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妃既然問了,盧國夫人就看一眼孫皇后。
孫皇后詳細說了一遍,用詞都是十分中肯,倒也沒替陸挽棠辯駁什麼,的確是皇后該有的風範和樣子。
中正公平,不偏不倚。
只是,孫皇后低頭看陸挽棠那一眼的時候,又出幾分不忍和心痛來。
恰是也溫和良善。
張貴妃看在眼裏,心裡冷哼一聲,轉頭便是對盧國夫人說了一句:「國夫人,您仔細想想,這件事,必是這恬昭儀所為。」
盧國夫人挑眉,此時反倒是越發不急躁了:「哦?怎麼說?」
盧國夫人坐下,甚至端起茶盅來,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張貴妃輕嘆一聲:「這個事,也是不難猜測的。要知道,這陳國和吳國,本就是死敵,和陳修容之間,也是早有矛盾。為了這個,便是有了機。」
「再則,每個月,基本恬昭儀都和吳國有書信來往。」張貴妃說到了這裏時候,就輕哼一聲:「說不得,這就是吳國的授意。為的是吳國的千秋大業!」
張貴妃這話,還真是義正言辭。
而且是毫無破綻。
不管哪一個理由,都是合合理。
「那梅昭容呢?」盧國夫人又問一句。
張貴妃輕嘆:「梅昭容之前,和也有矛盾。中元節那日的事兒,也沒過去多久。而且,若是能除掉兩個,自然也是為了吳國。」
張貴妃又蹙眉說一句:「而且,自從進宮之後,便是各種魅陛下,只求盛寵,又手宮務——」
「心意如何,便是不難猜出了。」
張貴妃這些話,說得跟真的似的。
陸挽棠跪在地上聽著,只覺得自己彷彿都要信了。
嗯,為了吳國,為了大魏的江山,將蕭翀的子嗣全部幹掉,然後自己生一個,合合理。
加上兩個孕婦,都和有嫌隙。
張貴妃低頭,鄙夷的看著陸挽棠:「看這個做派,哪裏像是個端莊的公主,分明是個妖婦!
「國夫人,皇後娘娘明鑒,這件事,妾以為,是應當嚴懲才是。這樣的人……留著也是個禍害!」
「今日就敢做這樣的事兒,恐怕以後就敢謀害陛下了!」
這話,言之鑿鑿的,竟像是已經發生了一樣。
陸挽棠聽著,幾乎都是想要笑了。
不過,陸挽棠也只咬住了瓣,幽幽的看住孫皇后,再看盧國夫人,聲音無比委屈:「請國夫人和皇後娘娘明鑒!」
孫皇后看著陸挽棠,只側頭跟盧國夫人提議:「這個事兒,說不定也有別的貓膩,不如再仔細徹查。」
盧國夫人沉不言。
張貴妃卻咄咄人:「說這個香囊是親手做的沒錯罷!既是親自做的,又是親自送過來的,如何就變了這樣?」
「難道到了這個時候,皇後娘娘還要袒護?」張貴妃灼灼看住孫皇后,話語里迫的言語明顯至極:「皇後娘娘,您到底是安的什麼心?」
孫皇后的話,都被堵死了。一時之間,又怎麼好再說什麼?
最後,孫皇后蹙眉不痛快道:「張貴妃,你言辭太偏激了!」
盧國夫人卻說了一句:「我看也不見得。貴妃也是為了陛下著想。」
「不過,也不能就這麼製造一起冤案。」盧國夫人看住陸挽棠,道:「我也聽聽,你怎麼說?」
陸挽棠能說什麼?自然是只能說一句:「這個事兒,妾只能說一句,妾是清白的。這樣的事,妾沒有做。」
盧國夫人沉聲問:「香囊有沒有假手過他人?」
陸挽棠唯有搖頭:「未曾。一直都是妾親手所做。做好之後,洗過了,也是妾親自裝的香花,然後放進錦盒裏,又親自送過來的。中間沒有假手他人。」
「那路上,錦盒是在誰那兒放著的?」盧國夫人再問。
陸挽棠面上神慘白:「是在妾懷裏。」
盧國夫人再沒說什麼。
陸挽棠的神更加絕,除了深深一拜,叩首言一句「並非妾」以外,就再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百口莫辯,便是如此了。
陸挽棠環顧四周,發現即便是孫皇后,此時也是蹙眉不語,彷彿不能確定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陸挽棠凄然一笑,虛弱道:「若是國夫人不相信,妾願以死以證清白。」
「這樣的話,誰不會說?」張貴妃最是乾脆,冷哼一聲,直接嘲諷一句。
而後還不忘奚落道:「你當我們是傻子麼?出了這樣的事兒,你難道還能有好下場?就算是現在撞死了,也是便宜。罪罷了。」
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個事兒——
陸挽棠凄然一笑,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最後,盧國夫人就道:「既是不認,那就只能打了。」
盧國夫人看一眼陸挽棠和碧蓉,冷聲道:「一起打吧。看誰先招。」
盧國夫人沒有半點寬容的意思。
如今,倒是不再想著是不是喜歡陸挽棠了,也不在意陸挽棠是吳國公主了。
現在,也能看得出來,在所有人眼裏,到底陸挽棠算什麼。
說是和親公主,說是榮寵超越六宮,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一切也都是虛假的。
最不值錢的,還是的命。
陸挽棠眼底黯了一黯,苦笑一聲對碧蓉道:「碧蓉,怕是你要罪了。」
碧蓉搖頭,只道:「我願和娘娘一同死。」
更何況:「陛下一定會為娘娘做主的。」
碧蓉說得堅定,陸挽棠卻更加凄然,只道:「或許陛下也覺得我蛇蠍心腸,恨不得將我碎萬段呢。」
張貴妃懶得聽這些,只冷著臉,人將主僕二人拖下去,重重的打——
現在又不能打板子,自然是打臉。
幾個掌下去,陸挽棠和碧蓉都是臉上一片通紅,角流。
可是二人都是咬了牙關,半點不肯鬆口。
張貴妃冷冷看著,眼底倒是一片快意。
甚至於靜太大,就連陳羽容最後都來看熱鬧了——
陳羽容扶著腰站在那兒,臉蒼白,卻是滿臉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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