蕭翀便是繼續和眾人高談闊論，陸挽棠和孫皇后二人負責服侍斟茶遞水。

他們這會兒討論的是明天的狩獵。

有說要獵一頭熊的，又說要獵一頭虎的，也有說喜歡狐貍和貂的。

蕭翀大笑：「若有獵到了紫貂的，朕還正缺一條領吶！」

說說笑笑的，等到這次過來的人都到齊了，整整齊齊圍滿了一圈兒，這才準備開宴了。

或是篝火宴，但是也不是真在帳篷里烤多的，最主要的還是從廚房那邊送過來。

蕭翀這一次，倒是沒特意囑咐廚房做別樣菜過來。

不過卻和陸挽棠說了句：「朕晚些時候，再陪你用宵夜。」

孫皇后就坐在旁邊，也不知聽沒聽見。

陸挽棠幾乎臉都紅到了脖子，一時之間本也不知該說什麼。

只能趕忙給蕭翀添了菜，道：「陛下還是飲酒，多吃菜。」

真喝醉了，也難。

孫皇后也不不慢的說一句：「正是這個話。」

因了眷們也跟來不，過了一陣子，酒至半酣，還真有人提議，一同跳舞唱歌。

蕭翀也被請下去。

孫皇后也跟著一同去了。

孫皇后這邊，都是眷，蕭翀那邊，就都是男子。

兩邊涇渭分明，卻偏又圍了一個大圓。

然後就這麼圍著篝火載歌載舞。

他們唱的歌，陸挽棠沒聽過，不過卻特別的雄渾高。

氣勢滂沱，仿若能衝破雲霄。

而那舞姿，雖然參差不齊，卻也是十分歡快輕盈。

陸挽棠就這麼坐在旁邊看著，忽然有點兒明白為什麼北國的軍隊，會所向披靡。

因為他們這邊的人，更加直爽和團結。

不管心裏怎麼想，不管利益如何，在這個時候，他們都能歡聚一堂，高歌而舞。

宛若親兄弟手足。

而南國那邊，都更習慣了爾虞我詐，互相防備。

也有那氣節高潔的，憂國憂民的，可是更多的，還是互相算計。

陸挽棠看著看著，忽然有點兒羨慕。

如果能在這裏一直生活，大約也會快樂很多吧。

這天夜裏，幾乎是所有的男人都喝到有些醉意。

也有那酒量不大好的，已經是醉了過去。

最後，孫皇后也是不勝酒力，提前回去了。

唯獨陸挽棠，因還在服藥，不能飲酒，加上還要照顧蕭翀，所以未曾飲酒。

待到人都散了時，夜已是很深了，早就過了就寢的時候。

陸挽棠和魏葉扶著蕭翀回去，蕭翀卻興緻頗好，只讓陸挽棠繼續陪著他喝。

陸挽棠勸了好一陣子，才算是讓蕭翀歇了心思。

然後又侍奉他睡下。

蕭翀也沒讓陸挽棠回，只拽著不許走。

魏葉也道：「娘娘還是留下吧，陛下一夜時間，不能沒人照顧。」

於是陸挽棠只得留下。

只是盯著蕭翀飛揚的眉，忽然有些恍惚。

這一刻，彷彿有點分不清這是哪裏，他和之間份又是什麼。

天地之間，好像只剩下了一個他。

想著蕭翀說的那些話，陸挽棠輕輕牽起角，綻出一個笑容來。

然後輕輕的，將自己手掌放在了蕭翀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