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皇后又是一陣驚悚。

蕭翀如此的樣子，還是從未有過的。

雖然蕭翀一直以來，對也是十分溫，可是卻分明覺得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的覺。

蕭翀對的溫，更像是刻意。

而對陸挽棠的那種，卻自然而然，彷彿做了個再自然不過的事。

而語氣，也是那樣輕鬆隨意。

陸挽棠含垂眸，的應一聲：「妾知曉了。」

兩人之間這一點互，竟像是生出了綿綿意。

孫皇后輕笑一聲，「陛下這樣擔心，那我便是替陛下好好看著恬昭儀。陛下盡可放心了。」

蕭翀渾然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

反倒是一笑，似是心十分暢快：「有皇后這話，朕便放心了。」

「只是天寒，皇后也要自己當心。」說完，蕭翀又看一眼曼青，沉聲警告一句：「若皇後有半點不適，朕便不能輕饒了你們。」

孫皇后抿溫淺笑：「陛下何必嚇唬們？」

蕭翀也不理會，策馬去了。

陸挽棠側頭對著孫皇后輕聲提醒：「皇後娘娘快進馬車吧，外頭風大。」

陸挽棠的態度，挑不出半點錯來。

一切彷彿都還和以前一模一樣。

可是只有孫皇后自己知曉，一切都不一樣了。

完全不一樣了。

陸挽棠不可能對還沒有變化。

而對陸挽棠也有了心態的變化。

回不去了。

孫皇后溫和一笑，握住陸挽棠的手：「一同進去罷。本宮可是答應了陛下了。」

孫皇后的馬車裏，自然是堅固暖和的。

而且十分寬敞。

曼青和海棠在外頭坐著，隨時聽候差遣。

孫皇后輕聲對陸挽棠道：「上次的事兒，本宮也是始料未及。當時國夫人那樣態度，貴妃也是咄咄人，本宮——」

孫皇后一開口說這個話，陸挽棠就輕聲打斷了：「這件事，娘娘就不要再提了。」

「娘娘的難，妾心中明白的。只是妾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陳氏那頭，對妾如此大的仇恨。」

陸挽棠悵然輕嘆一聲：「現在事已至此，到底也沒什麼可再多想的。還是考慮以後罷。」

「陛下一心想要補償你，你跟本宮說說，你最想要什麼補償？」孫皇后拿起一塊點心，輕輕咬一口，用帕子托著，儀態端莊，卻又顯得隨意。

這話，自然也就顯得更加輕鬆。

彷彿真就是和陸挽棠商量。

陸挽棠認真想了一下這個事兒。

而後問一句：「任何補償都行麼？」

孫皇后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看陸挽棠：「那就看你怎麼想了。」

任何補償都可以？這怎麼可能？

陸挽棠想了想，輕聲道：「那妾就要一個補償。」

「什麼補償？」孫皇後下意識追問一句，不過神還維持著那樣的悠然隨意，彷彿並不真的在意。

但是心裏的張，只有自己知曉。

若陸挽棠提出，要在份位上再進一步，十有八九，是攔不住蕭翀的。

所以，孫皇后還真有點兒張。

陸挽棠搖頭：「妾想要皇後娘娘答應妾，不管將來妾生產之後，是男孩還是孩，都由妾自己養。」

孫皇后著點心的手指，驀然收了一下。

最後，孫皇后垂下眼眸，細細思量許久。

陸挽棠也不著急，就這麼耐心的等著。

反正對於來說，這件事，沒有補償也就這麼過去了。若有補償，任何事都是賺的。

要的東西，早就已經得到了。

孫皇后思量了很久很久。

久到陸挽棠聽著外頭風呼號的聲音，幾乎是有些昏昏睡。

「可。」孫皇后最後說了這麼一句。神有些凝重。

陸挽棠一下子神起來。

沒想到，孫皇后竟然真的同意了。

孫皇后說完這個字之後，便道：「既是已答應你了，你我之間有些話也不必藏著掖著。」

「後宮這個形，你也瞧見了。」孫皇后笑了笑，不過眼底卻是冰冷：「張貴妃一直想取而代之，卻苦無門路罷了。這一次的事兒，必定是的授意。否則，怎麼可能趕到那麼及時？」

陸挽棠沉默聽著，不置可否。

作為一手策劃這件事的人，當然知道，這件事到底哪些人參與了。

「陳氏那個孩子，也有自己的打算。」孫皇后說了這麼一句，然後了眉心：「陳氏這個孩子，未必能平安落地。」

「這些年來，挑唆著人，去爭寵，本宮也不想理會。可是……本宮年歲擺著，那兒子也在那兒擺著。陛下對那孩子，越來越上心了。」

「本宮挑了你，和陳妃爭寵。」孫皇后看住陸挽棠，話說得很直白：「本宮也曾想，若你有孕，是兒子的話，本宮——」

陸挽棠輕聲道：「妾不願意。所以，妾給娘娘出了那麼一個主意。」

孫皇后頷首：「但是現在局勢，又有不同。」

陸挽棠接過孫皇后的話頭，慢慢說道：「皇後娘娘的憂慮妾都明白。妾也可以保證，不管以後，陛下如何寵妾，妾都會扶持娘娘，以及娘娘的孩子。」

「本宮的意思是，如果陳氏和梅昭容真生了兒子，本宮收養了，那也就罷了。若們沒那個福氣誕下龍種，本宮便也歇了心思，扶持你。」孫皇后笑一笑，語氣有些嘆息。

「本宮不想再和張貴妃爭來斗去了。本宮只想安穩過日子。到時候，本宮然你做那四妃之首。牽制張貴妃。」

這些話還真是人心裏頭震撼。

陸挽棠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許久，想明白后，這才輕聲說了句：「娘娘就不怕妾了另一個張貴妃麼？」

孫皇后良久一笑：「你不能。你比本宮更清楚，不是麼？」

這句話，孫皇后說得很篤定。

的確是如此。

陸挽棠就算得到了蕭翀的心又怎麼樣？

蕭翀不是周幽王，更不是商紂王，絕不可能無限度的縱容陸挽棠。

陸挽棠總歸只是個和親的公主。在大魏，沒有地位。

離開了蕭翀這個背景，什麼都不是。

蕭翀卻不可能讓當皇后。

太后，或許可以想一想。可那也只會是多年之後了。只要孫皇后活著一天，那陸挽棠就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