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泉也就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小青子的師傅因為腳不好,這些年都只窩在藥房里打點著那些草藥,有什麼事都是給小青子這個徒兒去辦,鮮與外人打道,這一點,就是孫院使他們都可為他作證,”王福泉就皺眉道,“只是這樣一來,下毒害人的這條線,在小青子這就斷了,估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對方才會將小青子弄死,以絕后患。”
紀蓉娘沒有做聲。
三天前,靜貴人的事還不曾東窗事發,而對方就已經將那小青子給滅了口,顯然就是心思慎且心狠手辣。
可這事不難,宮里有太多人能輕易辦到了。
先不說衍慶宮的黃淑妃,就是凝芳宮的端妃、浣碧宮的容妃、玉華宮的良妃……只要稍微有些品階的妃子都能輕易指使邊的人做下此案。
這事真要較起真來,還真有可能會將后宮攪得天翻地覆。
雖得了昭德帝的口諭,但也不敢任意胡為,于是只能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昭德帝。
事發展到這一步,再繼續往下查,會查出什麼來,昭德帝的心里也沒了把握。
他經過一番思量后,也覺繼續查帶來的風險太大,只好對紀蓉娘道:“既然下毒之人已經畏罪自殺,不如就此結案吧。”
紀蓉娘自然很是驚訝,但隨即就明白了過來。
因為之前跟自己說要徹查的是昭德帝,而現在說要結案的依然還是他,只能說昭德帝也不希將此事鬧大了。
見好就收,不失為一種辦法。
“臣妾遵命!”心很想揪出幕后真兇的紀蓉娘也只好將此事暫且放下。
昭德帝瞧著紀蓉娘臉上那不怎麼爽快的神只是搖頭笑了笑,然后同道:“既然你今日過來了,不如來幫朕看看,哪一個更適合賜給守姑做封號。”
說著,他就將紀蓉娘引到了自己的書案旁。
只見那張鋪著明黃龍紋緙的書案上,放著一張白紙,白紙上有著最為悉的字跡。
紀蓉娘就細掃了一眼,目最后落在了“清寧”二字上,這兩個字比起其他幾個字來,都顯得要方正有力一些。
“臣妾覺得這兩個字倒是不錯,”紀蓉娘想了想道。
“和敬清寂,福康安寧,”昭德帝就接了紀蓉娘的話道,“我在寫下這兩個字的時候,腦子里一直想著的就是這句話,比起其他的,這兩個字確實要好上很多。”
說完,他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讓人了行人司的人來擬旨,賜封沈君兮為“清寧鄉君”食邑五百戶。
待行人司擬完圣旨,并在圣旨上撒上金后,昭德帝更是命人取來了“皇帝行寶”,親手在那圣旨上蓋上了大印。
待昭德帝喚來傳旨太監帶著圣旨去清貴坊時,紀蓉娘這才反應過來:沈君兮真的封了“清寧鄉君”!
自從端午節后,日頭漸漸變得毒辣起來,更是一天熱過一天。
考慮到盛夏將至,擔心沈君兮在升了火的小廚房里進進出出有可能會中暑,王老夫人特意代了將小廚房關停一段日子,待得天氣再涼爽之后,再重開那小廚房讓沈君兮繼續學習怎麼制作糕點。
對于王老夫人的好意,沈君兮自然不會拒絕,只是這樣一來,每天就多了半日無所事事的時。
比方說,此刻!
若在平常,早就閃進了小廚房里躲清靜,而現在,卻不得不打起神來應付“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大舅母齊夫人。
齊大夫人在這屋里已經坐了有一刻鐘了,卻遲遲不提來意,只是東拉西扯的,左右而言它。
既然齊大夫人不急,沈君兮更是不急了,只管讓人端了上好的茶點過來,還一臉興地同齊大夫人介紹著這些糕點里面哪些是親手所做,是著齊大夫人“嘗”了好幾塊糕點。
只不過這些糕點一下肚,再被茶水一泡,很快便讓齊大夫人覺得有些漲肚,更是撐得忍不住打起嗝來。
齊大夫人也覺得自己這種同沈君兮套近乎的策略似乎有些不太起效,干脆就同沈君兮單刀直地提道:“之前宮里賞賜下來的那些錢還在不在你手上?”
沈君兮就錯愕地瞧向齊大夫人。
現在距得到這批賞賜差不多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因為之前王老夫人發過后,沈君兮還以為沒有人會再打的主意,沒想事隔一個月后,大舅母還是找上了門來。
“大舅母說的是宮里賞賜下來的那些金銀元寶麼?”沈君兮就好似天真地抬頭,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
“對對對,”齊大夫人連忙答道,“不知道可不可以先借給大舅母使使,過段時間,大舅母再還給守姑。”
沈君兮就有些詫異地挑眉。
大舅母齊大夫人管著紀家的中饋,怎麼可能會手里沒錢?
而今日卻特意來尋了自己,究竟是手里真沒了錢,想借錢周轉,還是想趁著自己年,從的手里誆錢走呢?
若是缺錢,卻不去同腰纏萬貫的外祖母借錢,而是尋到了自己……
這里面的緣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一時間,沈君兮竟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來。
于是面不舍地說道:“外祖母曾說過,那些金銀元寶都是宮中所賜,用的都是宮中特有的花鑄的錠,宮外的銀樓本鑄造不出來,大舅母若是拿了去,還能還我這一模一樣的麼?”
聽得沈君兮這麼一說,齊大夫人就尷尬地笑了笑,在心中就咒了一句王老夫人真是多。
端午節那日,回娘家躲午,卻聽得家中那些已嫁為人婦的姊妹坐在一塊閑聊,得知房山那邊的良田地價才五兩銀子一畝,瞬間就了心。
可之前手里的閑錢全都被放了印子錢,而又不想用公中的銀子。
倘若用了公中的銀子,這地指不定就得算作公中的,以免到時候掰扯不清。
正是存著這一份私心,王老夫人和董二夫人那,就更不好去借了,若不是手頭真缺錢,又怎麼會求到沈君兮的跟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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