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紅鳶就變得消沉了起來。
總覺得若不是,方山也不至于能如此輕松地進得壽王府來。
沈君兮卻是安不用太在意此事,畢竟方山也只是想尋得一藏之地,并未對王府對他們這些人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即便是這樣,紅鳶的心里依舊充滿了愧疚。
沈君兮也知道這不是件三言兩語就能紓解的事,只有紅鳶自己的心結解開了,才能真正地走出來。
因此,也就只能暫時隨去了。
鬧過這一場風波后,壽王府里有了一段短暫的平靜。
因為天熱,沈君兮只能趁著早晚涼快的時候在府里各走走,活活筋骨。
而正午最為天熱的時候,都是躲在屋里小憩。
某一日,正準備午歇時,卻聽人來報,樂長公主府的周二過來了。
是紀雯?
隔著遮簾,沈君兮都能到屋外那火辣辣的太,紀雯卻在這個時候趕了過來,是為了什麼事?
沈君兮就趕讓人將紀雯給迎了進來。
滿頭大汗的紀雯著一件家常的半新不舊的焦布比甲,頭發也只是隨意挽了個髻,簪了支普通的鑲白玉金釵,一看就知道是急著出門,連裳都沒來得及換。
“你這是怎麼了?”沈君兮瞧著就趕下了炕,并命春夏們去打水來,好讓紀雯梳洗一番。
而紀雯哪里還顧得上這些,拉著沈君兮的手,避到了一旁小聲地道:“你聽說了沒,紀雪今兒個一早就搬到田莊上去了。”
沈君兮一聽,就不以為意地笑道:“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不了的事,天這麼熱,去田莊上小住幾天也沒什麼吧?”
“要是小住就好了!”紀雯卻是同沈君兮急道,“我可是聽說搬了十幾車的東西,把那延平伯府的正院都給搬空了,一看那樣子,就是沒打算再搬回來。”
“可這又怎樣?”沈君兮并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
田莊是紀雪的,延平伯府也是紀雪的,想住哪兒自然就住哪兒。
“可是卻把傅珉和婆婆王氏留在延平伯府了,”紀雯瞧著沈君兮完全是一副不上心的模樣,也就嘆道,“這個樣子,是打算放手不不管延平伯府的事了嗎?”
“不能吧?”沈君兮就想著紀雪在王老夫人壽宴上的做派,那可是一派母慈子孝。
而且沈君兮瞧那樣子,好像還喜歡“延平伯太夫人”這個名頭的。
也就勸著紀雯道:“都那麼大的一個人了,哪里就得著讓咱們為心,再不濟邊不還有大舅母幫頂著麼?這事大舅母怎麼說?”
“我擔心祖母知道此事后會跟著心,因此沒有回紀府去,而是直接過來了。”紀雯覺得自己的嗓子眼都快要急得冒煙了。
“要我說,你這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沈君兮瞧了,便讓人端了冰鎮蓮子湯上來,并親手舀了一碗給紀雯,“為延平伯太夫人,紀雪自己都不在乎了,倒把你急得火急火燎的。”
紀雯聽著就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家的姐妹,現在一個人過這樣,多有些不忍心。”
沈君兮就垂了眼沒說話。
紀雪平日里那麼作,也就紀雯還會惦記著了。
因為上一世的原因,沈君兮是恨不得與延平伯府劃清界線,就更別說讓這輩子再管延平伯府那攤子爛事。
紀雯瞧著沈君兮的反應便勸解道:“怎麼?你的心結還沒解開?你之前不是在祖母面前答應了……”
“我是答應了外祖母沒錯,”沈君兮卻是搖頭道,“可我也說了,那必是紀雪開了口,我才會幫,像現在這樣,不就是我拿熱臉的冷屁麼?”
紀雯也知道沈君兮的話不假,可要放著紀雪的事不管,總讓有些良心不安。
“放心吧,都這麼大的人了,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難道自己心里一點數都沒有麼?”這一次到沈君兮勸紀雯,“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你總不能事事都替拿主意吧?”
“真不知道紀雪的心里每天都在想些什麼。”沈君兮說的道理,紀雯又何嘗不懂,“現在那傅珉就是整個延平伯府唯一的希,不好好地帶著這個孩子,反倒在那瞎折騰,也不知道圖的是什麼?那傅珉是婆婆王氏的娘家侄生的,不趁著孩子小,多籠絡,反倒將孩子丟給了婆婆,等得那孩子長大后,與王家親近的話,就有得哭的時候了。”
“我倒覺得你這是杞人憂天。”沈君兮卻不同意紀雯的看法,“只要紀家的勢還強過王家,那傅珉就不敢太過忘本,依照紀雪的個,真要有那麼一天,肯定會以‘不事嫡母’的罪名去參那傅珉一本,怎麼可能讓自己吃虧?”大風小說
被沈君兮這麼一說,紀雯還真的覺得自己是在杞人憂天。
也就跟沈君兮換了個輕松的話題,說起京城里新近流行起來的服紋飾來。
待得太落了山,兩人又攜伴去了紀府探王老夫人,在紀府用過晚膳后,這才分頭離去。
熬過了夏天最熱的時候,趙卓終于從湖州趕了回來,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湖州閔氏宗族的族長及幾位族叔。
沉寂了月余的閔駙馬案,再次為了京城街頭巷尾大家熱議的話題。
“這事還有什麼好審的?這就是一陳世啊!就應該把包龍圖的狗頭鍘推出來,一刀給咔嚓咯!”街邊的茶館酒肆里很容易就聽到這樣的言論聲。
坐在馬車里的福公主氣得將手中的簾子一甩,沉著臉道:“我們進宮!”
馬車嗒嗒地走了起來,車廂里的福公主的臉卻沉得能滴得出水來。
人有時候就是這般的奇怪。
自己的東西,自己怎麼做賤都行,可若是別人也來踩上一腳,那就是萬萬不能的。
別看之前福公主想要鬧和離,可當閔啟明真的被關進了大牢里后,又開始惦念起他的好來。
特別是當發現自己懷有孕后,就更不能對此事坐視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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